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財政危機
“鴛兒纔不想呢，什麼得償所願，討厭，少爺好不要臉皮。
“咦，莫不是鴛兒等不得晚上了？爲何這對水蜜桃的尖端凸了起來？呵呵，也好，陽光明媚，且讓少爺現在就將你就地正法……”
“呀，不行呢！”
鴛兒的要害被襲，人一個激靈，終於把正事想起來了：“少、少爺，卡……卡內基先生還在樓上等、等您，您現在可不能要鴛兒……嚶，呢！”
卡內基？安德魯.卡內基？
他來了？！
龍灝聞言，連忙把食指從溼漉漉的花園邊緣抽回，揚眉道：“事不湊巧呀，不過無妨，等我見過了卡內基，晚上再收拾你這妮子！”
鴛兒跳了下來，整理了衣裙，紅蘋果般的臉蛋盡是嬌羞：“好啦，晚上鴛兒等您……少爺，我們上去吧。”
龍宮的裝潢必然是很好的，安德魯.卡內基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看到龍灝進來，便點了下頭：“你來了。”
“我來了，希望聽到的不會是太壞的消息，卡內基先生。”
龍灝笑着在卡內基對面坐下，好生打量這位許久不見的鋼鐵大王。
鴛兒知情識趣地退了出去，把大門關上，留下兩位大人物單獨交談。
卡內基言簡意賅，只花了半個小時，就把自己要說的和龍灝想聽的講了一遍，龍灝聽完，罕見地皺起了眉頭。
消息還真的不太好啊……
說白了，就是錢的問題。
卡內基千里迢迢將偌大一個鋼鐵王國從匹茲堡搬來舊金山，表面看是手筆極大、令人歎服，但這其中消耗了多少資源，花費了卡內基多少現金儲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拆遷要錢。新建產房要錢，構建新的銷售渠道要錢……這些重建的花費，在相對‘荒涼’的西部，高得有些出乎卡內基的意料！
要不是一來舊金山就結識了利蘭.斯坦福這個盟友，要不是華夏鎮那一仗打得相當漂亮，把阿州的鐵路修築權順利且快速地交給了卡內基……財政上的鮮紅赤字早就能把卡內基活活拖垮。
對此。某種程度上講，龍灝拋出的舊金山交易所，算是誤打誤撞，解了卡內基的部分燃眉之急。
看官可能要問了，人家卡內基可是自帶乾糧投奔你龍少爺了，缺少現金，華夏鎮難道不會資助嗎？
阿拉斯加那塊土地上，每天挖出來的黃金，難道是假的？
沒錯。華夏鎮是想資助卡內基，不過目前的情況，華夏鎮也不太富裕。
原因爲何？且聽下面慢慢道來。
其一，華夏鎮金礦是多，出產的黃金也多，但收入大的同時，開銷也着實不小。
龍鱗軍、開拓兵團、接納三大民、華夏鎮的高福利、以及不斷向華夏鎮以外的地方‘輸血’……這些，哪一個不是花錢的大戶？吞金的猛獸？
就算華夏鎮一身是鐵。又能打得幾船釘？
其二，華夏鎮的收入太過單一。龍伯秉着爲少爺看家守業的理念，從來不肯插手華夏鎮金礦以外的收入，比如經營狀況優良的魅好化工廠、麗人公司、zss奢侈品……因此，只要掐斷了華夏鎮的黃金收入，龍伯領導的華夏行政院就會陷入到財政危機當中。
而現在，這麼做的敵人已經來了。那就是摩根財團與洛克菲勒家族爲首的超級財閥！
以前阿拉斯加還未建州時，龍伯他們兌換黃金還不被人重視，可當阿拉斯加的礦產‘拍賣’給了美國多家財閥，這一條‘黃金兌換通道’便進入了各家財閥的視線，甚至可以說是放到了顯微鏡底下觀察。
兌換黃金。走的必然是銀行，而美國銀行業恰恰是以摩根財團爲首的‘咱們一夥’財閥的‘保留地’，他們只要一認真，想掐斷龍伯的財源簡直再簡單不過了。
當普利策.摩根把卡內基獲得阿拉斯加境內第一條鐵路——鼎新鐵路——修築權的消息傳回紐約，這批超級財閥，立刻就認、真、了！
卡內基撇下匹茲堡的基業，居然是去西部、去阿拉斯加‘東山再起’！？
這如何能忍？
