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豔看着李碧葉:“你爲什麼不把事情跟自強說呢?”
李碧葉搖搖頭,表情看上去很爲難,“說了又怎樣?只會給他增添麻煩,與其讓他左右爲難,不如我一個人想法子解決。”
劉豔道:“話不能這樣說,楊玉煙我也見過,這人雖然表面上文文靜靜的,可性子很剛烈,從她忍受你和自強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她不是那種只說不做的人,碧葉啊,我覺得你還是給自強說吧,不然生出什麼亂子來,對你們三人都沒有好處。”
李碧伸手整整兒子的小棉被,漫不經心地說:“我不怕,楊玉煙不顧這些,我有什麼好顧忌的?唉……有時候我還是覺得心裡不安逸,畢竟朱自強是結了婚的人,我這麼做,對不起楊玉煙,可現在孩子都生了,我總不能再單身一人吧。我也想好了,這生人就跟我兒子相依爲命,也不想嫁人什麼的。”
劉豔搖搖頭,有些無奈地說:“算了,我跟自強說吧,這件事情我心頭放不下來,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向他交待。”
李碧葉一把拉住劉豔,有些着急地說:“大姐!別跟他說了!你就算說了他能怎麼樣?讓他跟楊玉煙大吵一架?這不是我想看到的,你儘管放心,楊玉煙就算叫人來抱孩子,我也不會讓她得逞!”
劉豔伸出手,替李碧葉理理散發,慈愛地說:“傻啊!你當自強是那種沒腦子的人?再說了,楊玉煙叫人來,你以爲會用什麼手段?唉,我想你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聽話,你要相信自強。這種事情交給男人處理最好,不然吃虧的可是你!”
“我能吃什麼虧?他們還敢對我動手不成?就算他們把孩子搶去了,我再找朱自強要回來就是!”
劉豔失笑道:“你當會計的人,按說挺精明的,怎麼老犯糊塗啊!你想想,孩子沒被抱走前,自強可以想辦法安撫楊玉煙,孩子一旦抱走了,那時恐怕連自強都說服不了她,你找他要,不是讓他兩頭爲難嗎?”
李碧葉聽劉豔這麼一分析,也覺得有理,有些緊張地說:“大姐,要是自強勸不住楊玉煙呢?”
劉豔呵呵笑道:“人家畢竟是兩口子,楊玉煙揹着他這麼做,也是顧忌朱自強生氣,現在事情敗露了,她怎麼也得往寬處想。這萬一……把自強惹翻了,楊玉煙可輸不起!”
李碧葉怔怔地看着劉豔,半晌才嘆息道:“算了大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還是不想讓他爲難,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暫時搬到中廠那邊去,等我身子復原了,我就帶着孩子遠走他鄉。”
劉豔聽着這話,心裡一陣陣酸楚,舊社會那些做小的難處也不過如此,這姑娘要人才有人才,要學歷有學歷,可就這麼癡心地愛着一個男人!單憑這股子倔勁兒,劉豔也決定幫幫她,“這樣吧,我把孩子抱走,剛好田壩的黃家媳婦生娃,奶水多得吃不完,八斤過去也餓不着。你就在這兒安心調養,他們來了,找不着孩子,也不敢拿你怎麼樣。”
李碧葉想想也對,只有這個辦法最好,她現在產後恢復,身體弱得很,這裡到中廠雖然不遠,可一路顛簸下來也實在夠嗆,把孩子轉移了,就能暫時避開衝突。
已經過去一週了,可田園那邊半點風聲都沒有。楊玉煙心裡氣恨,再次撥通了豬肝的手機。
“二哥,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不是我楊玉煙容不下人,完全是爲朱自強的前途着想,之前我跟你說過了,他現在是副廳級幹部,表面上沒人會把生活作風當成大問題,可咱們不得不防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這事可大可小,你要盡力把孩子找到,不能讓李碧葉這樣胡鬧,現在不是表現母性偉大的時候,多話我就不說了,要實在找不到孩子,你就讓人盯着李碧葉,我不相信她會忍得住!”楊玉煙掛掉電話後,有些惱怒地捶了幾下桌子,最近新來的省委書記和省長準備動手調整幹部,經過半年的時間,兩個頭頭已經摸清彩雲省的狀況,同時站住了腳跟,現在動手合情合理,關鍵時候,只要有人往上邊一捅,朱自強就算完了。
而朱自強這段時間表現得讓人費解,不熱心前途,不關心政事,不過問時局,精神狀態極佳,上班積極,幹家務勤快,看得出來,他心情極好!越是這樣,楊玉煙越是惱火,有了兒子就拽啊?現在抱着朱茵的表情都不一樣了,那眼神充滿了慈父的膩愛,沒事就帶着女兒四處玩,上街買東西,去公園。按楊玉煙的理解,這叫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楊玉煙站到窗前,看着馬路上來往穿梭的車流,這個城市的變化稱得上日新月異了,剛分配來的時候,能開上國產轎車,就算得上有面子有身份了,可現今這路上,到處都是進口高檔轎車。潮流,時代,現今的社會,不進則退,朱自強既然選擇了就別想甩擔子!
