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海出來,庚桑在返回孟峰的途中稍作停留,去了水無憂失蹤的蒼梧山。
站在摘月亭內,前些時日的仙魔一役,徒然的只餘下了些斷壁殘垣的痕跡,睚眥留下的爪印還在,可是,在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一絲的痕跡是水無憂留下來的。
返回孟峰,只見一對青鸞在他的眼前掠過,青風朗月下的的孟峰格外的安靜。
進到房間裡,桌上還放着水無憂寄過來的那封信,掃過一眼,心下稍顯黯然。
庚桑返手將房門關闔,房外的月光就這樣被他關在了外面,一室的靜寂,一如他的心頭。
“師傅?”
在他的耳邊似是又響起小徒弟細細的一聲呼喚,就像是在耳邊,讓他急忙的回身,打開身後的房門。
門外,卻並不見任何的動靜,只聽得到遠處傳來的似是幽幽的幾聲細浪的聲響,在深夜裡,竟是傳得這般的遠。
再次關闔上了房門,由自他的心頭升上來了一股疲憊和倦累之感,坐在牀頭,身子竟是已經倦怠得再不想動彈。
一張古木大牀,素紗的紗簾,用來系這些紗簾的絲帶還是那個小丫頭親手打結而成的萬字結。
世事悠悠,時光竟是如此的易散,庚桑默然無語的坐在牀頭,也不知心頭究竟是在想什麼,只是亂,如亂麻般的亂。
“庚桑!”
身後一聲細軟的聲色,似是媚意無限,又像是空靈之極的一聲,庚桑並未回身,也許又是幻像。
“怎麼?你不願見我?”
身後一隻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肩頭,這是任何人都不能錯認了的,他的身後確實是有人。
“怎麼是你?”
無慾的眸在看向那落地的烏瀑一樣的髮絲所遮擋着的身無一縷,仍舊無慾無痕。
庚桑的身體如前幾次般,被她輕易的制住,不能動作,他感覺得出來,她的神識越發的清明瞭,心中不免有了疑竇,不知這對她,對蒼生是福還是禍。
他想着,她已經貼近了他。
“爲什麼,不能是我?難道,你不是在想....?咯~~咯~~”
她咯咯的笑,在不知名的細香環繞間,她已經落坐在了他的膝頭。她像是真的什麼也不怕,他眼裡的那肅然並沒有礙了她,竟是捨棄了他的身旁偌大的地方沒有坐,而單單是坐在了他的懷抱裡。
她的肩頭挨近了他的肩頭,所隔着的不過就是她的那些絲綢一般的髮絲罷了,聊勝於無,更或者,有這麼一層阻隔反倒是多了一分的曖昧不明的情味。
“她現在在哪兒?”
庚桑的手扶着牀頭,抵在她的腿的旁邊,隔了寸餘,並沒有捱到分毫。
“哪兒個她?”
她笑着,本就是絕然傾國的臉龐上,染上了一抹嫣紅色,捱得庚桑
的臉極近,她呼吸的那絲絲縷縷的熱氣,拂過他的臉,帶着異樣的香,蝕骨,勾魂。
可是,庚桑似是什麼也沒有見到,什麼也並未感覺到,他的眼仍舊如初的清冷,深邃,讓人看不出來什麼不同。
“哪裡有又個她了?”
懷抱裡的人兒,掩着脣故意的笑意,眉眼也染着笑意,看着他臉上的嚴肅,撩了撩眉角,媚聲說道。
“你要是肯抱抱我,我就告訴你。”
她的雙手這時各攀上了他的左右的肩頭,露出了分外白皙的手臂,如花般的美,動作間,她身上的香氣竟是更濃了些。
“怎麼?”
看着庚桑並不打算理會她,她也不惱,手攀着他的肩頭,捱得近了些,兩人的鼻子幾乎已經觸到了一處,她的頭髮隨着她的動作,也被撩動了動,輕擺着拂過他的手腕,然後,搭在那裡。
“你不想抱?那我就不說了。”
她似是有所困惑,她從來沒有看過他這樣的冷的人兒,不是寒冰那麼刻薄的冷意; 不若鋼刀鐵劍的堅硬的冷色;他的冷是一種疏遠,似是他的本性便是這般的無色,無情。
可是,這世上又有哪個人,哪個神真的能夠做到無情呢?就是魔,就是鬼,也都是有情,無論愛恨,無論喜怒,那俱都是情之所生罷了。
她不明白,也很好奇,這個讓她喜歡的人,面對她,怎麼能無動於衷的漠然?
“你不喜歡我嗎?”
