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遺忘說起來很簡單,可是做起來卻很難。
簡明翰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揉了揉眉心,把手上的酒放到直接扔到了地上。這些事情,早就應該被捨棄了。自己不應該再想起來了,是時候,該還擊了。
“老闆,昨天,花園路那邊發生了一起槍殺案。警察到的時候,除了地上的那攤血跡,沒有找到屍體。”
青古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鞋尖。
“花園路?那裡是南離歌以前住的地方?”槍殺案?他們應該不會就這樣把南離歌殺死的,對於簡冷祁來說,每一顆棋子都很重要。
他更應該明白,自己把南離歌帶去南山別墅,就說明南離歌對他的價值和作用。如此,他更加不會對南離歌下手。
就算是如此,簡明翰發現自己的心,竟然開始隱隱的爲南離歌感到有點擔心。畢竟,地上,還有血跡不是麼?
簡明翰轉身,走到桌子那兒,拿起自己的黑色大衣:“去那邊看看!”
青古不語,跟在簡明翰身後走了出去。
來到花園路木柳巷,南離歌的家。
站在門口,簡明翰把手放到門上,這門上有很多腳印。不用猜,也是被人用腳踹開的。走到裡面,桌子比較凌亂、上面還殘留着一些灰塵,地板上有水漬。
再看向牀那邊,牀上的被子也凌亂的亂翻着,牀上很亂,而且牀單和被子也全都溼了。把手放到被子上,把被子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
雖然那味道很淡,可是簡明翰還是聞出了南離歌的味道。她身上,有着獨特的香味兒,說純也不純、說濃也不濃,相反的,讓人聞了很舒服。
窗戶沒關,窗簾被風吹的舞動起來。
低頭看着地板上的水漬,水漬從牀上一直到浴室。簡明翰沿着那水漬走到了浴室,看到地上放着一些溼的衣服,衣服上還有被火燒焦的痕跡,這樣的青綠色旗袍,能穿它的人,除了南離歌還能有誰?
“衣服是南小姐的,說明南離歌在這裡住過一夜。客廳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南小姐應該是自願跟對方走的。”
青古推測着,從現場的情況看來,的確是這樣。
簡明翰冷哼了一聲,看到距離窗臺那兒的地上稍微有點血跡,走過去俯下身子。“不盡然,這裡有血跡。”
青古一聽,急忙上前,果然有血跡。“老闆,這是南小姐的血麼?”
簡明翰沾了一點,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血色發黑,裡面還殘留着一些白粉的味道。不是她的,應該是抓她的那些人的。”
知道這血不是她的,莫名的,有點放鬆的感覺。
“那現在要怎麼做?”青古四處打量了一下這裡。
房間很小,很潮溼、很破舊。除了一張牀,剩下的就是一些破舊的櫃子、電視機的框子也生鏽了。白色的牆壁,也開始長黴了。這麼破舊的地方,竟然還有人住。看這裡的情況,也很長時間沒有人住了。
“回去,等!”
相信很快,那邊就回來消息了。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他們想要的就是……
嘴角上揚,冰冷的表情,稍微有點變化。這樣,其實也不錯,也是一個考驗她對自己是否真的忠心。
南離歌,我期待着你的表現。
青古有點不明白,老闆這個笑容代表的是什麼。想要開口問,又覺得自己的身份立場沒資格問。不過,看老闆那麼有自信的樣子,應該事情也能很快解決了。
簡明翰回到南山別墅,傑森正在給那邊的地重新翻土。那裡原本栽植着的白玫瑰,也早就已經沒了蹤影,連一片葉子,都找不到了。
拿出一支菸,點燃放到嘴邊,看着那邊的人蹲着身子忙來忙去的。
他曾經問過傑森,爲什麼他總是喜歡在這裡栽植這些花花草草,然而傑森的回答卻讓人感到稍微有點意外。他說,他種下的不是花。
等到他再問,傑森就會閉口不答。不是假裝沒有聽到,就是低頭去做別的事情。到現在,他都很好奇,傑森種這些花的原因。
搖搖頭,簡明翰轉身進了別墅。
南離歌不在別墅裡了,愛麗自然也不會逗留在這個空空的、冰冷的建築裡。只有艾克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着報紙。
看到簡明翰進來了,連忙站起來,對着他彎下身子:“少爺!”
