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血雕族飛騎兵就要展開一場屠戮,天空中突然傳來類似螺旋槳的轟鳴。
血雕族飛騎兵勒緊繮繩看去,只見十多架體型龐大的“飛鳥”從山峰後飛了出來,朝血雕族飛騎兵衝了過來。
是完全版的飛鳥翔翼!
血雕族飛騎兵中有不少經歷過十多年前那一戰的老卒,對無憂城的各種機關傀儡都不陌生。
見狀它們以本族語言叫道:“繞到它的上面去,不要被它肚子下面的噴火器噴中!”
血雕族飛騎兵們依言上升,想要居高臨下欺負這些笨拙的“怪鳥”。
誰知飛鳥翔翼的背部突然伸出兩根鐵管,一根噴出黑色的火油,一根吐出洶涌的火柱,雙管齊下,把附近的血雕族飛騎兵打了個措手不及。
一片淒厲絕望的吼叫中,將近二十個血雕族飛騎兵被燒成火球,連人帶雕墜落身亡。
血雕族飛騎兵們驚怒不已,連忙拉開距離,用弓箭朝飛鳥翔翼射擊。
飛鳥翔翼雖然相對笨拙,但外殼卻是由無憂城的資深匠人以合金打造,不但比一般鋼鐵要輕,而且防禦力更勝一籌。
雖然血雕族飛騎兵的箭矢威力不凡,但頂多就扎進去一個箭頭,根本無法威脅到裡面的操縱者。
就在飛鳥翔翼橫衝直撞,把血雕族飛騎兵衝得一塌糊塗之際,遠方飛來七八道紅色身影,恍如血色長虹自天邊射來。
“血影飛騎來了!”
被打得暈頭轉向的血雕族飛騎兵如蒙大赦,像是等到了救兵一般喜悅。
待那些血影飛騎靠近後,地面上的平民紛紛失聲驚叫。
那些所謂的血影飛騎赫然是一個個身穿血色鎧甲,背上長着一對猩紅羽翅的血雕族異種。
乍一眼看去,跟神話中的飛天惡魔一般無二!
血雕族與黑蜥族不同,獸性特徵沒有那麼明顯,除了體型、髮色之外,其他方面跟人族差別不大。
但它們身體中流淌的畢竟是妖異之血,每隔一段時間便有新生兒出現返祖現象。
有的皮膚上長滿羽毛,對戰力沒有任何加成,屬於純純的廢物異徵。
但也有的會出現極其強大的異徵,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生長出翅膀。
翅膀並不是單一的異象,往往還伴隨着力量、敏捷劇增,極少數甚至會獲得天賦神通!
而這些天賦異稟的在血雕族中被稱爲飛天戰士,而唯有最強大的飛天戰士,纔有可能被選拔入血影飛騎。
黑蜥族的飛騎兵就是仿照血雕族的血影飛騎建立的。
但即便它們花大力氣馴化鐵趾龍鷲,但黑蜥族飛騎跟血影飛騎仍沒有可比性。
尖端戰力或許還能拼一拼,但綜合實力就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了。
發現血影飛騎靠近後,所有飛鳥翔翼硬頂着血雕族飛騎兵的攻擊,將炮口對準了血影飛騎。
這時它們身上的鎧甲亮起朦朧的血芒,赫然是經過秘法加持的寶甲!
在寶甲之力的增幅下,十多位血影飛騎化作血色閃電,在飛鳥翔翼的油柱和火龍中肆意穿梭。
即使被沾上一點,但也根本燒不起來,顯然這寶甲對火焰的抗性很是不低。
靠近飛鳥翔翼後,血影飛騎取出身上攜帶的投槍,朝飛鳥翔翼擲了過去。
投槍出手之後,槍身上的秘紋遇風即燃,騰地升起一股血焰。
撞上飛鳥翔翼後,血焰投槍有大半截沒入機身中,隨即爆炸開來。
一發兩發還頂得住,但捱了多次爆炸後,很快就有好幾架飛鳥翔翼冒着黑煙墜落。
有血影飛騎壓制住飛鳥翔翼後,其他的血雕族飛騎兵興奮地朝地面掠去。
在它們眼中,地上的普通人族就跟打獵時遇到的兔子、野鹿一樣,宰殺他們根本就不會有負罪感,只有強烈的興奮和遠超普通野獸的刺激!
“嗤啦!”
伴隨着一道箭矢入肉聲,第一個人族慘遭血雕族飛騎兵的毒手,被活生生釘在地上,只能哀嚎着等待死亡降臨。
第二個,第五個,第十個!
