沈西何倒是聽說過什麼關於特殊藥物的情況,那種東西一見到光或者說是感受到溫度就會自動消散,而且速度很快,難道那些銀粉是這麼回事?
沈西何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原來,真正重要的是蝴蝶,而那銀粉只是次要的。蝴蝶上或許會有什麼秘密,這對於破案也是個關鍵,然後那些人真正想毀掉的,原來是蝴蝶。如果那陣大風不能把我全部的蝴蝶颳走,又或是中途出了什麼意外,那這樣的話,則那些銀粉可以令紙蝴蝶焚燬。這倒也是個不錯的想法。
而就在這時,沈西何想起了那作爲證據的冰毒。他看了一下另一個密封袋,冰毒也消失了。但他再看骨灰盒裡的,還是原樣。沈西何明白過來,應該是那骨灰盒有問題。這麼說,如果取證的話,他還必須要帶着那盒子嘍!
這次他很慶幸這些冰毒自己取的少,如果把骨灰盒裡的全部都倒進密封袋的話,那豈不是他連一點證據都找不到了?
“這些蝴蝶真的來的很莫名其妙。”沈西何喃喃自語。他覺得,蝴蝶不可能只出現這麼一次,或許,關於蝴蝶,兇手之前給過他們暗示,又或者,這蝴蝶在之後還有更爲重要的作用。不管是哪個,這都令沈西何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對待。
許漾聽見了沈西何這低聲的自言自語,她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把之前見過的蝴蝶這事給和盤托出。
“嗯……西何,加上這次,其實蝴蝶應該出現過三次了。”許漾小聲道。她知道沈西何可能正在專心致志的想事情,所以不怎麼敢打擾他。
三次?那麼前兩次……
許漾看着沈西何的渴望得到事情的前因後果的目光,她知道這是沈西何想讓自己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第一次是匿名短信,butterfly 。而第二次,則是在我去找季少卿時,韓鳳清給我的,說是有人寄給我的包裹。我打開看了之後,卻是精美禮盒下包裝的一張卡片,上面寫着一個英文單詞,butterfly。”許漾道。
沈西何聽了,似乎也就明白了現在的蝴蝶事蹟。看來,兇手只不過是將卡片弄成了實體化,而且,這蝴蝶上多了一種不知名的藥粉。不知道下次,兇手會不會直接給他們弄只活的蝴蝶過來呢?還是蝴蝶一事自此了結呢?沈西何無奈一笑。對了,他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許漾,你……這幾天在家的時候有沒有感到頭暈目眩?”沈西何問道。
許漾覺得既然沈西何也有這種感覺,那就一定跟那骨灰有問題了。但許漾因爲種種原因,所以她一直沒有打開骨灰盒,更沒有查探過骨灰盒裡的到底是骨灰還是什麼,所以許漾對這些只是一種直覺。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問到這種地步,沈西何覺得我前因後果在自己眼中已經漸漸成了型。現在的線索很多,但他卻是找不到突破口。他感覺腦海裡一片混沌,而更令他有些微恙的,則是他直覺到一定還會發生命案的。說不上是命案,但卻有些其他的奇怪的事情。
如果說沈西何有什麼不可掌控的事情的話,那麼,這無疑就是其中的一件。
除了韓鳳儀與高正之外,對了,他記得許漾曾經提起過韓鳳清這個人,季少卿身邊的秘書。或許,這個人瞭解什麼呢?畢竟,那包裹,可是她接收後又轉交給許漾的。
韓鳳清爲什麼要把包裹交給許漾,上司失蹤,身爲他的秘書卻只是處理着公司裡的合同事情,而並不報案,這又是什麼道理?韓鳳清與韓鳳儀兩人之間,似乎是姐妹關係,但在大學時,許漾卻從來沒有聽韓鳳儀提起過……
總之,這麼看起來的話,韓鳳清這個女人,同韓鳳儀一樣,也很是可疑。
正如沈西何曾經所想過的,證明需要演繹和推理這麼兩種方法。而沈西何所做的,正是先假設,再驗證。雖然這種方法,實際操作起來還是比較麻煩的,但是這也是目前來說最好的方式。
現在的沈西何可以說是被這一串串的連環案弄的是焦頭爛額,走投無路。他只能這麼一搏試試了。
不過,看現在的天色,他再怎麼着急也沒用,沈西何在確定了計劃目標之後,他打算着明天再付諸行動。
