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醉月樓
香衣嫋嫋的醉月樓內,賓客無一不是非富即貴。醉月樓聞名於京都一則在於它是京都最有名的銷金窟,醉月樓的名優名伶無一不是最上乘的,那身段、那嗓音、那容貌都是頂頂出衆的,也難怪衆人來此就流連忘返了。二則在於,醉月樓並非一般的妓院,不是你有錢就能來此消費的,而居住其中的名妓們可賣身也可賣藝,據說,它的幕後老闆跟朝庭有莫大的聯繫,人人猜測這是座官窯,所以也無人敢來拆醉月樓的臺。
高朋滿座的醉月樓中,衆人左擁右抱,把酒言歡,好不熱鬧。
甲公子左手抱着一個姑娘,笑着對右手的乙公子道:“這醉月樓果然名不虛傳,你說今天晚上的花魁賽,誰將奪寇?”
乙公子笑着香了一口自己右手邊的姑娘,方道:“宋公子,這話不假,誰不知道京都最有名的妓院非醉月樓莫屬,就是花費也是最最貴的。要不是這次選花魁,能瞧見各位美人的臉,我也不捨得來啊,這要是去翠竹苑可是能去五回、十回的。”說完還一臉肉疼的樣子。
甲公子掃了一眼乙公子,一副鄙視的樣子從其臉上一閃而過,要不是他父親最近得皇上的青眼,父親也不會想着結交這樣的人,實在寒酸。
想了卻不能在臉上反應,但笑着轉移話題:“誰說不是,就說八美人的凝香姑娘,那可是連莊王府上的小王爺百金都沒讓其見上一面的,話說,那才情可是比京都才女都不讓的呀。更別提餘下四位美人的垂青姑娘、醉依姑娘,憐娘姑娘,還有那冰豔高貴的月靈姑娘。”
“就說這京都的八大美人,就五位美人出自這醉月樓,其餘三位美人分別歸屬於翠竹苑的侍竹姑娘,紅杏坊的白杏姑娘,雅樂閣的琵琶姑娘。雖然這八大美人才情各異,總的來說,這醉月樓確實獨佔這龍頭老大的位子。”
這宋公子說的頭頭是道,乙公子忙點頭附合,確實不假,畢竟都是京都人盡皆知的事。就算他不是常來往於此地,常識還是有的。
當然,像這樣的評價,在醉月樓的每個角落裡都有議論,無非是各人支持的美人不同。
好比剛纔這位宋公子,聽其話意,更注重於月靈姑娘跟凝香姑娘。
但這次的選花魁僅僅是在醉月樓內選出,並非將其他三家妓院併入其中,儘管如此,大家都在心裡認爲,此次選出的花魁都是全京都最具有魅力的女人。並私下裡爲自己看中的美人下注,以期望在美人勝出後更得筆小橫財,何況下注的銀子還不如入這醉月樓花的十分之一呢。
就在大家都在猜測誰是花魁時,二樓日常表演平臺上紅布漸漸拉開,一陣悅耳的古曲聲應時而起,如同在衆人耳邊響奏一樣。
老鴇在侍女的攙扶下笑着對衆位賓客行了個大福,方笑道:“歡迎衆位公子、老爺給奴家這個面子,在今日裡,我醉月樓將選出本樓第一美人。大家都知道,以前我樓中各姑娘都是齊名,雖然醉依跟月靈是我樓的頭牌,但其他各位姑娘近年來也都是被大家稱讚的。今天在這兒,讓大家來一齊看看我樓的姑娘們,哪個纔是真正的第一美人。同時呀,凡是今天
來醉月樓的酒水全算我們樓的,還請大家擦亮眼睛,將你中意的姑娘選出來。”
老鴇說完,下面立即掌聲一片。這醉月樓,爲何有個醉字呀,那醉月樓的酒可是一特色,醇而辣,辣裡還帶着香,平常就是王孫公子來纔有那麼一兩壇,今日有幸喝到,也不枉此行了。
老鴇笑看着下面這樣熱鬧,臉上早樂成一朵花兒似的。然後她轉身對邊上的侍女示意。侍女不緊不慢的對大家按了下手。
“剛纔杜媽媽都跟大家說今天是選第一美人的,那麼小元來給大家講講這規矩。
第一呢,大家手上現在都拿到十朵月季,這一朵月季代表十兩銀子,也就是每人手上拿着的一百兩銀子。這頭十朵月季是醉月樓送給大家的。
第二呢,此次選花魁就是要送花,每位姑娘上臺表演後,可以當即送給表演的美人,也可以等全部姑娘表演完畢後再酌情送出。最後以誰收到的花價值多,誰便勝出。”
小元說到這,故意停頓了一下,然而下面卻開始沸騰了。
“小元姑娘,那要是我手上十朵送完了,我還想再送些給哪位美人怎麼辦?”一位公子臉紅紅的叫道,顯然有點不滿意只給十朵的份量。
應和聲此起彼伏,都認爲這一百兩銀子確實有小看人的意思。
杜媽媽見到這場景非但不惱小元的不乾脆,還一臉笑意的示意小元繼續。要的就是這些公子老爺們自己樂意拿出錢來買花。