在血雕飛騎兵疾風驟雨般的箭矢下,地面的平民死傷慘重,殘肢斷臂舉目皆是,宛如修羅地獄。
朱一刀臉上殊無血色,一半是重傷未愈,另一半卻是被耳邊不斷的慘叫聲驚的。
唯二支撐着他的就是求生的本能以及保護同伴的決心。
連黑獄那種鬼地方都能逃出來,無憂城絕不會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天空中的血雕族飛騎很快就注意了到這個靈活的胖子。
揹着一個老頭兒,拽着一個小崽子,竟然還能存活這麼久,這些殘忍且自視甚高的血雕族飛騎頓時來了興致。
它們開始呼喝着朝朱一刀射擊,被老朱以鏈子刀斬斷幾根箭矢後,它們越發興奮起來。
六七個飛騎兵依次點射,慢慢增加老朱的壓力,逼得他左閃右躲,活像一隻攜老帶小的大馬猴。
它們發出惡劣的笑聲,箭矢越來越快,越來越重,最後一根箭矢陡然加速,貫穿了老朱的左臂,他痛哼一聲,不由自主鬆開了三狗。
“朱爺,快走!”
三狗摔得頭破血流,咬着牙讓老朱繼續跑。
他抓起地上一塊石頭,用力朝一個血雕族飛騎砸去,正好擊中它的腦袋。
這一砸只能說不痛不癢,但卻徹底激怒了這個飛騎兵。
它拉滿弓弦,正打算一箭射穿這個膽大包天的狗崽子,但遠處卻響起一記炸雷聲,緊接着它的腰腹整個爆開,上半截身子打着旋兒飛了出去!
其他的血雕族飛騎震駭不已,調轉方向看去,只見一個人族男子跨步狂奔,手中的弓箭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再次上弦,又是一箭射出。
如果說血雕飛騎兵的箭矢是普通子彈,血影飛騎的投槍是土炸彈,那麼這個男人的弓箭就是重型狙擊炮,威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第一箭把血雕族飛騎兵攔腰射爆後,第二箭威力尤有勝之,在爆掉一個血雕族飛騎兵的腦袋後,繼續炸穿了後面一個的胸口,來了個一箭雙鵰。
血雕族飛騎兵陷入恐慌之中,但它們畢竟是久經沙場的悍卒,迅速組織起反擊。
面對一波接一波的箭矢,許言憑藉速度優勢一路走位,不時藉助周圍的掩體反擊,很快又射下來四個飛騎兵。
十個不到的損失對血雕族飛騎兵來說算不上什麼,但它們的死狀實在太慘了,不是腦袋爆炸,就是身體裂開。
血雕族殘忍歸殘忍,但生物貪生怕死的本能還是有的。
在目睹了這麼多同類慘死後,它們終於也是怕了,紛紛往上飛去。
但它們飛得再快也不可能有箭矢快。
尤其是許言以五轉內氣配合六轉頂尖體魄射出的無雙重箭。
一輪連射後,急於逃命的飛騎兵又拋下了六七具殘屍斷肢,這才勉強逃到安全區域。
這一輪交鋒中,許言赫然以一己之力對抗幾十個血雕族飛騎兵,將它們射得潰不成軍!
神箭之威,幾無可堪一戰之敵!
不遠處血影飛騎與飛鳥翔翼的戰鬥也接近尾聲。
在血影飛騎靈活的身法和血焰投槍的壓迫下,飛鳥翔翼幾乎沒有還手之力,接連以墜機的下場告終。
但血雕族飛騎兵的慘叫卻驚動了它們。
當它們發現數十個血雕族飛騎兵被一個人類以弓箭打得落花流水的時候,強烈到無以復加的憤怒瞬間沖掉了它們的理智。
血影飛騎拋下僅剩大貓小貓三兩隻的飛鳥翔翼,朝地面上的許言衝刺而去。
它們不打算給這個人類任何機會,紛紛取出投槍,朝那道身影狠狠擲了過去。
血虹穿空,長長的焰尾如流星劃過,無差別地射向許言。
許言不敢硬接,一邊蛇形走位躲避攻擊,一邊朝有建築物的地方靠攏,尋找掩體再反擊。
這些血影飛騎雖然厲害,但對五轉修爲、六轉體魄的許言卻難以做到精準預判,只能通過集中投擲進行火力壓制,想要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把這個敵人直接轟死。
“嘭!”
