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了王府之內,水無憂並未和雲澤在一起,她被幾個王府裡的僕婦的簇擁之下,送到了王府裡的後院。
她並沒有見到王妃,向僕婦問起,僕婦只是吞吞吐吐的說了一句,王妃身體不好,在南山的禪院裡修養,其它的便再多一句也不肯多說。
水無憂並沒有多問,她仍是住在了上次住的那個院子,雖然,似乎還是前些日子纔來過了的院子,可是,孟峰一載人間已經是五個春秋。
“這個院子一直沒有什麼人住,還是五年前住過人呢,至今空着。”
僕婦說着話,水無憂並沒有細聽,她已經走到了小院之內,翹首的望着,希望能夠看到大師兄。
可是,至到了晚飯的時候,也沒有見到大師兄的人影,反倒是雲澤又過來看她。
“我師兄呢?”
水無憂還在想着師傅交待她的事情,是要把這個木盒交給師兄的。
“他明日就回來。”
雲澤笑着應了她一句,這時候他已經換過了一身湛藍色的袍子,站在她的面前,俊朗非凡。
水無憂因爲時常見到師傅的道骨仙風,對此也並不在意,只是看着剛剛還是行動懶散的王府裡的小丫環幾乎是半羞紅着臉給去澤上茶,她這才注意到了什麼。
懶懶的一笑,她也細細打量起來了就在她面前站着的雲澤。
雲澤見她少有的定睛的看自己的,便隨口的問她。
шωш ✿тTk дn ✿CΟ “怎麼,在看什麼?”
他笑得輕淡,眉宇間不自覺的就帶了一些別樣的風流的模樣,落在水無憂的眼裡,似是看出了他與師傅不同的神采。
“沒什麼。”
水無憂輕描淡寫的說,然後便轉過了臉,不再看他,只是眼前那個笑得溫潤如玉的人的樣子還在她的眼底裡,細碎的存在。
“晚上,我帶你出去走走可好?”
雲澤在臨行前,庚桑曾經是對他說過,不要帶她出去,可是,他看着水無憂這樣被關在籠子裡,永遠也不知外面是個什麼樣子,總是替她委屈,想着這些自己的帶了不少的兵將,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不了,”
水無憂倚着貴妃榻,已經拿起桌上的一個玉盞在手中把玩着。
“出來的時候,師傅說過,不讓我亂跑,這次送過了東西以後,我便要回去了。”
“你想回去嗎?”
水無憂坐着的這個貴妃榻極大,所以,儘管雲澤已經坐了下來,兩個人之
間,尚且留着極大的空間。
這時候,王府裡派來的幾個丫環已經被支到了外面站着,房間裡留下來的四個丫環俱都是雲澤帶來的,四個丫環俱都垂手的站着,絲毫沒有窺測的樣子。
水無憂手中的玉盞被雲澤伸手拿過,她便伏在貴妃榻上,手支着頭,看着窗外的天空。
“我問你呢,你想回去嗎?”
見她把玩了許久,雲澤把玉盞拿在手中,才兩眼就發現這個玉盞的做工雖也是算得上精緻,可是,比起龍宮裡的器皿,自是差了許多。
水無憂不說話,他也不在意,把玉盞重新的遞迴到了她的面前。
“這樣的用器,龍宮裡數不勝數,以前也沒見你在意過,怎麼偏就喜歡這個?”
水無憂接過玉盞,兩個環口碰撞着清脆的音色,玲瓏剔透的樣子,很是好看。
“師傅也有一對這樣的玉盞,只是不是白玉的,是墨玉,和這個極像。”
“原來,”
接下來的話,雲澤並沒有說,他坐在水無憂的身後,看着她略顯寂寞和單薄的背影,心裡的疑問似乎是不經意間的就說出了口。
“你就打算如此的在孟峰之上,呆下去嗎?”