“我們今晚吃點什麼?”沈西何對許漾道。不過在說話的同時,沈西何不着痕跡的將骨灰收起來,至少,這種毒性這麼大的東西可不能隨意的擺在案几上。
母親的骨灰他要追蹤回來,蘇曼的仇他也要報,而許漾在微博上看見的尋人啓事,他更要尋出個下落。
“不是說過了嗎?我給你做的小米粥。”許漾嘟囔着嘴。她有些不太高興。對於沈西何這種敷衍自己的態度。
或許是因爲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許漾沒有反應過來。沈西何所說的吃飯究竟是什麼意思?其實,他是想拉着許漾出去吃個燭光晚餐罷了。
“走吧,我們出去吃飯,”沈西何對許漾道。他見許漾這陣子反應速度實在慢的很,便這麼說着,希望她可以明白些。
沈西何也是故意把話說的這麼明白的。而這次許漾聽了出來,她對於沈西何的邀請更是盛情難卻。
“嗯。”許漾點點頭,羞紅了臉頰,然後又低下頭去。
現在北京時間八點半,於是,沈西何拉着許漾開始了這麼一次兩人間的晚餐,可以說是第一次。因爲兩人自從同居以來,也沒有這麼在一起出去吃過飯。
兩人選擇了離家比較近的一個餐館“粗茶淡飯”,雖然名字這麼取,但這裡面的食物可是一點也算不上簡陋。
正所謂大俗即大雅,所以許漾不覺得這有什麼疏漏,儘管裡面基本都是山珍海味,但這個名字倒也是取的別緻一些,賺了不少的人氣。
許漾看見了這個小店裡面的氛圍,也是比較歡喜的。
店裡是古典的環境,周邊鋪陳着一層五彩繽紛的用布做成的花兒。不過,在第一眼看見的時候,許漾因爲受到些蝴蝶的過度驚嚇,所以她把那些花兒看成了蝴蝶。這本來也沒有什麼,但是,許漾因爲方纔的錯覺而有幾分瑟瑟發抖。
兩人挑了一處臨窗位置,因爲他們來的是二樓,所以幾乎可以遍觀榕城的大數景色。暗夜悽迷,繁星點點,月魄綰綰,好一副美景。
“你想吃點什麼?”因爲這個小店不是什麼正規的飯店,反而是一家口碑不錯的情侶戀人或者說夫妻之間相處用餐的餐館。
許漾看着那菜單,裡面的菜式雖然簡單,但花樣極多,一種菜食,它能展現出各種不同的做法,這讓許漾暫且把好奇心放進面前的食物上。而對那一開始時所認爲的蝴蝶,也就是那些花,許漾稍微放鬆了一下注意力。
“兩杯布丁,兩個水果蛋糕,還有一盤花生。”許漾敏了敏嘴,一臉幸福的道。
布丁就算了,雖然水果蛋糕看起來有些幼稚,但是沈西何也可以不計較,但是……許漾點盤花生是個什麼意思?
雖然沈西何有些不解,更甚是在向服務員點餐時愣然承受着那奇怪的目光,但沈西何還是沒有問許漾,只是在心裡暗暗揣摩着她的用意,但到了最後,她也沒有想出個什麼結果來。
許漾看沈西何的樣子,決定開點開點他,“你知道花生還有個名字嗎?”
沈西何雖然經常吃花生,但他確實不瞭解,而且他對這盤花生有幾分耿耿於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覺得在這種比較溫馨,在這比較古典的地方,來上盤花生,總是顯的很彆扭。所以說,沈西何這是有幾分面子上的過不去。
“不知道。”因爲沈西何的怒氣還沒有消散,所以他對許漾說話時的語音也還帶着幾分夾槍帶棒的,讓人聽了很是不舒服。但許漾彷彿沒有聽出來一般,她開心的告訴沈西何,“這個呢,又叫做長生果,點個長生果,在這種環境下,不是更值得慶祝嗎?”
沈西何看着許漾那般開心的笑容,他頓時也覺得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也不重要了。是啊!長生果,長生果,在這種時刻下,他們就是需要一盤長生果的。這樣,才能減輕下近期來所發生的大事帶給他們的異樣感。不過正是因爲這樣,所以沈西何沒有與許漾計較那花生之事。但更讓他不計較的,則是許漾的那溫暖洋溢的笑容。
東西很快送到,服務員依舊是那般微笑的臉頰,儘管剛剛沈西何看見了她的像看傻子一樣的神情。但顯然,那個服務員也是很有職業道德心的,對於這對顧客,她並沒有在眼神上,或者是臉色上表現出什麼來。
“先生,女士。請用餐。”服務員將食物放下後便微笑着離開了。
許漾看那花生的顏色,嗯,感覺還不錯,她用手夾出一個嚐了嚐,是不是……沒有放鹽?這吵花生,怎麼能不放鹽呢?