許言剛鑽進一座屋子裡,血焰投槍便直接炸掉屋頂。
在濃煙的掩護下,許言使出掠影步,沿着牆壁從側方衝出,在血影飛騎的視野死角出張弓拉弦,目標直指它們最集中的位置。
他心念一動,離火咒痕隱隱閃爍起光芒,爆炎咒的力量順着指尖注入箭矢中,這支純粹由精鐵打造的鐵箭迅速變熱變紅。
“死!”
注入爆炎咒力的鐵箭離弦而出,在空氣中擦出一道刺眼的火光,悍然飛向血影飛騎所在的位置。
“閃開!”
對方很快便發現了來襲的爆炎鐵箭,飛速朝旁邊分散,避開了爆炎鐵箭的直接攻擊。
但它們還沒高興一秒,鐵箭便承受不住爆炎咒力,咚的炸裂開來!
爆炎咒的威力毋庸多言,完全可以媲美一顆大當量的炸彈。
而且這還不止是純粹的爆炸,鐵箭爆開後還會射出無數碎片,即便無法穿透血影飛騎的附魔鎧甲,但也足以造成不小的磨損。
爆炸過後,離得最近的一個血影飛騎被炸斷了一隻翅膀,胸前的鎧甲也一片稀爛,血肉模糊,即便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還有一個被炸掉了一隻手,沒有鎧甲保護的翅膀鮮血淋漓,已然沒有繼續戰鬥的能力。
僅僅一箭,便讓威名赫赫的血影飛騎喪失了四分之一的戰力!
但血影飛騎畢竟是血雕族精銳中的精銳,哪怕遭此重擊,它們第一時間也不是逃跑,而是向這個兇殘狠辣的敵人反擊。
但許言根本不跟它們糾纏,見血焰投槍射來,他再次鑽進一座建築中,堅定執行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游擊戰術。
在血焰投槍的肆虐下,連片的房屋被炸得支離破碎,一條連廊更是被直接炸塌,聲勢駭人無比。
但許言就像一條狡猾的猛獸,在猛烈的火力中不斷遊走,不時用爆炎鐵箭進行反擊。
雖然血影飛騎已經提起萬分警惕,但爆炎鐵箭的爆炸之力實在太賴皮了,經過幾番對.射後,又有四個血影飛騎被炸得半死不活,頹然墜落倒地。
八去其六,剩下的兩個血影飛騎雖然仍有戰意,但它們的火力根本無法壓制對手,繼續拖下去,恐怕會被一鍋端了。
其中一個取出一枚鐵哨子,用力猛吹,頓時響起尖銳刺耳的聲音,哪怕數百米外也是清晰可聞。
“打不過就搖人?先給我死!”
許言眸綻冷芒,破邪弓拉得嘎吱作響,朝那個吹哨子的血影飛騎射去。
箭出如雷,霹靂震天!
狂猛的爆炸直接讓吹哨子鳥人粉身碎骨,最後那個終於被嚇破膽子,慌不擇路地往遠處飛去。
一口氣射殺數十個血雕族鳥人,許言只覺得痛快無比,渾身血液沸騰如燒。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 剛纔那個鳥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吹哨子,能讓媲美五轉戰力的它吹哨求助,來的要麼是它們的大部隊,要麼就是六轉強者!
這時一股尖利如刀的氣機遙遙投射而來,迅速鎖定在許言的身上。
他擡頭看去,天空中一道血色閃電飛速襲來,所過之處帶起白色氣浪,兩道邪異的目光如同實質,刺破數千米長空,與許言的視線撞在一起!
六轉!
許言有些本能的驚恐,但更多的卻是踩刀尖一般的興奮。
六轉又不是沒殺過,就算正面拼不過你,老子現在有護盾,有穿牆,有定身,還有爆炎咒這個大殺器,難道還不能跟你碰一碰?
幹就完事了!
他露出一抹笑容,並指如刀,在脖子前做出割喉的手勢。
裝完逼後他掉頭就跑,但在背對那六轉的地方,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怯懦畏縮,只有無盡的愉悅和刺骨的煞氣!
雖然相隔數裡,赤梟仍憑藉驚人的目力看清了那個人族的挑釁動作。
作爲血影飛騎的大統領,它在血雕族的地位比起黑摩天在黑蜥族的地位更勝一籌,在六轉之中也絕不屬於弱者。
在聽到自己一手操練的血影飛騎發出求救信號後,它的心裡沒有多少焦躁,更多的是好奇以及見獵心喜。
當發現對方是個不到六轉的人族,它不禁大爲失望。
但看到他的割喉動作後,赤梟終於被調起一絲興趣。
不管這個人族是虛張聲勢還是怎麼樣,既然敢向自己挑釁,那就得做好用生命作爲代價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