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詭異心思
就在端坐在馬車之中的葉重,暗自盤算接下來該如何應付李信之時;就在剛剛從空間秘境之中得以逃生的衆少年,暗自盤算如何打聽到那藍衣少年的信息,進而從葉重手中搶奪到空間秘境之中的寶藏之時。
風波州風波府最繁華的地段,一座佔地極大的莊園,莊園正門掛着的赤金色的牌匾之上,繡刻着“朱府”兩個鎏金大字。通過硃紅色的大門,裡面是蜿蜒的花園小道,小道之上各式的花卉點綴其上,使得府邸內到處充斥着一股迷人的芳香。
在一個金碧輝煌的書房之內,一名錦袍的中年男子端坐高位,他手裡握着一支玉杆銀毫的毛筆,隨即揮毫潑墨,在一張潔白纖厚的宣紙之上,寫下一篇鐵筆銀鉤的篆字書法。
在錦袍中年男子身旁,有一個年約五十的銀髮老者,恭敬地侍立在一側,面帶微笑的欣賞着錦袍中年男子的書法,時不時頷首讚歎示意。
“家主,您的這篇“俠客行”,於端莊厚重之中,隱含霸氣縱橫之意,更兼灑脫於世敢於天下爲敵的豪氣,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啊!”,站立在錦袍中年男子一旁的銀髮老者,在一邊從巴掌大小的玉壺之中,倒出一杯瀰漫着沁人心鼻茶香的清茶,一邊身軀微彎的恭維道,“從字上所蘊含的道意來看,家主您的奧義即將完善,已經到了返璞歸真掌控自身的境界了。”。
在將手中的茶杯遞到,端坐着的錦袍中年男子的手中後,銀髮老者接着便是滿臉欣喜之意的將面上寫滿字跡的宣紙抽下,然後換上一張嶄新的宣紙,隨即笑容如菊花一般的媚笑道:“由此可見,家主您的武尊之位,指日可待啊!”。
聽到銀髮老者的恭維之言,錦袍中年男子在輕抿了口清茶之後,便是會心的微微一笑,然後再次提筆揮毫的大笑道:“鬼老說笑了,武尊境界,豈是那麼容易突破的?”。
就在一僕一主相談甚歡的時候,便是有一名黑衫護衛猛然闖了進來,然後伏地拜倒在錦袍中年男子的桌案前,身軀微顫的顫聲道:“稟報家主,大事不好了!”。
看着以頭嗆地,隨即跪地不起的黑衫男子,錦袍中年男子在眉頭一皺的停筆一頓後,便是隨即繼續心平氣和,再次手腕急轉的揮毫潑墨,最後淡漠的問道:“如此慌忙,所爲何事?”。
聽到錦袍中年男子的詢問,那名黑衫護衛頓時誠惶誠恐的道:“在天赤少爺進入空間秘境的三日後,那空間秘境的入口,突然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而大幅度震盪,然後徹底的崩塌毀滅。直到現在,我們留守的人,也一直沒收到天赤少爺的任何信息。”。
錦袍中年男子聽到此處,卻是罕見的微微擡頭,隨即手腕繼續揮動的沉聲道:“那麼現在呢,吾兒天赤的情況如何了?”。
在銀髮老者那陰翳眼神的凝視之下,跪在金毯鋪地的地面之上,一直顫抖不已的那名黑衫男子,只得硬着頭皮,帶着哭腔的接着道:“從空間秘境出來的衆少年口中,我們也是沒有打聽到關於天赤少爺的任何消息,並且離空間秘境坍塌毀滅到現在,已有一日的時間了,也不見天赤少爺返回的身影!”。
說道此處,那名黑衫護衛便是聲淚俱下的猛扣頭,瞬時砸出一陣轟隆轟隆的聲響,隨即臉帶期盼之色的哀求道:“屬下等死罪,沒有保護好天赤少年,但還請家主放過小的一條賤命,好戴罪立功!”。
“啪!”,待到此處,只聽到一聲玉筆斷成兩截的清脆聲響,在這無比靜謐的書房之中響起。而錦袍中年男子手掌下的宣紙之上,“俠客行”結尾的“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的十個篆字,卻是陡然筆鋒一變,充滿了凌厲的殺機。
那一勾一豎一橫的篆字,浮現在潔白的宣紙之上,宛若抵天長嘯的兇獸,彷彿要躍紙而出去肆恣天下一般,瞬時散發出一股吞噬天地的霸氣與殺機。
看到此處,銀髮老者頓時忍不住搖頭嘆息。其渾濁的眼眸之中,此時更是閃過一絲憐憫的神光,向還在不停扣頭的黑衫護衛望去。
雖然錦袍中年男子書寫的最後一句“俠客行”,充滿了酣暢淋漓的霸氣與殺機,但過於鋒芒畢露,只有霸氣殺機,而無“深藏功與名”的隱,反而破壞了整篇“俠客行”的意境。由此可見,錦袍中年男子到的最後,其心神還是受到了強烈的影響!