她挨着他,語氣裡有些可憐的模樣,似是在嘆息自己,又像是真的不解,不明。
“你該走了!”
庚桑聲色仍舊沉穩,懷裡的人兒與他近在咫尺之間,竟是看不出來他說話的時候,有什麼別樣的表情,漠然之外還是漠然!
“不。”
她笑了,笑得格外的甜,略斜着頭,看着庚桑眉目裡的漠然。她嫣然的笑。
“即是服了無慾,卻爲何剛剛那般的牽掛,剛剛你的一顆心,只怕都失了吧?”
她的脣已經抵住了他的脣瓣,庚桑是一個極是清冷的人,即使是在這個時候,面對着幾近是褻瀆的她的輕浮的動作,他仍是不動聲色。
懷裡的人兒,即使是全身赤~~裸,可是在她的身上,你看不到一絲一點的輕浮之態。她的手搭在庚桑的肩頭,就是簡單的搭在那裡,她的脣抵着他的脣,言語後,掠過了,美麗的臉龐上掛着的僅是能讓人瞧見的調皮之態,別再無其它。
“一點兒也不好玩。”
三生三世,靈從來沒有親過她,即便是有時候把他招惹得急了,在她的記憶裡,他也僅僅是想要把她拆散了般的摟在懷裡罷了。
可是,她就是想要庚桑。
“真的不好玩。”
雖然如是的說着,可是,她的脣又抵了過去,這一次
她像是求知的孩子,抵在庚桑紫色的脣瓣。
時空在這一刻靜止,在兩人之間流竄着的是她身上的異香,似乎是不經意間,她愣着,這種感覺她從來沒有嘗過,有些茫然,似是有什麼誘惑着讓她繼續的親吻下去,他那略顯得冷的脣瓣和着常年的香火之氣,滋味竟然是那麼的誘人。
她的呼吸急急的,竟有些喘息,他的懷抱裡的溫暖,雖然只是一點點,可是捱得那麼的近了,無論怎麼她都不捨得放開。
今天,也不知是因了什麼,心思亂了,她束着庚桑的法術不知不覺間,竟被他無聲的解了。
她的手已經環過了他的頸項,庚桑在手臂可以動彈的時候,反應過來以後,反射般的擡手,才搭到自己的頸後她的那雙柔膚之上,她喃嚀着。
“不,不要。”
她無力的把自己貼近了他的懷抱裡,不想要離開他懷抱裡的溫暖,行動間有嘆息還有不捨。
感覺到他的不悅,懷中的人兒死死的握緊了雙手,以行動表示了,並不欲離開他的懷抱。
“師傅。”
若庚桑的心頭還殘留着那麼一點點的欲,這一句話,便是開啓了他的欲的鑰匙。
他的手,遲疑着搭在她的手背,累,苦,孤單,還渾濁着他心頭的茫然。
懷裡的水無憂毫無章法的吻着他的脣角,吻着他的脣瓣,吻着她剛剛吻過的每一點的香氣。
無聲的嘆息,在他的心頭,眼前的人兒,究竟是他的徒兒,還是那個名叫“血”的戰神的女子?
陌生的脣瓣在他的脣角停滯着,和着她的異香,有一些個滋味。
不知不覺間,他輕嘆着啓了脣,閉上了眸,手指微微的扣住她的腰間,一隻手撫着她腰後的秀髮,薄脣擦過她的脣角,感覺微微的有些酥,像是飲過的“醉仙”。
她吻得貪心,腦中已經是一片的空白,這種感覺,太過旖旎,魂夢相牽的感覺,似乎是這時候,她自己也纔是明白,爲什麼自己總喜歡纏着他。
他的脣邊沾染有她的津液,是她的小舌,貪心的食他脣間的檀香的味道,略略的有些苦。
他的脣沿着她的脣瓣稍作停留,儘管只是一道溼滑的痕跡,可是,他的身體卻是猛烈的同是戰慄的失了神。終是還是留了一絲清明的理智讓他移了移自己的身體,微微的退開她的糾纏,這樣的親吻,對素來無慾無歡的庚桑來講,並說不上來什麼喜歡的顏色,可是,那一聲師傅已經誘了他。
眉間儘管是掩盡了他自己心頭的異樣微波,可是,他的手還搭在她的腰間的發,和她的發纏在一起,眼神再是掩藏,仍舊是複雜。
“不,還要!”
她像是貪嘴的孩子,讓庚桑頗爲無奈的笑了,乍現的時候,如萬年的冰蓮初開,清冽的盪漾在懷裡的嬌兒的眼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