楊玉煙拿起電話撥通了朱自強的手機:“你聽好,過兩天我跟你回功勳,去看看你兒子!”說完這句話她就把電話掛掉了。
而此時的朱自強一臉灰暗,他在心裡暗暗地咒罵,一忍再忍!現在都迫上頭了,還要我怎麼辦?一起去看兒子,這不是擺明了要算賬嗎?當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麼花招,當豬肝沒腦子?以爲憑几句話就能哄倒他!爲我好,爲我的前途着想!說得好聽!楊玉煙啊,千般不是,萬般錯,能跟孩子扯上關係嗎?
朱自強接了朱茵回家,楊玉煙今天提前下班,早早地準備下飯菜,吃完飯後,朱自強給朱茵播放動畫片,然後走進了書房。楊玉煙從廚房裡擦着手出來,也跟着走了進去。
朱自強一臉陰沉地看着楊玉煙,他的眉頭輕輕地挑動幾下,楊玉煙心裡一寒,好幾年沒見過這副模樣了,朱自強的聲音有沙啞,緩緩地說:“首先要跟你講,李碧葉一直沒跟我說過你們的事情,其次要告訴你,豬肝是我叫去的,最後我要提醒你,如果你心裡有怨氣不要打着幫我的藉口發泄到孩子身上。李碧葉的兒子叫李儂,不姓朱!”
楊玉煙低着頭,她不敢回話,更不敢把心中的怒火表現出來,這時候的朱自強千萬惹不得,對此她太瞭解!
朱自強說完後靜靜地看着她,楊玉煙不說話,低着頭,就像個犯錯的小學生,朱自強心裡一陣難受,輕輕地嘆口氣道:“快霜降了,寒意侵骨,多加點衣服……我知道你其實是心裡冷,因爲你恨,你不甘心,你無數次想過跟我離婚,懲罰我的背叛,可是你硬不起心腸這樣做,你還愛着我,而我……也愛着你。李碧葉生了個兒子,這讓你找到了泄憤的缺口,可是玉煙,你也許想得太片面了,你沒有想過,作爲這孩子的父親,我可能一輩子都不能與他相認,十年,或者二十年後,當我面對着他……你想過那樣的局面嗎?李碧葉不讓孩子跟朱,她跟你一樣,不想拖我後腿,我負了你,同時負了她,還負了剛出生的孩子。”
朱自強的這番話說得極爲動情,他先把楊玉煙所做的事或明或暗地點破,但不直接責怪,而是以委婉的語氣,站在楊玉煙的角度去感受,最後他才把內心最真實的痛苦剖露出來。他沒想過以此博得玉煙的諒解和寬容,愛情是自私的,每個人都渴望完全佔有對方,哪怕是一絲絲精神上的不忠也會引發最激烈的反應。更何況李碧葉還爲他生下了兒子。
楊玉煙想哭,但是哭不出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怨朱自強,恨李碧葉,這兩人把她心中最美好的東西打破了,而且讓她無力反抗,因爲愛所以痛苦,又因爲愛所以難捨難分。朱自強把她拉入懷中,手掌輕輕地從她背上劃過,這種時候的楊玉煙卻想到了李碧葉,他們在一起時,朱自強也這樣從李碧葉的背上撫過嗎?是不是也這樣溫柔纏綿,這樣深情款款?
