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媒?
顧蓮香一下來是興致,忙問道:“哪家姑娘?人好不好?漂亮嗎?”等問完這個,顧蓮香擰着眉頭細細一想,這事不對呀,她看着吳大娘,又問,“乾孃,你說這承南王打的是什麼主意?”
吳大娘輕輕一嘆,道:“現在說這個可說不清楚,總之不是壞事可也不什麼好事。”
顧蓮香眼眉微揚,想了想,又問:“那我哥答應了沒有?”
吳大娘搖頭,道:“你哥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越是有人逼着他,他越不會鬆口,不過聽你哥說他昨天也沒有把話說死。”
顧蓮香猜測承南王是不是想拉攏張師傅,所以才找上顧志剛?畢竟顧志剛現在一窮二白的,可往往就是這樣的人最好拿捏,隨便許點小利就能達到目標。顧蓮香道:“沒把話說死那就最好,可進可退。不過,到底是承南王開了口,我哥終有一天還是要給一句準話的呀。”
吳大娘道:“這理你哥心裡明白,左右他會找張師傅商量,不必爲他擔心。”
顧蓮香想想也是,往大了說這是男人間的事情,於她不相干,再者她一個小姑娘的確幫不上忙,別添亂就好。
顧蓮香在一旁扎花架,吳大娘幫着她把絹布裁好,見她手腳麻利一會就能扎出一個花架,吳大娘笑道:“你除了身子弱了些,這心靈手巧的,以後嫁去誰家都能討婆婆歡喜。”
顧蓮香一聽這話,不由笑了起來,道:“我以後要嫁人的話,可不和婆婆住,她誇不到我。”
“爲什麼?”這哪有嫁人不與婆婆同住的,除非是分家或者是婆婆不在世。 шшш● TтkΛ n● ¢O
“麻煩。這從古至今婆媳就是冤家,所謂遠香近臭,離遠一些指不定還能相處和睦。乾孃,以後你也別同我哥和我嫂子住,同我一道住,只有自己的娘纔會心疼自己的閨女。”
吳大娘見她一副小人樣偏偏滿嘴歪理,不由伸手擰了她一下:“真是小孩子,盡說胡話。”
顧蓮香呵呵笑了下,扮了個鬼臉,其實她這可是真心話,孝敬老人自然是應該的,可是如果能選擇,她還是不願和婆婆住,就她這性子,恐怕就算處處小心也討不了婆婆的歡喜。
“對了,今天早上我去人牙子那看過了,是有那麼幾個人選,不過要不是太小就是太大,都不合我心意。”
顧蓮香道:“這事不急,主要是挑個可心的人,咱們也不是非一定要買個小丫頭來,只是說如果這金店真能開起來,能多一個人幫忙,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吳大娘點點頭,道:“我何嘗不是這樣想,不說別的,就算能幫你看顧着雜貨鋪也是好的。等我再看看吧。”
過了兩天,雖然沒聽到什麼風聲,可是見顧志剛一臉的平靜,不急不慌的,顧蓮香心裡估摸着應該是張師傅同顧志剛說了什麼,她哥這心裡有了主意,這人也輕鬆自在了許多。
顧蓮香上次畫的首飾樣圖被白惜安拿了去,隔天就帶回三百兩銀子,說吳家小姐很是滿意讓顧蓮香再設計出一套頭面出來,不過白惜安示意顧蓮香不必應下這事,等金店開起來,再說這事,到了那個時候,顧蓮香設計的東西就不止這點小錢了。
對於開金店的事情,白惜安明顯很上心,天天來回奔波,顧蓮香自知幫不上忙,把家裡的銀子都取了出來交給顧志剛,讓她哥看着辦,該花銀子的地方就大大方方的花,不要讓旁人覺得她們家人窮志短的。
顧蓮香趁這兩天畫了幾副首飾樣圖,只要再潤下色就可以直接拿給師傅打造出來。按白惜安的說法,顧蓮香還要再設計出一到三副樣圖來,還必須是獨一無二的,這將來要做爲鎮店之寶。因此,這兩天每天顧蓮香睡的都很晚,一來要設計首飾樣圖二來還要兼顧絹花生意,吳大娘在一旁看她恨不得十二個時辰掰成二十四個時辰的用,很是心疼。
這些日子天氣一天比一天熱,顧蓮香雖然愛吃西瓜,可吳大娘不讓她多吃,怕西瓜涼傷了胃,特意熬了綠豆湯,用皮囊裝着放在井水裡鎮着,要喝的時候倒出一碗來,別提多舒服了。
中午用過飯,吳大娘有事去了西市,顧志剛也難得沒去張師傅那,端了碗綠豆湯給顧蓮香喝了然後陪着她在雜貨鋪裡扎絹花,別看顧志剛五大三粗,可人心細,只看顧蓮香做了一遍,立馬就能上手扎出最簡單的花架來。
顧蓮香一邊指揮着她哥扎花架,一邊問她哥:“哥,昨天小明哥成親的時候,坐在咱邊上那桌,李大嬸邊上的那姑娘你看到沒有?”