雲澤這樣問了,可是,他並沒有等到水無憂的回答。
看着水無憂,他苦苦的一笑,自己的也是東海的太子,雖算不上倜儻風流,可是,從來也未曾如此用心的對待過任何的一個女孩子,偏就是水無憂在他的眼裡和心裡,像是已經撥除不掉了,甚至是有些爲了她,已然是害了相思,都說世間之病,最苦的便是相思,可是,他的這番心思,偏偏是一星半點的也沒有落到水無憂的眼裡。
“東海不好嗎?”
他甚至是有些黯然的問她,雲澤看着水無憂的背影,眼眸裡的目光錯也沒有錯一下,可是,在他的視線裡,水無憂半側着的眸,只是徐徐的閉了閉,竟像是沒有聽到他的問話,只是一味的在望着天。
“無憂,”
雲澤淡然卻是滿含着他的心思的眼又瞥過了水無憂露着的側臉,似是風清雲淡的他笑了。
“還是,東海之內,雖是有了世間無雙的寶貝,卻沒有一個庚桑。”
說話的時候,他自己的也不知爲何,伸手的時候,他的手罩住了水無憂的手,連帶着她手中那個白玉的玉盞也罩在了手裡,他幾乎是沒有用任何的力氣,那個玉盞便是不見面蹤影,留在水無憂手中的只剩下一星半點的玉粉。
這時,她再擡頭,看到的已經不是眼前風清雲淡的藍天,而且是一盞湛藍色的長袍,負手立在她的面前,端然如山的雲澤。
只是,他眼裡的深眸,是她不能正視的,所以水無憂移開了她的視線。
“無憂,你有心事。”
雲澤已經明白在他的眼前的水無憂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水無憂了,她有心事,而且是很重的心事,一路走來,她幾乎是沒有和自己的說上幾句話。
“如果,你想要什麼,告訴我。”
他相信,天上地上,如果她有什麼所求,他應該都能替她做到。
水無憂並沒答話,雲澤對她說了什麼,她也幾乎是在恍惚間的沒有聽清楚,手仍是搭在自己的臉邊,雲澤對她剛纔說的那句話裡面含着的深意,是她自己不願意觸及的。
沒有人知道,自從那次被魔王擄了,再回到孟峰以後,在她很多輾轉的夢裡,有一個人已經矛盾的存在。
“無憂,你願意告訴我嗎?”
雲澤知道自己的機會不多,這一次也是庚桑的大師兄清月真人從中成全,他才能陪她走這一糟,自從水無憂回到了孟峰以後,他幾次想要尋機會見她,可是,庚桑卻都以閉關爲由,回絕了他。
情根深重之後,有些事情便不由得他自己了,所以在一次偶然的遇到了清月真人的時候,他便是婉轉堅定的說了他的一番存着的心思,然後他也把靈霜寫給靈淮卻並沒有發出的一封信也遣人送到了清月真人的手裡。
清月真人似是有心中有所思慮,幾日後,只是派人回了一封簡單的回信,仍是說庚桑閉關,只是,近期似是想請他幫一個忙。
知道雲澤是真的喜歡自己,只是,水無憂並不清楚,雲澤的喜歡是種什麼樣的感情,她想弄明白,可是,她又不願意面對雲澤的眼睛,因爲在他的眼裡,像是有她不願意看到的深意。
“也許,”
水無憂撩了撩搭在眼前的長髮。
她微然的一笑,再不復往夕無憂的清澈目光,眼底裡流動着的是一些莫名的深意,算不上嫵媚,清澈的目光裡透着幾分帶着秀氣的堅定。
“雲澤太子,若是有朝一日我會毀了名聲,你還會如同現在這般嗎?”
她淡然的笑,在雲澤尚未想明白她話中的意思的時候,她眼裡的笑意已經沒了。
宛然間的神色已經清淡得不能再清淡。
“師傅曾說過,孟峰萬年,有他陪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