楊玉煙無法忍受這樣的刺激,緣於她本身對愛的要求,緣於她紛亂的思緒。不去想,盡力地按住自己的思想,不要去幻想,更不要去試探,可是這些鏡頭和念頭就像一隻只鬼爪子,不停地撓着她的心靈。
“自強,你愛李碧葉嗎?”
朱自強輕輕地仰起頭,他在心裡苦笑,又來了!最近楊主煙的表現非常奇怪,她不斷地打聽朱自強跟李碧葉的事,而且提問越來越有技巧,她一邊調逗朱自強,一邊發問,趁朱自強不注意的時候摳出答案,有時朱自強被煩得不行,只好隨口亂說,結果隨着問題的深入和升級,楊玉煙問得越發露骨,得到答案後竟然顯得無比亢奮!每次之前,她還是不忘問一句“李碧葉的比我緊嗎?”然後隨之處於半昏迷狀態。
現在楊玉煙又開始了,朱自強只能在心底哀嚎,他已經可以預料到楊玉煙接下來的問題會不斷加料。朱自強不敢不回答,他不回答,楊玉煙就會一直不停地折磨他,嘗過苦頭,所以他很乾脆地說:“喜歡吧,還有點感動,但我真正愛的是你。”
楊玉煙的嘴脣不斷地吸吮他的脖子,朱自強全身一陣發麻,這會兒再癢都要受着,千萬不能躲!果然,楊玉煙一邊吹着熱氣,發出喘息的聲音,一邊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哦,對了,你不是說你跟她只有一個晚上嗎?”
朱自強“嗯”了一聲,楊玉煙的舌頭已經滑向了他的耳垂:“好奇怪哦,一晚上就中招了,到底做了幾次?”
朱自強含含糊糊地說:“不記得了。”
楊玉煙的舌尖開始輕快地挑動,然後突然停下來說:“做到什麼時候?”
“不記得了。”朱自強眯着眼睛,心裡的寒氣一陣陣地飄忽,那麼接下來該說,你騙我!那你老實跟我說,你脫褲子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我?
楊玉煙扭過頭來,看着朱自強的雙眼,那麼溫柔,那麼多情,嘴角還有一絲笑容:“你騙我!那你……老實跟我說,你那個之前有沒有想起我?”
朱自強點點頭,滿臉認真地說:“解開皮帶扣子的時候我想起你了!”
楊玉煙的臉上飛起一塊紅雲,兩隻大眼睛就像要滴出水來一般,呼吸明顯變粗,她咬咬嬌顏的紅脣,千嬌百媚地看着朱自強,聲音就像蚊子:“你……摸她的**是什麼感覺?”楊玉煙的問話顯得不可捉摸,她怕朱自強產生警覺,自以爲高明,看似漫不經心,東拉西扯,可是這些問題一直折磨着她。
朱自強趕緊跟上節奏,兩隻手緊緊地抓着她的胸脯:“沒你的好!”楊玉煙“嚶”地呻吟出聲,緊緊地貼在朱自強的胸脯,手指鑽進朱自強的襯衣,從釦子間伸了進去:“你……有沒有親她的……小肚肚……”
朱自強搖搖頭,轉移陣地,親吻着楊玉煙的脖子,楊玉煙“喔……”地拖長了呻吟,斷斷續續地問:“李碧葉被你……那個……哭了嗎?”
朱自強點點頭,繼續埋頭工作,楊玉煙喘息着說:“你那個好大,她怎麼受得住!肯定痛哭了,啊……你是……慢慢進去的?還是一下子……”
朱自強的手剛要伸到楊玉煙的褲子裡,書房門被敲響了,朱茵在外邊叫道:“爸爸,完了,快點來換碟!”
兩人猛然間僵住,楊玉煙有些慌亂地說:“你…你先去幫茵茵放動畫片。”朱自強tiantian嘴巴,有些抓狂地看着楊玉煙:“你去換……你看我現在這樣子……”說完指指褲襠處搭起的蒙古包,楊玉煙“噗哧”笑了起來,伸手打了一下:“惹禍的東西,早晚把它剪掉!”理理衣服,再弄弄頭髮,滿面春風地喊道:“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