沈西何見許漾那臉色,他也有幾分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額,這個,我們再去換一盤吧!”沈西何見許漾那皺眉的神情,於是道。
“不用麻煩了,我覺得挺好的啊!”許漾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沈西何道。
沈西何見狀,他也不再說什麼。
於是,兩人在這溫馨的環境中享受着這既豐盛又簡陋的餐點。
許漾看看樓下的夜市,燈紅酒綠,真的,這更讓她感覺到了一種美好。兩人很快吃完了蛋糕,許漾突然發現,這沈西何用餐時的動作可是比她一個女人還要優雅。
呵呵,難不成曾經沈西何多次陪女人吃飯嗎?所以對這種禮節什麼的比許漾都注意細微?
而且,如果許漾沒有記錯的話,沈西何應該是這一天都沒有吃飯了。他……怎麼受的了?而沈西何爲了陪自己,他也在這種地方陪她吃着美味但卻沒有什麼奠基感覺的食物。算了,許漾想着,等回家之後,許漾一定要好好的做頓好吃的來犒勞犒勞沈西何。
兩人用這一餐幾乎磨蹭了一個小時,沈西何看下時間,現在十點了,而這個餐館的關門時間正是十點半,所以現在基本也沒有什麼情侶在用晚點了。
但是……就在沈西何打算付賬,並且到處找着自己的錢包時,沈西何猛的發現,他好像,根本沒有拿錢包!
“那個,你帶錢包了嗎?”沈西何因爲幾分大男子主義的心理作祟,所以問許漾時,他不覺得不太好意思的。一頓餐點,還讓女人來付錢,這也太有些……
許漾看他窘迫的樣子,旋即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許漾當然不會介意沈西何的這種心理,算了,她來付賬吧!許漾也摸着口袋皮包,但是……她的錢包好像也忘帶了。
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的許漾趕忙脫下外套,然後又裡裡外外的搜尋了一遍,結果如前次一樣,她真的忘了拿錢包了。
“你帶着卡嗎?”許漾小聲的問沈西何,沈西何聽見她這麼問,便知道許漾應該是忘帶錢包也忘帶銀行卡了。
“健身俱樂部的會員卡。”沈西何無奈一笑,他說的同樣很小心。
沈西何時刻注意着周邊的情況。這時店裡除了一對情侶之外,還有一個年輕人正在喝咖啡,其他的,便只剩下那服務員在玩手機了。
但沈西何似乎能感覺到,服務員對於沈西何剛剛與許漾低頭交談一事肯定注意到了什麼。
因爲沈西何覺得那服務員在時不時的朝這邊看一眼。難道是他做賊心虛,多慮了不成?
不可能的,沈西何想着,他現在正在計劃着自己有什麼可以抵押的東西。想不到啊想不到,他開始提出這個建議時是爲了與許漾出來放鬆一下,一起吃個飯,卻沒有想到,會發生這麼尷尬的事情。這可如何是好呢?
沈西何眼看那一對情侶也離開了,此時,整個二樓就只剩下了那個年輕人,悠哉悠哉的品着茶,以及沈西何與許漾。
兩人又這這磨蹭了近十五分鐘,二人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什麼主意。
這時,那服務員過來了,似乎是到了餐館關門的時刻了。
“您好,兩位。”服務員說完,便再也沒有了下文。一個正常的知道點事情的人,就應該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沈西何與許漾當然也明白,他們可不是什麼糊塗人。只是,明白歸明白,但又不能歸爲一回事。
兩人只好裝作什麼都聽不懂,這樣的話便可以少面對一些,同時,這也只好無奈之下拖延時間想方法罷了。在這幾分鐘內,他們能有什麼辦法,但是,如果不想點什麼來解決的話,他們應該如何脫身呢?
“兩位,您是對這餐點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服務員應該也看出了他們的窘迫,只是他不想說的太明確,現在三人之間似乎就有了一種默契,誰也不想捅破那層窗戶紙。
但是,這麼拖延着也不是辦法。沈西何當然看出了服務員是本着“顧客就是上帝”的理念在這兒旁敲側擊的催促,但這讓沈西何如何解釋?他是真的沒有辦法啊!
