鍊金大中華 465 紅日灣和天機城
相比起硝石電解法，這個‘電動機項目’明顯更符合特斯拉的胃口！
給他的動力更大！
尼古拉.特斯拉扶着詠歎號的欄杆，眺望北方，心中彷彿插了一對翅膀，恨不得立刻飛到下加，開展工作：方纔，伯爵可是狠狠地讚美了一番那個地方呢！而且許諾，交流電電動機研發成功之日，就是他全力助特斯拉推廣交流電之時！
特斯拉只覺渾身充滿了幹勁，好像回到了八年前，第一次踏上美國大陸的時候。
特斯拉躊躇滿志，龍灝的心情也不錯，能用一個上午就成功‘綁’來一名傳奇發明家，這本身就是對自己成長的肯定。
從最開始，要靠容尚勤代筆發表論文，打開學術知名度，到現在輕描淡寫、起舞庖廚間就搞定一名大拿，這無疑是對龍灝來到這個年代快三年的最好褒獎。
龍灝小酌着卡內基收藏的馬德拉酒（注：產於大西洋馬德拉羣島，如今此島上葡萄園已多數改爲了甘蔗園，因此，馬德拉酒算是一種珍稀藏酒），就着考拉蒸肉，眯起眼，享受着難得的放鬆自滿。
不過，他卻不曉得，自己至始至終掌握了與特斯拉對話的主動權，卻錯過了傾聽特斯拉講述那奇特夢境的機會。
否則，兩者若是平等交心，特斯拉或許會告訴龍灝那‘光怪陸離的夢’，而龍灝也會一聽就明，這是‘未來的夢’，同時也必然會將特斯拉與希捷卡的病症聯繫起來。
若那樣，龍灝麾下的科技樹攀爬的也許會更快……
但，現實不承認如果，就目前來講。眼下這條路也不錯，在一年期滿前，龍灝關心的重點，永遠還是自己‘準鍊金術師’的歷練之途。
鍊金學，是一條新的路，不同於蒸汽文明、石油文明、電力文明。也不同於大破滅後的四百年後……會走成怎樣，只有走出來後回頭望，那車轍腳印，才能一清二楚。
特斯拉懷揣着憧憬，又做了四天的怪夢，終於，在九月二十八日這天中午，遠眺到了黃色的大陸！
沒航行過的人，永遠不知道看到陸地是什麼感覺。即便那是荒涼的戈壁，也會在人心中種下希望的綠洲。
別談什麼海權論，別談什麼哥倫布，人的dna決定了人類終究是陸地生物，攻略海洋，那是生活所迫，就算是最苦寒的漁民，如果能躲在炕頭吃飽喝暖。也不會出海去撈什麼黃金的。
“噢噢噢……”
“喲呵喲呵……”
詠歎號甲板、舷欄、高塔上一片狼嚎，就是這種大陸依戀情緒的體現。
靠的近了。能夠看到海港裡有插着金色神龍旗的艦船，數量若干，那是一個深水灣，陸上的碼頭正在修建，工人繁忙，當發現詠歎號要入港時。很多人都停下手頭工作，揮舞起雙手，貌似在高喊歡迎。
引船嚮導，辨認清了詠歎號的身份，纔將其緩緩引入海港。
特斯拉提着小皮箱。立在舷欄，好奇且貪婪地掃視着海港周邊。
這是一條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的海岸線，大陸邊緣，幾乎沒有一點綠色，黃色和黑色是主基調，岩石和沙礫是裝飾品，彷彿有人把荒漠戈壁移到了海灘上一般。
氣候是炎熱的，悶悶的不見一絲海風，輪船的轟鳴聲，更是汗水的催發源，特斯拉抹了下額頭上滿滿的汗珠，頓了頓足，向旁邊說道：“我們最後下去吧？”
語氣是詢問式的，帶着客氣勁，而詢問對象，是一名樂呵呵的華人青年。
“隨您便。”
林默笑着回答道：“特斯拉博士，您不必事事都問我，我跟在您旁邊，是您的嚮導、翻譯，有問題時，我纔會出現，沒有問題時，您當我是影子就成了……”
