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徐徐,微波粼粼,陽光灑在上面,海面就像破碎了的金色翡翠。
一隻小型海船順風而行,船頭一個褐發青年卓然而立,他的右肩上坐着一隻無葉的黑色花朵,圓盤的花朵上趴着一隻乳白蟲子。
“朵拉、艾瑪,你們藏在衣兜裡好嗎?這樣太顯眼了,特別是你艾瑪,你這樣子太招搖了。”雷奧抓過黑色花朵,將兩者放進上衣口袋。
神庭東征給了雷奧進入白玉房的良機,同時也給他返回東大陸海岸帶來了困難,他這次返回相當於從神庭的後方走到學院的後方。
“和神庭出發的日子錯開了一個月,也不知道現在兩邊打的怎麼樣了?”
雷奧猜測此時戰場的形式,聽里奧所言,神庭似乎早就在準備東征了,只是因爲自己的防禦體系纔不得不提前發動。
學院那邊一直看不起神庭,按照巫師們的意思之所以沒有對神庭採取行動,只是因爲西大陸太過貧瘠,要不然早就被清除了。
可是神庭既然敢發動東征,那說明本身有一定把握纔會,要不然自保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先發制人呢?
雷奧一邊觀察周圍的情況,一邊猜測目前的形式,至於此時將要進入的深海區域,他根本就不甘心,這些巨獸活的都很長久一個比一個聰明,兩方大戰怎麼會插手其中,這會看似危險卻安全無比。
微波粼粼的海面上漸漸出現了甲板殘肢,雷奧見此以爲是學院那邊收到自己的信息,做好了準備在這裡狙擊了神庭的部隊,可漸漸他感到了不對勁。
淡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聲音查不到具體來源,似乎是恆定在這片水域一樣,聲音像是一種歌聲,又像是一種傾訴,裡面透着很多東西。
激昂、悲切、仇恨、視死如歸,堅定、信念、追求、自由自在等等情緒夾雜其中,雷奧不自覺的沉侵在聲音中……。
漫天的喊殺聲、猛烈的碰撞聲,明知不可敵也要衝上去的那種精神,用刀砍、用牙咬、用船撞,爲了美酒、爲了財寶、爲了自由自在的大海,一種淡淡的聲音在雷奧的心裡想起。
“我們是海盜……左手拿着酒瓶,右手捧着財寶。我們是海盜……自由自在的海盜……”
這是海盜之歌,這是那首由他在這個世界第一次唱響的海盜之歌,雷奧猛然睜開眼睛,密密匝匝的屍體漂浮在他的面前。
屍體腫脹、僵硬,兩眼圓睜,一個個竟然全都看向了他,在這一刻雷奧心中沒有驚恐,只有仇恨。
屬於海盜的身體和血液在沸騰,這一刻哪怕他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也感同身受,他屬於海賊羣島,他屬於自由自在的海盜羣體,他的身體早就洛下海盜的痕跡。
“安息吧,海賊羣島的海盜們,當我再次回到這裡時,我會讓罪魁禍首在這裡唱響海盜之歌……。”
語落屍沉……。
耳邊的聲音化作了風聲,風漸漸的大了,海船乘風破浪而去。
……
斯姆託安海港附近海域,沒有了往日大型船隻頻繁出沒的盛景,只有零星的小漁船在附近作業,每艘漁船上都懸掛着金色旗子。
雷奧遠遠望去眉頭深鎖,看樣子學院一方敗了,已經讓出了斯姆託安這個最大、最重要的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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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無聲息的滑入水中,雷奧朝一艘漁船潛去,就這麼貿貿然上岸絕對會引起注意,沒有神職人員還好說,要是有那就是個大麻煩。
漁船渾然不知在船底扒着一個人,等到漁船略有收穫返回側面的港口,雷奧才順着陰影潛上了岸。
平時喧囂塵上的港口此時聲音寂寥,來來往往的人羣沒了聲音,一個個默不作聲的幹着手上的活計,就是交談彼此也低聲細語、小心翼翼。
神庭對於東大陸海岸的人來說就是一個高壓統治、愚昧世人的組織,一夜驚變讓他們陌生又恐懼,唯有小心翼翼才能活下去。
雷奧熟知東大陸海岸的地圖,他現在如果回學院要南走,想按自己的計劃前進那就必須繼續往東,直到和魔力生物交戰的前線。
‘學院的人也太無能,絲毫不把神庭放在眼裡,卻連最重要的港口都守不住。’雷奧心底有些埋怨,他實在弄不懂學院究竟是在幹什麼。
雷奧換了身當地衣服朝城門走去,經過斷井頹垣建築羣,等他到走到城門時發現這裡已經被一些騎士封鎖,城牆上不時有三個白色傳教士服的神職人員走過。
耐心等待神職人員離遠後,雷奧遁入陰影中,發動巫術‘地底穿梭’,現在神庭只是初佔,不稱對方立足未穩離開什麼時候離開?
如液的地底中雷奧急速奔行,土壤在魔力因子的作用下變得如水一般,等他再次冒頭已是城牆之外。
瞬息之風!
瞬息之風!
瞬息之風!
一連三個巫術,雷奧把速度提升到極致,就在他發動第一個瞬息之風的時候,城牆上傳出了聚集聲,第二個瞬息之風啓動,他已經遠離了斯姆託安。
沒有走官道,也沒有向南走,他不打算回學院也沒有去聯繫他的上線,更何況他並不虧欠對方什麼,他現在要走自己的路,他要去東大陸中部。
太陽偏西,陰影無處不在,雷奧在陰影中穿行,按照記憶中的地圖往前線奔去……。
此時的元素花園如同往昔,神庭的進攻對這裡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偶爾間從學徒中的談話得知,對於神庭的舉動他們知之甚詳。
魔渴街,一間名爲‘喬安娜的淘寶屋’裡,身材嬌小卻異常有料的帕梅拉正專心致志的收拾屋內的擺件,她的臉上佈滿了笑容。
呼,作爲隔簾的布料猛的被拉開,齊耳的綠色短髮,中性的面孔此時正驚疑不定的看往一個方向。
“喬安娜姐姐,你怎麼出來了?”帕梅拉疑惑不解的問道。
“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需要去辦。”喬安娜微笑着道。
帕梅拉有些奇怪,她在這裡等了喬安娜十六年,對方好不容易回來後,不光頭髮顏色變了,還經常心事重重的。她向對方靠近道:“聽說神庭的先頭部隊已經達到德巴城,現在出去很危險的。”
喬安娜溫柔的捋了捋帕梅拉的秀髮,“沒事,我不去德巴城,而是去相反的地方辦一件事,很快就會回來,等到事情辦完我會永遠的陪着你。”
“必須要去嗎?”帕梅拉柔柔的問道。
喬安娜心中一顫,猶豫一閃而逝,她道:“是的,必須要去,這是我唯一未完成的事,等我回來好嗎?”
“還要再等十六年嗎?”
“不用,這次會很快。”
“很快是多久?”
“半年,半年後我一定回來。”喬安娜目光溫柔,語氣堅定。
帕梅拉點點頭後就沒有擡起頭,她瞭解對方,不想讓對方擔心,她低着頭擁向了對方。
喬安娜摟住帕梅拉,聞了聞她的秀髮,親了親她的髮根,步伐堅定的走出了淘寶屋,離開了魔渴街,出了學院一頭鑽進了山林之中,她的確如她所說,走的和德巴城相反的方向。
帕梅拉走進裡屋,打開一個精緻的小木盒,裡面有一隻灰色的木鳥,她輕輕的道:“你會帶我找到她,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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