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眨動了一下,南離歌慢慢的睜開眼睛,從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刺得她再次把眼睛閉上。猛地,閉上的眼睛又睜開了。她不可置信的把手放到自己眼前晃了晃,是真的,再看向這個房間。
她記得當時是在樹林裡,然後遇到了一個陌生的男人,然後就被他打昏了帶到這裡。
四處的把這裡打量了一下!
這裡的主格調,好像都是黑色。燈光是淡淡的白色,地毯也是白色的絨毛毯。牆上,貼着黑色的牆紙,門窗也都是黑色的。
前面是梳妝桌,桌子上防着一身衣服。
左右兩邊,都是黑色的真皮沙發。奇怪的是,真皮沙發上都蒙上了一層白色的布。
南離歌動了一下身體,身上到處都非常的痠痛,尤其是她的腳。可能,是因爲在樹林裡走的時間太久了吧。
再看看胳膊,胳膊上也全都被包着繃帶,臉上也貼着創可貼。看樣子,她的傷口還真是不少啊。其他的都是小痛,最讓她感到疼痛的是額頭上那撞到樹上的傷口。很疼很疼,火辣辣的。
南離歌動了一下,這才發現左手腕被手銬拷在了牀頭。南離歌掙扎着,奈何,她那小細胳膊又怎麼能鬥得過那鐵質的東西?
轉眼,手腕就被磨紅了。
‘吱呀!’門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着紅衣服的女人。那個女人帶着一個面具,看不到她的臉,只是她的身影,總覺得很熟悉。
“李珍妮?”南離歌想都沒想的就叫了出來,記憶之中,只有李珍妮喜歡穿着一身火紅色的衣服了。而且,她的髮型,也跟李珍妮的很像。
來人笑了笑,摘了臉上的面具:“真是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你給認出來了。”李珍妮坐到黑色的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
“你爲什麼帶我來這裡?爲什麼要鎖着我?”南離歌想要起身,可是手被手銬銬着了,她根本就動不了。
“南離歌,我們之間的帳,你應該很清楚的吧。爲什麼要抓你來這裡,還用得着我說麼?”李珍妮笑着,轉着手上的面具。
“我不記得我跟你之間有什麼帳,打掉你的孩子、吞併你公司的人是簡明翰。你要找,就去找他。”南離歌冷冷的說着。
“呵呵!南離歌,你倒是把這賬算的挺清楚的嘛。難道你忘了?你可是簡明翰身邊的人,就這麼把責任全都推到簡明翰身上。嘖嘖,看來,簡明翰身邊養着的不是一個清純的美女,而是一條黑心的蛇啊。”
聽南離歌這麼說,說實話李珍妮有點憤恨。簡明翰對她這麼好,或許,也不算是好,可是她確實是簡明翰身邊呆的最久的一個女人。可是現在,因爲自己陷身險境了,她就要把一切責任都推到簡明翰身上。
不可否認,她雖然非常的恨簡明翰,可是同時,她也很愛他。可能,在他們的眼中,她是衝着簡明翰的身份地位財產去的。可是在這裡的那麼長時間,她想的很清楚,她愛上的不是簡明翰的身外物,而是簡明翰這個人。
然而南離歌,擁有着自己擁有不到的東西,可是她還不知足。簡明翰啊,你的眼睛,真的是被蒙上了一層黑霧啊。這個貪生怕死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做這麼多。
之前,對南離歌
的同情,在被她的那幾句說完,消失的蕩然無存。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個禍水。
“你到底想怎麼樣?”南離歌不覺得自己有多少時間跟李珍妮在這邊耗着,李珍妮現在只不過是一隻喪家犬、一個落難公主。就是因爲她知道李珍妮不會對簡明翰做出什麼事情,所以她才這麼說。
然而,事情永遠都是出乎人們意料的。李珍妮的死亡,徹底的打消了南離歌對簡明翰的看法。李珍妮,也只是一個可憐人而已。
不久的將來,他們的記憶裡就會有一個外表冷豔妖嬈、實則內心傷痕累累的女人存在。因爲這個女人,救了的,不僅僅是一條命這麼簡單。
簡明翰也不會想到,李珍妮爲了他,竟然會選擇那麼做。
“不是她想怎麼樣,而是我想怎麼樣。”戲謔卻帶着冷漠氣息的聲音響了起來,門再次的開了。
進來的男人,穿了一身黑色的襯衫,黑色帶着鉚釘的褲子,以及一雙黑色鉚釘的皮靴。亞麻色的頭髮,遮住了男人的半張臉。他雙手抱胸,左手大拇指上,帶着一個白銀戒指。戒指很大,上面還有一些南離歌看不懂的花紋。
男人走到李珍妮那兒,坐在了李珍妮身邊,把李珍妮往懷裡一拉。吻了一下她的側臉,隨後又把她放開。
“你,是誰?”
