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裡閃爍着冷冽的寒氣,嘴角譏削的上揚着。嘲弄譏諷的話語,聽上去沒有一點溫度。像是冰錐直刺心底……
夏晨曦身子一顫,心臟那處有一種撕裂般的疼痛襲來。男人眼角的冷冽和殘忍,也頓時讓她清醒了不少。她站在這裡幹嘛啊?她不是傻嘛!幹嘛要站在這裡自取其辱?
男人犀利的眸光和沙發上那慾求不滿女人憤怒的眸光,挫傷了她敏感的自尊。
下一秒,她收起眼裡和心裡那不該有的疼痛和受傷。淡漠的擡眸,冷冷的迎向男人的眸光,然後一字一句的道,“放心,我沒有那麼無聊!再說了,你們這些動作勾不起我的興趣。網上下載的“**”電影,可比你們兩人這些乏味的動作精彩的多。對不起,打擾了。你們繼續!”
看着男人臉色越來越陰暗,女人臉色越來越扭曲。她冷笑了下,然後轉身上樓。
回到樓上,直接進了昨天那間臥室。
關上門,瘦弱的身子抵着門。慢慢的下滑,最終像是失去了主心骨的軟體動物,軟軟的癱到冰涼的地板上。
男人那鄙夷的眼神,犀利的嘲諷,心底不該有的疼痛,還有僞裝的淡定,像是一張網在她的心頭糾葛着。壓迫着她的神經,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滑落眼眶。一直以來,在外人面前她堅強,樂觀,可是私底下的時候,眼淚還是會不爭氣的流出來。
這次也不例外,她哭了。爲了心底那份莫名的疼痛而哭泣,也爲了自己無辜的委屈而哭泣。她本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子,憑着自身的努力頑強的活着。可是這些悲催的事情爲什麼一定要招惹她?
男人這樣變態的報復方式,讓她的心好疼好痛。此刻,她突然惶恐的意識到。也許心底的疼痛並不是莫名的,也許男人早在不經意的瞬間落在她的心尖上了。
這樣的意識,讓她惶恐不已。巴掌大的小臉瞬間蒼白了起來,早就告誡自己不可以對這個男人動情的。他出身高貴,家世顯赫,事業有成,英俊高大,而她呢?出身卑微,平凡的像是一顆小草,又豈能跟這樣的男人扯上關係?
她不過是他報復姐姐的工具而已,愛上這樣的男人只有死路一條。到最後更怕是屍骨無存!
可是,心底的疼痛不是她能控制的呢!
“嗚嗚……”埋頭在自己的膝蓋上,壓抑着聲音小聲的抽噎着,無助的抽噎着。
心裡的那些情緒隨着淚水發泄出來後,她的思緒漸漸的清晰了些。擦乾了眼淚,深深的嘆息了一聲。心尖上如果真的有了那個人的存在,她也要果斷狠絕的將這段沒有萌芽的暗戀壓制在心底。這隻能是她一個人知道的秘密,她絕不能表現出絲毫。否則,她會被男人折磨的更慘!
今後,她還是那個淡定堅強的夏晨曦。男人不管怎麼折磨,怎麼報復,她都要頑強的挺着。
“吱吱……”放在包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她吸了吸鼻子,接通了電話——
“夏晨曦!你真是患了青年癡呆了是嗎?我讓你煮的夜宵呢?你煮了嗎?”慕天睿的聲線透着電波無情的傳了過來,這一刻空氣中似乎都回蕩着那暴突的氣息。
情小心麼。夏晨曦微微蹙眉,再次深呼吸,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正常,小聲冷道,“別吼了,省點力氣吧,看來你還是不餓!”
“蠢女人!看來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少跟我頂嘴……”
“掛了,我現在就去給你煮夜宵!”不等他發飆完,她匆匆收線。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恢復到一貫淡然堅強的那個夏晨曦。她想明白了,他要報復就是要折磨她。她越是表現的痛苦,他越是開心。那她以後就要學會收斂自己所有的情緒,淡定堅強的面對男人。
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玩膩這種報復遊戲的。那麼到時候他應該會放了她吧?
……
樓下廚房。
剛纔路過主臥的時候,夏晨曦隱隱約約的聽見裡面傳來的令人面紅耳赤的那些曖昧聲音。她吸了口氣後,自動屏蔽掉那些聲音了。也故意忽略掉心裡那不該有的感覺。
打開冰箱,冰箱裡有一些時令蔬菜。她憤憤的盯着那一堆食材,一點做夜宵的心情都沒有。
隨便吧!