林默也是bh的僱員，不過身手就略差，連一星保鏢的資格也是勉勉強強才獲得，平常他總是掛着一副笑臉，人又有點小胖，隊友送他外號‘彌勒佛’。
林默是馬原小隊的一員，人際關係處得響噹噹。
一聽說龍少爺需要一名翻譯兼保鏢隨時隨地地跟着一名外國科學家，並且要長時間呆在下加，馬原毫不猶豫地就把身手不合格的林默給推薦了出來。
林默得到龍灝授權，可以在下加各地行走，他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幫助不懂中文的特斯拉迅速開展工作，並且要保證他不會失蹤、泄密。
期限暫定爲三年。
林默的態度讓特斯拉感到幾分安心，他搖搖頭，放目去看碼頭，道：“現在下船的人太多，我還是不湊這個熱鬧。”
林默依然笑道：“隨您……”
這個時候，是詠歎號船員下船登陸的時間。
下船的隊伍主要分兩批，一批是貨物，一批是人員。
貨物裝成大箱，通過滑板向岸上送，堆放在地上，然後由工人利用機械，統一吆喝，裝載上一輛輛六輪卡車。
六輪卡車如今還是稀罕物，至少特斯拉不曾見過，他緊皺着眉頭，打量着這個似曾相識的大傢伙，嘴裡喃喃。
“起重機械倒不稀奇，東海岸很多大型碼頭都有，這些應該都是最新產品，很貴吧……但那幾個大塊頭是什麼？火車嗎？電車嗎？底下的鐵軌在哪裡？”
“特斯拉博士，這叫卡車，裝載貨物用的，每輛車的載重量都很大哦，拉個五噸沒半點問題。”林默在旁，適時加以解釋。
“嗯，不需要軌道的汽車，我聽說過，但動力真的足夠嗎？輪胎很厚，是橡膠做的嗎？”
特斯拉思考着，不自覺就拿林默當成了討論對象。
“呵呵，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這些卡車都是下加自產的，少爺投了很多錢給一羣外國人建廠製造車輛呢！”
林默交友廣泛、小道消息衆多的優點顯現了出來。遷移到下加的dmg汽車廠，他都隱約知道一些。
除了貨物，另一邊就是卡內基等船員逐一落下。
特斯拉眼光瞟去，沒看到龍灝，想來他甦醒的消息還需保密，便也沒在意。
下船的人步伐整齊。好像士兵行進，岸上迎接的人更是一派軍旅風範。
迎接的人數不算多，但各個衣着整齊，頭戴綠色軍帽，腳踏黃色軍鞋，一橫一豎兩匝棕色皮帶，把人勒裹得分外精神。
這套軍裝顏色不算鮮豔，樣式也不彰顯潮流，但看了幾眼後。卻越能覺得軍人的銳利和英武，滾滾氣勢，彪悍如雲，撲面而來。
特斯拉不由讚道：“我雖然不懂軍事，但也能看出，這是一支強軍！看那帽子上的紅色方塊，如畫龍點睛，一身軍服雖然簡單。卻更顯幹練，唔。閉上眼後，猶自回味無窮！這樣的軍服設計，比起歐洲來講也不遑多讓，是世界級的軍隊裝扮啊！”
林默呵呵附和道：“紅色方塊是龍鱗，dragonscale，龍之逆鱗、觸之則翻起血海滔天……這身軍服。是由中山魂集團設計並製造，料子採用通風透氣、堅韌結實的布料，腰間的皮帶是產自下加海灣的鱷魚皮，好像在‘千機城’，建了一家皮革加工廠和一家中山魂製衣分廠……腳上的鞋子也是。橡膠底，千層納墊，訓練和工作兩不耽誤……”
“中山魂？zss……”
特斯拉驚訝咋舌，他當然知道中山魂在美國有多火爆，吸金能力有多強，當然也知道，中山魂是北海伯爵未婚妻仙露公主的產業，但他萬萬無法料到：在紐約、華盛頓千金難求的zss製品，在荒野偏僻的下加，竟然是普通士兵的標配！