顧志剛想了想,道:“沒看清。”
顧蓮香急忙說道:“怎麼會沒看清,你當時還同李嬸子說話來着,就緊緊挨着李嬸子的那個姑娘呀。”
顧志剛再想,哦了一聲:“那個穿粉色衣服的姑娘?”
“對對,就那姑娘,你覺得怎麼樣?”
顧志剛抓抓頭:“不知道,我就沒看清人長什麼樣。”
顧蓮香嘆氣:“那麼一個標緻的姑娘你居然沒看清?哥,那是李嬸子家的侄女,我打聽過了,小富之家,上過兩年女院,知書達理,還沒有婚配。”
顧志剛瞅着顧蓮香,然後突然伸手捏了下她的臉,道:“我知道你什麼意思,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你操心呢。”
見顧志剛一副不着急的樣,顧蓮香是恨鐵不成鋼:“哥,你已經老大不小了,前幾年爲了照顧我沒辦法成親那是不得已,現在咱家這條件不比別人家差,我說真心話,哥你是時候成親了。”
“急什麼?”顧志剛一副無所謂的樣,“這成親也要講個緣法吧,這沒緣分,我就是想找個姑娘成親也找不到呀。我說,這事真心不急的。你有空擔心這個,不如好好想想,下個月大將軍成親時,你該怎麼打扮。”
好吧,皇帝不急太監急,她真心沒招了,瞪了顧志剛一想,顧蓮香問:“白大哥的特許證什麼時候能辦下來?”
“估計還有一段時間吧,這兩天他都在招夥計呢。”
“能招到嗎?”
“聽安哥兒的意思,這打金的師傅他早就請到了,現在就差個厲害的掌櫃。可這良將難求,不是說請就能請到的。”
這話有理,顧蓮香點點頭,道:“那他昨天讓你去幹嘛去了?”
“讓我去戶部侍郎那遞帖子了,說先混個臉熟,自然求到人跟前時也好說話。”
顧蓮香哦了一聲,一聽這個她便明白,這是去要金了。開間金店具體要走什麼流程,顧蓮香其實並不清楚,可是看樣子白惜安也不打算讓她摻合到裡面去,按顧志剛的說法,顧蓮香只管設計出樣圖就成,別的事情就不用理會。顧蓮香本身就是個怕麻煩的人,如果能不找麻煩事自然是最好,只是見白惜安這忙來忙去,她又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想了想,她道:“那譚家真的很有錢?”
“應該吧。聽說譚家祖上從太宗那代就開始經商,反正老有銀子了。”顧志剛轉頭看着顧蓮香,“怎麼,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我就覺得真人不露相,真沒看出來金眼雕那小子居然是個‘富N代’。”
“富什麼找?”顧志剛不解,“香姐兒,你說什麼?”
顧蓮香呵呵笑了笑,把話題轉開,道:“哥,明天就放榜了,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沒想法,能上榜就好,然後繼續努力,爭取秋試的時候拿個更好的成績出來。”顧志剛老實說道。
顧蓮香只差衝她哥豎大拇指了,多老實憨厚的人呀,聽聽這回答,多本份。
“能在春闈上榜,其實應該算是半個官家人了吧?”
“武舉不比文試,只要上榜,前一百名的武子皆在吏部的文碟上,就算秋舉不中,也可以出仕。”
顧蓮香點點頭,道:“哥,那你想過以後要做什麼了嗎?”
“自然是想過的,我就想等秋試過後,就去北彊大營。”
“什麼……什麼營?”
“北、彊、大、營。”顧志剛一字一頓的開口道,“師傅說,好男兒志在建功立業,若要混出名堂來,還是去軍營裡最好,所以不管秋試會怎麼樣,這明年我一定要去邊境。”
一聽這個,顧蓮香一下就板起臉來:“不行,我不准你去。”
顧志剛一愣,問:“爲什麼?香姐兒你什麼意思?”
顧蓮香沒好氣的瞅着她哥:“你當去軍隊是好事?去邊境是好事?那邊有多苦你知道嗎?自然你會說你都知道,這男人不吃苦就不叫男人,可是哥哥你若是去了邊境,我和乾孃誰來照顧?”雖說皇朝這些年邊境無戰事,可是這又不是二十一世紀,有核武器震懾,指不定哪天西域那些蠻子就進攻皇朝,雖然是冷兵作戰,可是也架不住人海戰術,要是顧志剛真出個什麼意外,那她和乾孃真真是苦呀。
顧志剛自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摸摸她的頭道:“我會小心的,再說師傅也說了我這就是去個兩三年,掙點軍功回來也好謀個好官位。”
顧蓮香還是不同意:“你若是真想去也成,不過你必須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先成親,最好今年就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