簡明翰輕微的點了下頭,徑直的上了樓。
那個背影,明明是那麼的孤單,卻堅強的讓人感到痛心。少爺揹負着的東西,是他們所揹負不了的。
簡明翰不知道,當他進入別墅的那一刻,傑森的頭擡起來望向了他的方向。嘴裡說了一句:“這些不是花,是思念,對她的思念。”然後,傑森繼續低着頭,忙着自己手裡的活兒。
南離歌的眼睛再次的被蒙上,不過她大致已經知道這裡是哪裡了,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某個被丟棄的廢倉庫。
時不時,外面會傳來一些水聲,應該還是在靠海的地方。S市這裡靠海的地方,一共就只有兩處,一邊是簡明翰那邊的海天別墅,另一個就是左邊,最偏僻的勁浪灣。勁浪灣,是S市的死海,沒有多少人回來這種地方游泳觀海。
也就造成了S市的一個漏洞,而且這裡,鮮少有人知道。就連警察他們,似乎都要把這塊地方給遺忘了。
廖叔他們也真的是用心良苦,竟然能找到這樣的地方。只不過,勁浪灣這邊時不時的會有大浪,有的時候,這邊的海浪能掀起很高。所以附近的岩石,也特別的高,爲的就是防止海浪打到城市裡。
如果簡明翰他們真的要來的話,這裡絕對是易守難攻的地方。南離歌不由得自我的嘲笑了一聲,她算個什麼東西,簡明翰怎麼可能會爲了自己來這裡涉險呢?
說不定現在,簡明翰正很舒服的抱着美人,品着美酒,早就已經把自己給遺忘了呢。她就是簡明翰打發時間的存在罷了,想到這裡,心裡難免會有點失落。
很想知道,簡明翰在幹什麼。
還有愛麗,她把愛麗打昏了,逃出來,也不知道愛麗現在怎麼樣。簡明翰,有沒有懲罰她。簡明翰懲罰人的手段,是非常殘忍的,心裡開始爲愛麗感到有點擔心。
‘嗤~!’鐵門被拉開,從外面透出了一絲絲光亮。縱然是南離歌被捂着眼睛,也還是能感覺到外面那強烈刺眼的陽光。
幾個腳步聲,由遠及近。
走到她面前,那幾人停了下來。
“廖爺說要我們好好的伺候這個美女,哎,正是可惜了,長得這麼漂亮,要是毀容了,可就
不好看了。”
南離歌嫌惡的避開,要摸向自己臉的手。“你們想做什麼?”
“放心吧小美人,我們什麼都不會對你做的。就是,可能你委屈你一下了。”
這個人的聲音,南離歌覺得聽着有點耳熟,仔細的想了想,才知道這個人就是彪哥。那他身邊,一定也會有老趙這個人了。
眼前驀然出現了胖子臨死前的樣子,南離歌打了個寒顫。對彪哥和老趙這兩個人的厭惡,又加深了不少。
彪哥對老趙揚了揚下巴,老趙會意上前,把南離歌眼睛上的黑色布條拿了下來。
布條一被拿下來,南離歌就把眼睛閉了起來,外面的光亮實在是太刺眼了。她的失明纔剛剛好,可不想再因爲這些陽光讓自己的眼睛受到傷害。
一次的黑暗,已經足夠了。
彪哥笑了笑,拉開擋在南離歌面前的老趙,猛地給了南離歌一巴掌。打完,還扭了扭自己的手腕,擡起南離歌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
“大美人,這可不是我們想要欺負你呀。這是廖爺的意思,如果你有什麼怨恨,就去怨恨他把。兄弟們,來,給我們這位美女身上,添上一點秀麗的色彩怎麼樣?”
“好啊!”
“好久沒打人了,手都癢死了。”
……
見南離歌那副淡然的樣子,讓彪哥非常的不爽。“臭女人,我看你能硬到什麼時候。兄弟們,上。”
一接到彪哥的命令,那些人把南離歌圍在中間。
一個人從後面踢了一下南離歌的腳,那一腳,把南離歌連帶着凳子全都踢倒在了地上。南離歌撞在堅硬的水泥地上,手腳又都被綁在了這該死的椅子上,動都不能動。只能乾眼瞪着,也懶得跟這些人廢話。
把嘴裡的帶着鐵鏽味兒的血吐了出去,南離歌閉上眼睛,任由着他們對自己拳打腳踢。
彪哥一把抓起南離歌的頭髮,用力的一拳搗在南離歌的肚子上。
南離歌疼的死死的咬着嘴脣,就是不坑一聲。
另一個人,把身上的皮帶拿下來,使命的對着南離歌抽打。
那人樂呵着說道:“廖叔說了,只要打不死,隨我們怎麼動手。就算是殘了,也沒關係。”說完,手上的力量越來越大。
意識正在漸漸地模糊,南離歌這才明白,廖叔離開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原來,是想要用這樣的方法,取得簡明翰的信任。
可笑,他怎麼就那麼肯定簡明翰一定會來救自己?簡明翰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從來不會因爲一個人而改變。這一點,南離歌倒是非常的肯定。
已經被抽打的麻木了,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在她昏迷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一個紅髮惡魔對着自己冷笑。又出現幻覺了麼?爲什麼每次,她在要死亡的那一刻,看到的人都是簡明翰呢?
那個人,對自己的影響,已經這麼深了麼?不可以,不能這樣,不能對簡明翰有任何的感情。這是南離歌在昏迷前,唯一想的一件事。
第二天早上,簡明翰回到公司的時候,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一封白色的信封。信封上只有‘簡明翰收’四個字,發件人什麼的,自然是沒有。
簡明翰冷笑了一聲,拿起那封信。“怎麼,已經迫不及待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