小元微側身福了一禮,道:“是小元的不是,給大家賠禮。這位良公子說的極是,所以我樓除了準備十兩銀子一朵的月季外,也有一兩一朵的雛菊,也有一百兩一朵的蓮花,更有一千兩一朵的百合,最甚者是一百兩黃金一朵的牡丹,如若哪位公子爺實在看中哪位姑娘,還有一千兩黃金一朵的天山雪蓮。不過這雪蓮只此有一朵,誰選購得,那便是誰的。”
樓下的公子呼聲一片,要知道,十兩白銀也足夠一家五口生活一年的。這千兩黃金,那可不是普通的公子爺能出得起的。
要說這小元也是個能幹角色,下面這些大老爺們,一噪起來,可是吵鬧,這小元卻能面色不改,小小年紀當真不易。
“各位公子爺們,這規矩都是頂頂簡單的,相信大家都沒啥疑問了吧?”小元那小鳳眸一掃衆人,見都是確定沒問題的,方轉身請示杜媽媽的意思,見杜媽媽點頭才恭聲對大家問道:“即大家沒意見,還請大家安心坐下品酒賞樂。”又轉身對樂師道:“第一位美人上臺羅,奏樂起!”再小碎步緩緩退到一側。
二樓一雅間。
“怎麼樣?五年多來沒有回京都,第一次感受這銷金窩是不是特享受呀?”一紅衣長袍的男子對他右手邊的青年大鬍子曖昧笑道。
“即使是個侍女都能教導得有禮有序,這醉月樓果然不一樣。”青年大鬍子果斷中肯的給予了評價。
“二哥,你看呢?”紅衣男子捅捅他左手邊的藍袍男子道。
“正常。”藍袍男子斯文的臉上沒啥波動,嘴皮子只吐出兩個字。
紅衣長袍男子不樂的咕噥,“一個整天木
頭木腦,一個整天擺酷。整天跟木頭和冷塊在一起,我真命苦!”話沒說完,頭上就被一記扇子敲打了。“又打我!你們這樣再打我會變笨的!”紅袍男子不滿的大叫。
旁邊的兩個男人卻不理他,一個接着看樓臺上美人表演,一個則專注的喝他手上的酒。
“大哥難得從北蠻回來,這次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找那個叫林小姐的呢?”紅袍男子趴在桌子上,無聊的玩手上已被喝光的酒杯。擡眼問大鬍子青年。
“遲風!”青年鬍子一眼掃過,凌利中帶着警告。因爲是兄弟,所以無話不說,但並不表示他樂意被人家說。
“好嘛!我閉嘴!”遲風立馬坐正,乖乖的捧着腮幫看美人。
誰也想不到,這二樓裡坐着人,一個是北蠻國勇猛的異姓王爺莫傾,一個是回京準備迎娶公主的準附馬爺公孫遠,一個是江湖上人稱笑面狐狸的武林盟主遲風。
後院一廂房
優雅閒適的廂房,沒有點香,卻香氣襲人。
“醉依,你幫我看下,這身衣服可配我這髮式?”一青翠綠裝的美人對着銅鏡比劃着,側頭問斜倚在貴妃榻上假裝睡着的美人。
“嬌嫩翠綠,可人的很。很符合垂青你的氣質,只是你確定用這身衣服來舞劍?”醉依擡眼淡淡一掃眼,輕音婉轉,嫵媚動人。
“哎喲!醉依,你都沒仔細看人家!”垂青跺了跺腳。見醉依還是不給面子的閉目養神,一轉身閃到對鏡畫眉的凝香邊上。
“我看你的眉毛都不用畫的,標準的柳葉眉!來來,凝香,幫我看看,怎麼樣?”垂青邊說邊扭着小蠻腰來吸引凝香的視線。
“小垂青,你真心沒覺得我這雙眉毛一邊高一邊低麼?”凝香頭都沒回,一邊拿着碳筆一邊看着銅鏡。
“月靈!”垂青見凝香不理她,只好張着眼睛看倚在窗邊的冷豔美人。
月靈冷豔的臉上沒啥表情,墨色眼珠閃過一線笑意,向桌邊捧着書的憐娘一掃,對垂青努了努小櫻桃嘴。
垂青眠嘴一笑,輕輕的托起裙襬,貓着腰向憐娘走去!剛走到憐孃的身邊,大呼的一聲“嘿!”,嚇得憐娘猛地一顫。
垂青這才大笑出聲。憐娘拍拍胸口無比哀怨的瞪着垂青,垂青更是笑得肆無忌憚了。
“好沒規矩!這樣大笑多失體統!”憐娘正正臉色,訓斥垂青,垂青卻是停不下來了,捧着肚子一個勁的“唉喲喲,可笑死我了…”。
憐娘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書,輕嘆口氣,“今天的這本書怕是看不完了。”慢條斯理的撫了撫兩鬢的碎髮,將書放到書櫃中。再掃了眼漏斗,輕啓脣瓣:“時候不早了,大家還是各自歸房吧,一會由着媽媽來請,怕是不好。前頭想必也該是表演得漸入佳境,我們走吧。”
纔開了門,就見外面各位姑娘的侍女迎面而來。
小元領着頭給五位美人行了禮,才道:“姑娘們,前面都已經安排好了,請姑娘們都準備一下,一會就得上臺了。”
五位美人各點頭表示知意,隨着各自侍女回房等待通傳上臺表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