“不可能,給我下去查,都給我去查!”,此刻,中年錦袍男子也是顧不得斷成兩截的玉筆,與意境全無的書法,而是臉色大怒的沉喝,“天赤他絕對不能出事,絕對不能!”。
聽到中年錦袍男子的喝斥,那名如蒙大赦的黑衫護衛,頓時便是腳步急轉的領命退了下去。
彷彿想到了什麼急劇悲痛的事,錦袍中年男子瞬時便是餘怒未消的反手一掌劈出,看似無比猛烈的掌勁,在瞬間將整張宣紙整齊裁成兩截,但下方的玉桌卻絲毫無損,書桌連一絲顫動的跡象都沒有。
“鬼老,憑那些酒囊飯袋,恐怕辦不成事!”,看了一眼眼前眼露凝重之色的銀髮老者,錦袍中年男子,風波州州牧朱家家主朱元慶,最後便是手掌一揮的沉聲說道,“所以,這事還是要拜託鬼老你走一趟,替朱某查明,天赤是死是活!”。
看着中年錦袍男子鐵青的面容之上,那難以掩飾的悲痛與憤怒,銀髮黑袍老者——鬼老,頓時在對中年錦袍男子恭敬的行了一禮之後,便是點了點頭的沉聲道:“謹遵家主吩咐,屬下一定將此事查一個水落石出!”。
在銀髮老者話音一落的剎那,便是隻見其腳尖一點,整個人便是猶如一團黑影一般,飄然的掠出書房,不帶絲毫的聲響,最後便是隱匿在黑夜之中,不見其任何殘留的身影!
就在銀髮老者退出去之後,諾大的書房之中,便只剩朱元慶獨自一人站在原地,面色難看的喃喃自語道:“吾兒天赤身上有遁空陣旗,就算秘境中有危險,也能第一時間祭出陣旗逃生。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竟會使得天赤生死未知,一定有人,一定是有人出手暗算了他!”。
想到此處,朱元慶鐵青的面容之上,驟然掠過一道充滿殺機與恨意的猙獰,然後對大廳之外,沉聲大喝道:“來人!”。
“屬下在,敬聽家主吩咐!”,聽到朱元慶的呼喊,侍立在門外的一名鐵甲侍衛,頓時應聲而入,然後跪拜在地的聽從朱元慶的囑咐。
瞥了一眼跪拜在地的鐵甲護衛,朱元慶頓時臉色鐵青的一字一頓的沉聲道:“給我去古家和木家,傳達天赤少爺生死下落不明的消息!記住,給我好好探問,木阡木陌兄弟倆,還有古通,他們三人有沒有安全返回。”。
待到鐵甲大漢退出後,錦袍中年男子朱元慶,頓時卻是臉露期盼與恨意交雜的複雜之色的暗自嘀咕道:“古通與木阡木陌兄弟倆,一直是天赤的狗腿子。如果他們也是遭遇了不測,那麼天赤一定是被人暗算而死的,此仇我一定要報!”。
就在風波州風波府朱家雞飛狗跳的時候,乘坐馬車而歸的葉重,卻是沒有立馬見到李信。而是被告知李信有要事不在,葉重從而便被安排到一間客房之中歇息了起來,頓時是讓得葉重驚異不已。這不在預料之中的情況,瞬時讓葉重有一種使盡全力出拳,而一拳打在空氣中的的不爽感。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的葉重,在徵得看護人員的同意之後,便是看望了正在安心修養的沈毅與向籍。在與他們簡單的交談一會,知曉他們並無大礙之後,葉重便是滿腹心思的再次回到自己的客房之中。
但就在葉重剛剛返回時,其卻是被人帶到了梧桐閣的另一處閣樓之中,說是等待明日李信的接見。待到引路的青衫老者剛剛離開之後,葉重盤坐在雲牀之上,望着眼前的一大堆東西,頓時目光有些呆滯。
這是一處單獨的院落,環境清幽不說,就連練功場,煉丹房之類的場所都一應俱全。聽說這是李信的私人住所,現在在李信離開後,卻是被安排給了葉重居住,這讓得葉重更是摸不透李信那詭異的心思。
千萬別小看有一處單獨院落的重要性,光是擁有私人的煉丹房,就可以讓那些低品的煉丹師,羨慕的口水直流了。至於有着各種大陣環繞,可以調節重力幻化環境等功能的練功場,哪怕是一般的皇室子弟,都是難以享受的到。
“靜芯草編制的蒲團,清心定性,盤坐在其上,十分容易入定,從而進入無物無我的忘我境界,達到心物雙忘的修行狀態。”,看着雲牀之上的如一塊碧玉一般的蒲團,葉重頓時是有些失聲的輕聲喃喃道。
但更讓葉重驚訝的是,擺在雲牀之上的其他物品,尤其是那通體白淨,薄如紙的冰蠶雪衫。
冰蠶雪衫通體由雪山冰蠶所吐的絲紡織而成,此衫不僅防禦力驚人,就算是武尊強者,都是難以將其損毀。而且穿着在身上,清而不涼內熄燥熱,外御水火不落塵埃,在奇寶榜上排名第十八。
除此之外,雲牀之上還有紫金峨冠一座,蛟龍飛靴一雙,就差沒連內衣褲,都給葉重一起準備了。雖然其餘的東西,都是沒有冰蠶雪衫這麼寶貴,但也是萬金不易之物。
不過,看着眼前這些自己唾手可得的寶物,葉重卻是沒有任何的興奮之情。眼前那眼花繚亂的寶物,卻是頓時讓得葉重的心情無比凝重了起來,畢竟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鬼知道李信這個老狐狸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