這得多奢侈，多敗家，多招人羨慕嫉妒恨啊！
“呃，千機城是什麼？”
“千機城就是我們在下加的工業基地呀，在下加，我們一共修建了兩座城市……自然，時間太短，城市還未成型，我們都是邊生產、邊擴建……”
等到詠歎號的人下的差不多了，林默才陪同特斯拉登上碼頭，坐上了一輛人力運輸車。
人力運輸車是鋼質結構，四個橡膠輪子，上面有一個司機位和一個客席位，底下裝着一個小型的內燃發動機，裸露、添加汽油的。
從樣貌來看，很像戴勒姆當初發明的第一輛四輪汽車。
但區別還是有的，它的輪子更小，包裹的橡膠更厚，內燃機發動起來，聲音小卻馬力大，以特斯拉的眼光來看，這個人力運輸車，拉個500kg的客人，沒有半點問題！
在碼頭周圍，這樣的人力運輸車，數量只有十輛不到，卡內基一行人帶走了五輛，剩下的，除了林默出示了一張通行證要到這一輛外，剩餘幾輛都空着，由士兵專門保管。
可以看的出來，人力運輸車在下加，屬於稀罕貨。
屁股底下是軟軟的棉花加皮革，雖然熱，但爲了減震，特斯拉也欣然接受，噠噠噠一陣響後，人力運輸車開動起來，很快就行駛出了碼頭範圍。
碼頭外是一片不太規則的工地，其中房屋林立，小道阡陌，噪聲盈耳，放眼過去，密密麻麻的如同鋼鐵森林（當然，森林裡的樹木還比較幼小）……特斯拉有點奇怪：爲什麼在船上時沒發現呢？
但他很快就想通了，下加這條海岸線實在是太大太荒蕪了，這一片區域，近看驚心，遠看卻只是大荒原的一個點綴，很容易被忽略掉的。
適應了人力運輸車顛簸的頻率後，特斯拉閒不住了，開始向司機發問，自然，翻譯由笑呵呵的林默擔任。
或許是因爲那張通行證的原因，酷酷的司機，那是知無不答。
“這輛車很不賴嘛，叫什麼？是叫人力運輸車嗎？”
“原來是，但出廠後少爺給改了名，叫‘德士車’。”
“哦，這麼叫，有什麼典故？”
“德士，這是有德之士才能乘坐的汽車。”
“呵呵，那我沾光了？”特斯拉挺樂。
“是的。德士車，產量還很少，一般都用於接送尊貴人物往返於紅日灣和千機城。”
好嘛，原來這個海港叫做紅日灣。
特斯拉不太熟悉下加地圖，並不知道，紅日灣位於下加中部。北邊叫下加利福尼亞，南邊叫南下加利福尼亞，當然了，龍灝來了後，這些名字統統都被劃去了，這裡，開始了初始的華夏化。
紅日灣，就是後世地圖上的塞瓦斯蒂安.比斯卡伊諾灣（sebastianvizcainobay），它西南端是歐亨尼亞角。還有賽德羅斯島等島嶼作爲天然屏障，在龍灝的計劃中，如果需要，歐亨尼亞角和那幾個島嶼可以修築成防禦要塞，用來阻擋來自太平洋的戰艦威脅。
“這附近的工人，幹勁很足嘛，不熱嗎？”
“他們一部分是軍人，一部分是船廠工人。早點將港口建好，就不用在千機城和紅日灣兩頭跑了。”
“造船廠？沒見到啊。”
“在這片貨倉區和生活區後邊。有軍隊專門保護戒嚴……它叫做鯤鵬造船廠，是從舊金山搬遷過來的！”
“哦！”
特斯拉明白了，悄悄對林默說：“我以後就在那裡工作，是不是讓德士車調頭直接過去呢？”
林默早得了交待，搖頭道：“特斯拉博士，我們先去千機城。給您辦理身份證明，要去鯤鵬，必須得到備案和許可的！”
“噢，這樣……”
鯤鵬造船廠與紅日灣相隔不遠，碼頭周邊這塊區域也是由他們負責主力修建。
這塊區域。是在原先小漁村的基礎上改建而來。
不過，最重要的工廠、建築和行政單元，還是放在了三十公里之外的千機城……主要是出於安全考慮。