隨便做點應付過去就行了,叫她做夜宵她就做,做的好吃不好吃的就不能保證了。
她隨手取出兩個西紅柿,兩個雞蛋。再取出一包麪條,開始恍恍惚惚的忙碌起來。
先把兩個雞蛋敲碎,攪成蛋液,在蛋液裡面加鹽,再洗了一小塊的老薑片。然後把西紅柿洗乾淨切成片狀,切西紅柿的時候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指,奇怪的是她也沒有覺得疼,更加沒有覺察到手指上有傷口。她以爲只是戒指不小心劃到刀刃了。最後,再準備一點香菜和蔥花……
沒一會,兩碗香噴噴的西紅柿雞蛋麪便煮好了,在上面撒上一點蔥花,香菜。看上去色彩搭配的很好,能瞬間勾起人的食慾。看着這兩碗麪條,實在是捨不得端給樓上那對狗男女吃。
樓上的動靜好像越來越誇張,在廚房裡都能聽見女人的曖昧的叫聲。
她身子一顫,差點把手中的托盤扔掉。平靜了幾秒鐘,然後把手中的托盤端上樓。
主臥門口,她深呼吸自動屏蔽那些曖昧聲音。也不敲門,便直接推門進去了。
臥室裡上演的又是少兒不宜畫面,只見男人如神帝一般站着,而那個美女正半跪在地上。伸手解男人的皮帶,小手隔着布料握住男人的雄性象徵。
門被突然打開,美女眼裡騰起怒氣,轉臉吼道,“你到底有沒有教養?進來都不知道敲門嗎?”
夏晨曦閉着眼睛,心臟咚咚直跳,不想看那嘔心的一幕,只是反脣冷笑道,“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難道你父母從小就教導你給別人當小三,當二奶嗎?”
美女嬌紅的臉頰白了白,眼裡閃過一絲憤怒後,撅起小嘴撒嬌的看着慕天睿,“慕總裁……你看看她。總是接二連三的破壞我們好事,影響我們興致……”
慕天睿轉過眸子,冷掃了晨曦一眼,薄實的雙脣蹦出一句嘲諷的話來,“夏晨曦,你又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是不是特別嫉妒?恨不得此刻跪在我面前的女人是你?”
“又抽風!”夏晨曦回了兩個字,然後把手中夜宵重重的扔到茶几上,“這是夜宵,愛吃不吃!”
她轉身離去,男人原本那犀利幽深的眸子一閃。盯着茶几上冒着熱氣的麪條看了看,揚聲道,“站住!”
“你又有什麼表態的命令?”夏晨曦止步,卻並沒有轉身。
“托盤上面怎麼會有血跡?”男人一把推開面前半跪着媚笑連連的女人,然後整整了自己的西褲,走上前。
血跡?夏晨曦扭頭看了看托盤,再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原來剛纔切西紅柿竟然切破了自己的手指頭了?竟然還流血了?看來她真是恍惚的不正常了。
“蠢女人!你該不會是切西紅柿的時候把自己的手指也切了?”男人聲線裡充斥着譏諷的意味,身體已經來到她身邊。
夏晨曦抽了一張面巾紙裹住受傷的手指,然後冷眼瞪他,“要你管?跟你有關係嗎?”
男人原本伸出的大手也僵硬在空氣中,散發出黝黑眸光的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促狹,隨即眯起眸子掩去一瞬間莫名其妙的情緒。不禁反問道,是啊。他管她有沒有切破手指呢?她就算是把手掌都切下來了,也跟他沒有關係,不是嗎?
可是,爲什麼剛剛那一瞬間他看見鮮紅的血液會有點心慌的感覺?其實他更應該做的是幸災樂禍不是嗎?
手指上的血流的蠻多的,一張面巾紙很快便被染紅了。大概是因爲傷口沒有及時處理的緣故,夏晨曦又抽了幾張面巾紙按住手指。然後移步,準備離開這個連空氣中都充滿了讓人心痛氣息的房間。
男人短暫的沉默後,恢復一貫的冰冷表情。突然開口,嗓音還是那麼低沉不近人情,聲線還是那般冷冽,“說的對!你就算是把整隻手都切下來也跟我沒有關係?我擔心的是你手指上的鑽戒,那麼名貴璀璨奪目的鑽戒要是被你的血染紅了,失去了本身的光澤,那你可承擔不起後果!”
夏晨曦眸中騰起怒火,就知道這男人不會好心的關心自己的傷,他在乎的是鑽戒。一枚形式上的鑽戒而已!
好吧!
既然他這麼在乎,那就還給他吧!
她顧不得疼痛和傷口,直接從受傷的無名指上拿了下來。然後往男人身上砸去,“還你鑽戒!這麼昂貴的鑽戒,我戴不了!”
因爲憤怒,力道很大,鑽戒竟然在空中劃過一個拋物線後,越過男人的身子,直接投向敞開的玻璃窗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