這個男人身上的冷漠氣息,跟簡明翰簡直不相上下。同樣的冷漠、嘴角同樣噙着冷酷殘忍的笑意。他的左半邊臉都被頭髮遮擋住,只露出了右邊的臉。同樣,露出的也只有右邊的那隻眼睛。
眼睛是淡淡的灰色,顏色很淡,可是給人的感覺卻很毒。南離歌覺得背後涼涼的,這隻眼睛,給她的感覺很不舒服。很難想象,要是她看到的是一雙灰色的眼睛,那會是怎麼樣的感覺。
透過這雙眼睛,南離歌好像看到了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被她害死的那些人,似乎都印在了他的那雙眼睛裡。
“這個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救了你就行了。”男人笑着看着她,這個女人,有趣。
“呵,你就是這樣救我的?”南離歌晃動着禁錮着她的手銬,如果這也算是救人的話,那他的救人方式還真是特別。
男人輕笑一聲,“這只是防止你離開而做的措施,南離歌,我需要你幫我做件事。”
他站起來,慢慢的走向南離歌。跪坐在牀上,細長的手指挑起了南離歌的下巴。她的這雙眼睛,還真的是漂亮呢。
明明是一雙充滿了悲哀的眼睛,卻看不到任何的淚水。黑色的眼睛,深邃的像是一灘水。可以把她內心的世界看的一清二楚,就譬如現在的她。明明對周邊的一切,對自己都感到害怕、迷茫、不安,臉上卻還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忽然間,他很想看看這雙眼睛,哭出來會是怎麼樣的?
想着,他的手已經按到了南離歌的眼睛,手開始慢慢的用力。
南離歌只覺得自己的眼睛生疼,溫熱的液體從她的眼角流落下來。南離歌冷笑着:“原來你還有收集人眼的嗜好,真是挺特別的。”
就在南離歌以爲自己的眼睛要被他這樣按的瞎掉的時候,男人把手鬆開。
“如果收集的眼睛,都是像你眼睛這樣美麗迷
人的話,我不介意的。”男人把南離歌圈在了懷裡,她身上的味道很淡,想了半天,男人才想到這原來是茉莉花的味道。
茉莉花,很適合她。
“你放開我”南離歌想要起身,腰上的手卻用力的把她拉向了男人的懷裡。
男人咬了一下南離歌的耳垂,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我需要你幫我,扳倒簡明翰。”
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咬了一口男人的胳膊,翻身打了他一巴掌。“不可能!”
話一出口,不僅是男人、李珍妮愣住了,就連南離歌自己都覺得嚇了一跳。剛剛那三個字,真的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麼?
如果說在場的三個人有一個人特別的想要讓簡明翰完蛋的話,那肯定是南離歌了。可能,這裡的人都是非常的恨簡明翰的,都想要讓簡明翰倒黴。剛剛男人跟她說的時候,她應該一口就答應的。可是,她卻選擇了否定。
爲什麼?南離歌,糊塗了…
男人大聲笑了出來,隨後又把南離歌拉進了懷裡。他咬了一口南離歌的脖子,“這是你的謝禮!”
這是,這個女人第二次敢咬他。
南離歌一吃痛,哼了一聲。
“南離歌,你不想要扳倒簡明翰麼?難道他給你的那些傷痛,你都忘了?還有你的孩子,你的孩子不也是被簡明翰給打掉的麼?你的傷痛、你的悲哀、你的眼淚,難道你都不想要討回來麼?
你那麼的想要從簡明翰身邊逃走,不就是厭倦了他、憎恨着他的麼?怎麼今天我要幫你,你反而不樂意了?”
聲音很輕,好像,就是專門說給他自己聽的似的。
“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這些都跟我無關。我沒有任何的能力幫你們,放我走。”既然眼睛看的到了,她要先去看看易凱恩,然後去看看奶奶。她沒有多少時間,跟他們商量一些傷害簡明翰的事情。
“與你無關?你真的能說與你無關麼?從你出現在簡明翰身邊的時候,就已經加入了這個遊戲。你早就已經成爲了這個遊戲的一員了,想要贏得這場遊戲、還是輸掉這場遊戲,我想你的答案應該會很清楚。
要麼幫我,我可以給你自由和你想要的一切。要麼回到簡明翰身邊,繼續去做屬於簡明翰遊戲的參與者、旁觀者。提醒你,至於我跟簡明翰之間的遊戲,你可能會稱爲犧牲者。
怎麼樣,想清楚了麼?如果你還沒考慮好的話,那麼我可以給你時間,讓你考慮一下。我的時間多的是,我等得起。”
吻了一下南離歌的額頭,男人起身,對李珍妮點了點頭後離開了房間。
房間裡,只剩下南離歌一個人。
遊戲?又是遊戲,爲什麼現在的人都那麼的喜歡玩遊戲?這些殘忍的遊戲,到底有什麼樂趣到底有什麼好玩的?
南離歌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
男人說的那些話很有道理,也有一些話說中了南離歌的心事。只要能從簡明翰身邊逃離,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南離歌的思緒還在剛剛的回答上,爲什麼自己想都沒想的就直接拒絕了那個男人的要求?只要她答應了,很多問題不就都可以解決了?
南離歌,迷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