假如丟了紅日灣，最遠的艦炮也很難打到三萬米開外吧？
“三十公里啊，這條路很平坦，是專門爲德士車修築的吧？”
越過了碼頭區，道路兩側逐漸荒蕪，不過車輪底下還是很平坦，沒有泥濘，也沒有碎石。
“這叫水泥馬路，由卡內基築路公司修建，聽說技術是從蘇格蘭傳來……”
“爲什麼不修鐵路？這麼長的路程，從碼頭到城市，肩負着大運輸量的任務，修鐵路、通火車，纔是主流吧？”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這種水泥馬路鋪設起來一點不比鐵路慢呢，而且對地形的要求更低，我親眼見過，一天就能鋪設十公里呢！這條路，五天就鋪好了，不光德士車，運貨大卡在上面跑起來也沒問題！”
“嘖嘖，卡內基集團是賣鋼鐵的呀，鋪設水泥路，它的鋼鐵用得掉？”
“呵呵，鐵路他們也在修啊，不過是通向北邊聖迭戈的，叫‘聖千’線，這個工程耗時可長呢……再說了，水泥路也會用到鋼鐵的啊，還有方纔碼頭周邊，您沒看到？建造的房屋也都是以鋼鐵爲主料呢！”
“……哈，你這司機，知道的蠻多嘛！”
“那是，我開的車依靠道路，就像船隻依靠海水，不多瞭解一點，會被人笑話的！”
沒錯，紅日灣也好、千機城也罷，能在短短四個多月時間裡發展得有模有樣，是離不開卡內基集團全力支援的。
或者說，是龍灝用手頭全部資源，不計成本砸出來的。
卡內基集團提供鋼鐵、技術、工程師，龍鱗軍提供輪船、人力和軍隊，再加上梅麗莎的北海銀行源源不斷調度金錢，使得下加的開發，以一個前所未有的速度高速蓬勃發展！
就拿這條水泥馬路來說，它採用了雙層澆築，裡面塞入了鋼筋，承載力在五十噸以上，比鐵軌的承載力也不遑多讓。
又拿碼頭區域的建設來講，人工主力是開拓建設大隊，他們經驗豐富、調配合理高效，唯一的缺點是，這裡乃是亞熱帶氣候的下加，樹木是很稀缺的，所以，建造房屋的材料也由卡內基集團提供，航運鋼鐵來代替砍伐木材。
這條水泥馬路，寬十米，德士車開過，一路上不時還能看到旁邊有工人在鋪築加寬，或者修建出分叉路，延伸遠方。
看得出來，北海伯爵是打算在下加開闢出四通八達的交通網絡，把這個狹長的半島當成大本營來經營。
三十公里的路程，德士車開了近一個小時，而特斯拉與司機也聊了一個小時，從中獲益不淺，對下加的印象，清晰不少，無形中也增加了許多感性的認識。
不過，再多的感性認識，也比不上親眼去看、親身去體會，現在，在視線盡頭，一座城市的雛形，霍然闖入特斯拉的眼睛！
這是一個座落在山脈底下的城市，旁邊有幾處湖泊，碧藍的湖水，在陽光下倒映出金光，顯得有如世外桃源一般，令人神往。
說是雛形，因爲遠遠望去，還能看見螞蟻般的工人在上上下下、不斷勞作，把這個沒有城牆的城市，持續擴張。
特斯拉掃了幾眼，忽然有一種錯覺：這座城市彷彿有心臟一樣，每一秒都在跳躍賁張，都在吸取養分，而那充滿潛力的‘城市軀體’，則在養分的滋潤下，每一秒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住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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