這時,那位在喝咖啡的年輕客人走了過來。他掏出三張百元大鈔。
應該是這位顧客要付賬了,沈西何想着,他們之間雖然非親非故,但萍水相逢,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自己來幫忙一把?不過,這一杯咖啡也太貴了一些。沈西何思慮着。
“哥,這是我還你的那三百,我還有些事兒,等改日咱們再好好敘舊啊!”說着,那年輕客人將這三百元塞給了沈西何。
就在沈西何發愣,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時,那年輕人早已經一閃身,不見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不止沈西何,就連許漾和那服務員,也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而對於沈西何來說,除了這個陌生男人莫名其妙的送給他三百元之外,似乎那客人沒有付咖啡的錢啊!這咖啡……哎!沈西何更是搞不清楚狀況了。
“先生,原來你是那位先生的客人啊!”服務員最先反應過來,不斷的奉承着沈西何。
那位先生?就是那個悠哉悠哉的喝着咖啡的年輕人嗎?那是什麼意思?
不過面對着這種情況,沈西何只好以他是那個年輕人的朋友的這麼一種身份自居,雖然他知道不是,但是先這麼想着吧!至少,把先前的這一關給解決了。
“我們結賬,多少錢?”沈西何道。
他這話說的很是平淡,並沒有給人一種趾高氣揚的感覺。
“一共88元。”服務員說的無比順溜,沈西何更是確定,這服務員就是專程來等他結賬的。
哎,也真是爲難了他。沈西何想道。
沈西何將一張百元大鈔交給服務員,然後等着服務員找零錢。
服務員看見沈西何這副神情,他沒有弄明白這是什麼狀況,好像在她的認知裡,這個……不是通常用作小費的嗎?
如果是小費的話,雖然差不多,但是看沈西何的樣子,卻似乎是在等着他找零錢。
服務員只好去給他遞了十二元的零錢,最後再無奈的跟二人說聲“謝謝光顧”,然後便目送二人離去的身影。
哎!服務員一邊鎖門,一邊嘆口氣,今天真是碰到了兩個奇怪的客人。一個叫了一盤花生,最後好像是沒有拿錢。
而另一個,則是隻要了一杯咖啡,店裡最便宜的一杯咖啡。就在服務員以爲後者是付不起太貴的餐點錢時,他卻意外的看見了那客人掏出三張百元大鈔給前面那人。而且,他若是看的不錯的話,那人錢包裡,絕對不止是有三百,還有更多,自然,各種卡也是不少的。
不過這與他都沒有什麼關係,他只是這兒的一個服務檯,爲什麼要考慮這些呢?反正又沒有什麼意思。
最後,服務員再刷了一遍微博,將店門鎖上……等等,他作爲那被別人聘請的某個微博的水軍,所以自然知道那微博中的尋人啓事裡面的照片。
這個照片……是不是有點眼熟呢?哦,這是……他想起來了。那個跟着前面的人來的女人,與這個照片上的人,不是很像嗎?
這是真的,很像很像,就是同一個人!
夜色寂寂,將那最後一抹應露未露的月光遮掩。這個夜,這個月,這滿天繁星,真的很美。
回到家後,許漾看着沈西何拿着那錢發呆。
“西何,你認識那人嗎?”許漾問道。
許漾問第一遍時,沈西何並沒有聽見,直到許漾問第二遍,“西何,你認識那人嗎?在餐館裡的那個人。”
“啊?哦,我不認識。”沈西何如實回答她。
他現在也還正在思考這個問題。那個陌生人,實在是好奇怪,一句話不說,不,也還說了一句。
而且那服務員沒有拉住他,這就說明這個人已經付過賬了。那麼,他認識自己?他是專程在等自己嗎?
只有這個解釋,沈西何才覺得比較符合那種種想法。
就是,這麼說來,實在是太勉強了一些。
那個年輕男人,究竟是什麼意思呢?他做的這些,又是爲了什麼?而且,就算沈西何想還他錢,又該怎麼找這個人呢?就算他是想幫沈西何一把,但爲什麼又要給他三百之數呢?
這事情越來越麻煩了,憑空出來這麼一個人,憑空給了他三百解燃眉之急,又算什麼呢?
“這件事情,我也覺得很奇怪。不過也不能懷疑別人的善心。你覺得對嗎?”沈西何道。
“等等,你覺得,那個男人爲什麼會知道我們的窘迫呢?他不是在那兒喝咖啡嗎?”許漾一針見血的指出這個問題。
如果不是許漾這麼一說,沈西何還真的沒有想到,這麼一個比較現實的問題。看來連許漾都注意到男人都在喝咖啡了。不管什麼,這至少能說明一點,那個男人在一直觀察他們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