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蓮香才一進院子,遠遠見金眼雕手裡正把玩着什麼東西,臉上一副深情款款的樣,顧蓮香興起幾分好奇,該不會是哪家姑娘做了個荷包給這小子了吧。
“幹什麼呢?”
顧蓮香才一走近,金眼雕立馬把手裡的東西給收了起來,她心下越發好奇,可見金眼雕一副坦然神色,她又不好意思問出口,只得道:“怎麼今天想着過來?”
金眼雕笑道:“我要是說專門來看你,你信不?”
“信呀,怎麼不信?”顧蓮香坐到他對面,見金眼雕瞪着眼睛看着她,她不由笑了起來,“聽說有大生意上門,我可是急急趕着過來。快說說看,是什麼大生意?”
金眼雕卻不搭話,盯着顧蓮香看了半晌,才緩緩道:“有個朋友得了塊上好的冰玉,尋思着想做套上等頭面月底送進宮裡,專門找到我這,說不拘樣式,只要新奇好看就成。事成後給這個數。”他伸出三個指頭衝顧蓮香比了比。
“三千兩?”顧蓮香現在在京裡也算小有名氣,說實話,價底了她還真不幹。
“三萬兩!”
顧蓮香一怔,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三萬兩的設計費?好傢伙,這絕對是大手筆呀。可是……
過了好一會,她輕聲道:“送進宮,是給公主做賀禮?”
“是。”金眼雕也沒瞞着她,“雖說最近這朝堂上風平浪靜,可是誰知道明天又會發生什麼事情。若公主上位,咱大啓皇朝就要出始女皇了。”
“那太子怎麼辦?目前這位太子當着好好的,德性上又沒出什麼大錯,說句大不敬的話太子可不是蠢笨的人,能由着那種事情發生?這是要內鬥嗎?官家不會這麼……這麼……”
“這麼傻。”金眼雕接過顧蓮香的話,他冷笑一聲,“官家怎麼可能是傻的呀?是,太子雖無大錯,可他現在一切說穿了也只是官家的一句話,官家想讓誰當太子誰就是。本來說好廣平公主就是監國三月,可現在都五個月了,官傢什麼都沒說,這讓下面的人怎麼想?”
顧蓮香不由皺起眉頭,她不懂政治,也不懂治國,可是她也知道這樣不好。明明有太子,卻讓公監國,這外人看了,難免會產生一種官家要扶公主上位的錯感。這樣的事情可真不好呀。顧蓮香琢磨了下,道:“不會出什麼亂子吧?”
誰當皇帝,顧蓮香都不關心,她只怕亂。
難得盛世,若一亂,打起戰來,最苦的只有老百姓。一想到可能會出現這樣的局面,顧蓮香難免憂心,不等金眼雕開口,忙道:“你家在朝上也是有關係的,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可要提前告訴我呀,我也好早做打算。”
金眼雕瞪了她一眼,道:“妹子,這官家還健在呢,朝堂上下一片祥和,能亂什麼?你好歹拿出點魄力來好不好?”
“魄力能當飯嗎?能保我平安嗎?再者,這誰先一副擔心的樣?剛剛的話又是誰先說的?還不是你先嚇我的。”
金眼雕張張嘴,想罵上兩句,可不得不承認這話頭是他先提起的,顧蓮香不明白朝中局勢,聽風就是雨,難免會害怕擔心。
可是要說會亂,太子會和廣平公主鬥起來,就金眼雕看來目前還不到那個最糟糕的地步。
“總之,你不要亂想。”金眼雕抓抓頭道,“雖說目前局勢不明,但可以肯定公主和太子是打不起來的。大多數的朝臣都在猜測此次公主生辰是一個契機,官家應該會有一個明確的態度。”
“真的?”
“真的。”
顧蓮香想想,道:“成,既然如此這買賣就接了吧。這麼大筆潤筆費沒道理不吃進嘴裡。就算以後日子亂了,有多多的銀子傍身總是好的。”
金眼雕有幾分尷尬,見顧蓮香這是真真擔心起來,他也後悔剛剛說了那些話。不過,想到顧蓮香接了買賣,有大筆銀子進賬,這心裡到底是高興的。
“對了,忘了問你,白惜安對你好不好?”
“他敢對我不好嗎?”顧蓮香笑了起來,“那人對我挺好的,你不用擔心。”
金眼雕扁扁嘴,一副不敢認同的樣,閒閒喝了口茶,道:“這才新婚第三天,他對你怎麼會不好。我倒是問了傻問題,這好不好現在可做不準,總要看以後的。”
顧蓮香笑了笑,金眼雕這話在理,的確,這夫妻日子過的好不好,眼下說的再好聽都不做準,只有長久的日子過下去了,才能看出幾分來。
知道金眼雕一向與白惜安不對盤,顧蓮香不願再多說,問:“那塊冰玉在多大?如果石頭大,做套金玉頭面倒顯富貴大氣,既然能花這麼大筆銀子做東西,想來要圖的事情也不小。定要讓公主眼前一亮呀。”
“那可是你的事情了。自然,你說的也有理,我也不瞞你,是常閣老家的大公子求到我跟前的,常公子可是衝駙馬之位去的。花了這麼多銀子,也就是要讓公主能記得他,所以我認爲越富貴越華麗越好。哦,還有,常大公子也說了,接了他這單買賣後,下個月之前咱們金店可不能再做別家的生意了。”
顧蓮香點點頭,花三萬兩沒點特殊要求可真說不過去。她道:“知道了。不過,這是送進宮的東西,有些什麼禁忌你也要同我說清楚了。”越是要富貴華麗就越要考慮清楚,不然出了事真真是不划算。”
金眼雕嗯了一聲。
兩人又說了半個時辰的話,金眼雕就起身告辭。
“吃了晚飯再回去吧。”
金眼雕搖搖頭道:“不用客氣了。一來我還有事,二來麼今天是你回門要和家人團聚,沒有道理晚上還要留客人的。改天吧。”
顧蓮香笑笑,道:“那成,那我就不留你了。這幾天我先想想,有什麼事情我再打發人請你來商量。”
“我還是那句話,你千萬顧着身子,實在不行,不賺那銀子都成,別讓自己受累。”
顧蓮香笑着應了,然後送着金眼雕出了門。
等金眼雕打馬走遠了,顧蓮香一轉身,就見白惜安站在她身後。
“怎麼在這?”
白惜安上前牽起她的手,兩人慢慢往裡走,白惜安問:“金眼雕又接了什麼大生意了?”
顧蓮香沒瞞着白惜安,一五一十的說了。
“常閣老家嗎?倒有幾分意思了。”白惜安笑了起來。
“怎麼?可是不妥?”顧蓮香心裡一緊,想到金眼雕之前的話,不免心裡有幾分不安。
白惜安可不知道她在擔心,只是笑道:“說起來好笑,常閣老一向自認清流,公主監國他可沒少抱怨的。如今倒想讓府裡的大公子求尚公主,怕是聽到什麼風聲了吧?”
顧蓮香搖搖頭,果然,她還是不懂政治的呀。
白惜安說了兩句也沒再多說,走到院門口時,他道:“香姐兒,後天同我一道回趟白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