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蓮香搖搖頭,自從她回京後,別說是見公主,就是明德院她都沒去過,只是把畫好的絹花圖紙打發人送去。
她也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就是覺得這段時間還是與明德院保持關係的爲好。吳大娘倒也贊成她的作法,目前家裡的情況比較複雜,不提白惜安是太子黨,顧志剛因跟着張師傅,比較傾向中間派,而她如果表現的太出格,無疑會被人視爲公主派,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她一個小平民,可不想和朝堂扯上任何關係。
她呀,也不求她哥以後能當大官,在她的想法裡,顧志剛能尋個小小的六七品的官位就成,不要太打眼,她不是那種爭強好勝之人,希望家裡有人當官也只是爲了平平安安生活多份保障罷了。這古代階層劃分太明顯,她也不過想活的更好些。
“公主監國,恐怕也是天天忙,我一個升斗小民,去哪見公主呀。”顧蓮香笑了笑。
顧志剛看着她,道:“我知道你一向怕惹麻煩,不過公主那人倒是個真性情的人,你也不必過於拘束,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意思是讓她與公主交好?
“哥哥見過公主?”
“也不能算是吧,前些日子遠遠見過一面。”顧志剛笑道,“隔的太遠,除了公主身上那身衣服,別的什麼也沒看清。”
“公主可是個美人呢!”顧蓮香回想,她始終認爲公主身上那種女王氣場很強大,一看就是那種特別有主見的人,如果說以後公主能登上大寶,成爲一代女皇,她可一點也不吃驚。
顧志剛摸摸鼻子,道:“美人嗎?那倒可惜了,沒看清面貌呀。”
顧蓮香抿嘴偷樂,說起美人,她倒想起一事,忙問:“哥哥曾去過花樓喝過花酒嗎?”上次張師傅帶着顧志剛去過一次,顧蓮香想她哥也是個成熟的大男人,這往日也和京中子弟有些交情,斷斷不會天天只去茶樓品茶。
顧志剛一愣:“怎麼想着問這個?”
見她哥有些不自然,顧蓮香心下了然,她心情略有些複雜,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咬着嘴脣半天才道:“過些日子朝安坊要舉辦摘花會,這些日子恐怕是金店生意最好的時候,哥哥最近還要和張師傅出去嗎?”
顧志剛道:“最近師傅調到西郊大營出任錄事少卿,我跟着他也能多學些經驗,估計也不得閒。”
聽到張師傅升至四品官,顧蓮香倒有些吃驚:“怎麼沒聽張師傅說起這事?”
“也是前些日子的事情,又不是什麼大事,師傅也不想太張揚。”
顧蓮香笑笑沒說話,錄事少卿這可是相當於西郊大營的二把手了。而再聽顧志剛這口氣,又說讓她多與公主相處,難不成在她不知不覺中,本來是中間派的張師傅已經倒向了公主?
顧蓮香只覺後背一股子冷汗,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公主也不過只是監國三個月,三個月後這京中又會是什麼光景呢?顧蓮香略有些不安的看着顧志剛。
“怎麼了?”久久不見她說話,再見她臉色不太好,顧志剛關心的問道。
“沒事。就是想……哥,你是不是該成親了?”有些事情顧蓮香想她也是有心無力的,而且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以其去擔心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不如說說實在的問題。
“你怎麼又提這個?”顧志剛一副無奈的樣子。
“我也不想提,可是今天早上乾孃出門的時候,遇到了住在巷口的關夫人,她幫她家親戚問的。說她侄女年芳十八,人嬌貌美,性格溫順,賢良淑德,不知顧公子是否有意?”說到後面,顧蓮香忍俊不禁,看着她哥哈哈大笑。
“胡鬧。”捏了下她的鼻尖,顧志剛嘆道,“這事慢慢再說吧。”
“不能慢慢說呀,哥,再過幾年你到三十了還不娶親,這可是要判刑的。”顧蓮香也是前些日子在南雄鎮和徐大夫閒聊時才聽說的,皇朝明文規定,這女子二十五沒嫁男子三十不娶的,除特殊原因外,皆由官府指定嫁娶,凡不服從者,處重刑,流放古寧塔三年。那古寧塔在極西之地,一般去了就很難再回來。以其讓官府胡亂指一人嫁娶,還不如早早看中好人家的姑娘小夥,早日訂下親事。
顧志剛笑道:“若是這個倒也不急,我日後從軍,不受這等俗規。”
顧蓮香真想衝她哥翻白眼,這都多長時間了,怎麼還心心念唸的要去當兵,她哥糊塗了吧?傻了吧?見她哥真不急,顧蓮香也無力再說什麼,這正是所謂的皇帝不急,太監急呀。
下午,顧志剛出門辦事去了。家裡只有顧蓮香一人在。
這幾天她一直在整理她在南雄鎮畫的畫作,如今重心在首飾設計上,絹花和花樣也不如之前用心,顧蓮香總覺得最近雖然精神不錯,可是內心裡還是感覺缺了什麼,可讓她仔細說說,卻全無頭緒。
“喝!”
突然一隻手重重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後有人在她耳朵喝了一聲,顧蓮香一怔,心一下提得老高,眼裡全是慌恐,扭頭看去,見金眼雕笑嘻嘻的站在她身後,顧蓮香眉頭一皺,險些罵出聲。
“哈哈,香姐兒,被嚇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