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最後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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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

一盞金黃的水晶吊燈,一桌豐盛的晚宴。

一個身穿時尚品牌、燙着一頭捲髮、噴着知名香水的中年婦女對着3班班主任趙老師說:“甜妮這孩子不懂事,有的時候自制力差了一些,還要多多麻煩您幫忙照顧一下。”她笑着,臉上呈現出頂棚燈光打下來的陰影,活像一個骷髏。

趙老師:“你這說的哪裡話,作老師的我都把學生看成自己孩子嘛,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馬甜妮的母親:“像趙老師這樣負責的,這是肯定不用說,不過還是得感謝你,要不是你甜妮也不能進步的這麼快。”

馬甜妮的母親拿出一個黃色的信封,在桌面上劃到老師的面前。還沒等她開口,趙老師就急忙的將手推到信封上,“怎麼能讓您又費心呢,實在不必了。”

“真正費心的是你,應該的。”馬甜妮的母親又將信封推了回去。“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情想知道。聽說學校今年新推出了個計劃,我孩子學習一直都名列前茅,我想知道她是不是一定能去聯讀呢?”

趙老師眉頭一緊,思索起來,“一共有三次模擬,已經考了兩次,馬甜妮的成績分別是第三和第二,只有一、二名纔有機會,競爭着實不小。其實,重點是看這次的的成績。”她的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黃色的信封。

母親一聽她這樣講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其實我們家孩子就是有點馬虎,要是因爲這個錯過了一個好機會就太可惜了,您覺得呢?”話到末尾微微提高了音調,呈現出了一種壓迫的談話基調。

趙老師沉默着,反覆思量這句話,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桌子上的黃色的信封。

第十一節

高勝楠的寢室裡一片漆黑,高勝楠將她的寢室門打開,就在她轉身關上寢室門時,一個黑影輕輕地從她身後閃過。

“生日快樂”

手裡捧着一個粉色小蛋糕的張凡站在她身後,沿着牆面掛着黃色和紅色的拉花,玻璃上跳着多彩的卡通圖案,深褐色的地板上擺着一個小桌子,上面擺着蠟燭、打火機還有一個盒子。

勝楠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了一跳,看着這一屋子的溫馨卻讓她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這完全就是一個一心想要闖進別人的世界人,給她一個狠狠地擁抱,卻忘記要與她平等交流。張凡感到了她的熱情,可是這溫馨是炙熱的,像勝楠這樣冷慣了的人,感覺更像是被這股熱情綁架了。這熱情是溫柔的紅線牽着匍匐在地勝楠的喉嚨,這喉嚨被勒的發酸,發出顫顫的聲音,“你怎麼知道的”。

張凡走到地中間的小桌旁坐下,放下了小蛋糕,這一句話出乎她原來的想象,她本以爲勝楠會萬分激動的擁抱她,可是她非但沒有還異常冷靜。不過,無論是什麼樣的情形都沒有辦法澆熄她現在的歡喜。她擡起頭望着沒有邁出一步勝楠,笑着說“我幫老師整理資料時發現的,你沒猜到吧”。

“哦”勝楠也坐了下來,看着滿屋的裝飾“都是你弄的”

“當然了,還要在你不在的時候”張凡明顯陶醉在這一點小小的自我成就中。她已經在蛋糕上點好蠟燭,“來許一個願望吧”彷彿今天就是她自己的生日一樣興奮。

勝楠略想了一下,壞笑着說“只許一個?那……我就求上天滿足我所有的願望吧。”

張凡“哇,這麼貪心,這也算一個願望啊。”

勝楠“這怎麼不是一個願望啊,那我也沒辦法,我想做的很多事都還沒有實現。”

張凡“你不要總給自己立那麼多目標,不累嗎”說着遞給給勝楠一個禮盒“沒有生日禮物怎麼行啊”

勝楠又愣住了,今天真是驚喜多多,心想這是什麼,到底該不該收下,她擔心它會過於貴重。張凡看着勝楠拿着這個禮盒半天沒反應,便催促道“快打開看看”。

勝楠忙打開禮盒,看到了它,吃驚又欣喜“你把它買下來了”

張凡終於看到她今天最想看到的表情了,跟着勝楠一起開心。可是,勝楠突然臉色一變,把禮盒推回去,“我不要”。

期盼的歡樂時光竟然這樣短暫,張凡立刻焦急“怎麼了,你不是很喜歡它嗎?”

“那種飾品店裡賣的這東西應該不便宜。”

張凡大笑起來,“哈哈,你一定想不到是那個店長送給我的”。

“送給你的?”勝楠感到十分迷惑,“對啊,她說什麼看着我有緣,還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最後就把它送給我了,其實我也沒有弄明白。”

“這個店長不僅僅是穿着奇怪,連人都有問題。”勝楠思索着。

“你不會因爲人家送你個項鍊,就認爲她精神有問題吧”說着拿起其中一個項鍊,不由分說的套在勝楠的脖子上,勝楠一時沒反應過來,那項鍊已經被掛在脖子上了,冰冰的涼感透過皮膚,散發到脊骨後便匆匆消失了。

張凡:“真的很漂亮,我今天上街還收穫不少呢”。

勝楠低着頭擺弄着那個項鍊“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

“還買了一份保險”

勝楠疑惑的看着她 “保險?你不是有嗎,是不是又被人騙了”。

張凡即嚴肅認真又俏皮地說道,“怎麼會,這個有不一樣的意義啊,你猜猜看”

勝楠戲謔地說,“哦,收費低,回報高”

她說的確實是部分事實,當然不是張凡想聽到的,“哎呀,這不是重點啦”張凡也等不急讓勝楠猜出謎底就破口而出,“保險受益人是你”。

勝楠很吃驚更迷惑,那表情像是被魚刺卡到了嗓子,本來張凡還想滔滔不絕的講下去,可當她掃到勝楠的表情時感到了一絲失落“你不高興嗎?”

勝楠:“哦,沒有,我只是有些吃驚”

“嘿嘿就知道你會被嚇到,今天是一個美好的夜晚,讓我們忘掉一切的煩惱,盡情享受吧”說着從小桌下面拿出兩罐啤酒,遞給她一個。

“今天真是給了我太多的驚喜了”

“這說明了我很成功啊”其實說出這話時,張凡多少感覺有點勉強,她原本很想告訴她,當她決定在保險受益人上寫上她的名字時,是多麼的興奮和激動,她因自己可以爲她提供一份保護而感到驕傲。可是當她明顯感覺到,勝楠對這個禮物似乎只是有驚無喜時,也失去了訴說的興致。

在此時似乎沒有什麼比喝一杯酒更能讓人放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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