一向視安德魯爲最大對手的摩根，立即調動手中資源，對卡內基實行封殺，對阿拉斯加的‘土著’華夏鎮，也實行‘株連連坐’。
儘管不顯山不露水的華夏鎮還未被摩根財團真正重視，但摩根一記‘黃金兌換緊縮’的側勾拳，便已讓華夏鎮吃苦不迭了。
黃金兌換緊縮，針對的對象是美國西部非銀行業實體，該政策規定，摩根、萊曼兄弟、花旗、高德曼、勒伯五家財團旗下的銀行，每天在西部收購的黃金總量不得超過100公斤，而多出來的兌換交易必須要上交給總部審覈，只有通過之後，才能把美元兌換給客戶。
這一‘緊縮’，立刻就讓華夏鎮的現金流入少了很大一塊！
要知道，這五家財團的銀行幾乎壟斷了美國西部80%的黃金兌換業務，這一卡死，不但令得華夏鎮的黃金賣不出去，而且引發連鎖反應，使得黃金的價格下降了近12個百分點！
於是乎，許多囤積黃金的小型金融企業叫苦不迭，甚至在期貨到期後直接破產的也不在少數。
一時間，美國的貴金屬期貨市場，哀鴻遍野、屍骨滿盈。
摩根等財團的損失雖然也不小，但他們家大業大、老本充足，這一點賬面上的損失，完全可以撐到後面扭虧爲盈。
面對此困難，華夏鎮雖然也想了許多辦法，比如找福爾德家族的銀行兌換黃金……但遠水難解近渴，杯水難救車薪，始終難以解決現金日益減少的危機。
因爲，福爾德家族和華夏鎮也不是完全一條心，趁機壓價、趁火打劫的缺德事也沒少做。令得華夏鎮從它們那裡並未獲得多少實質性的幫助。
“ocean，我看到了你的皺眉，你對這樣的壓力，沒有心理準備嗎？”
卡內基說完，端起一杯龍井茶喝下。
這是龍宮上任的藏品，在美國很罕見的越州龍井。安德魯.卡內基倒是老實不客氣，自個就泡上了。
的確，這位鋼鐵大亨私下裡已經把整個鋼鐵王國送給了龍灝，拿他幾片茶葉，真不打什麼緊。
“我皺眉不是爲了這個……”
龍灝的眉頭紓解，輕輕一笑，也端起了紫砂茶壺，給自己沏了一杯綠幽幽、清澈澈的龍井茶。
卡內基以爲龍灝在掩飾，便沉聲道：“ocean。從我們聯手準備對抗摩根開始，這樣的局面，就是註定的了！”
摩根藉助聯合太平洋鐵路公司爲財團尋求新的發展方向，卡內基和中央太平洋鐵路公司就是他必須搬開的大石，兩者的對抗，是宿命！是無可迴避的！
一個黃金兌換緊縮，只是摩根出的小小一招，如果這樣都能打殘龍灝、打怕龍灝。卡內基將會非常失望。
“安德魯，你以爲我在害怕。在後悔？不，你錯了，我從來不懼怕摩根，我這一年多所做的事情，也是在爲了打垮摩根這個龐然大物而做準備。”
龍灝的皺眉並不是在擔心華夏鎮的現金流，別忘了。他手裡有卡卡普洛斯給的五千萬英鎊，相當於2.5億美元！
缺少現金？
對龍灝來說，這是一個再好笑不過的笑話了。
龍灝真正有點擔心的是，自己麾下並沒有精通金融財務的人才啊！
包括龍灝自己在內，整個龍鱗黨。對經濟的認識還是處於很樸實、很蠻荒的狀態，最強的財政院院長龍小虎，也不過是個賬房出身……
面對金融大鱷摩根和它的小夥伴們，華夏鎮就像幼兒園的小盆友跟哈佛mba比理財，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小盆友再怎麼努力的往豬豬存錢罐裡塞錢，也抵不住mba的三拳兩腳，甚至一個棒棒糖過來，就有可能連錢帶罐地被拐騙了全部財產。
這不是危言聳聽，這次的‘黃金兌換緊縮’，就暴露出了華夏鎮最大的弱點！
沒有自己的銀行。
沒有自己的金融系統。
沒有自給自足的供求閉環。
沒有靈活善變主導全局的‘財政大臣’。
這麼多‘沒有’，纔會讓福爾德銀行都能乘機佔便宜，從華夏鎮身上揩一把肥油！
當然了，話說回來，這樣的局面龍灝是要負主要責任的，他賺錢的途徑很多，但卻因爲缺乏整合，使得各方只能各自爲戰、無法連通，像這次龍伯不敢從魅好化工廠借調現金週轉，就是明證。
另外，龍灝花錢的攤子也很多，鋪張得極大！
什麼造船廠，什麼情報網絡，什麼大學建設……這些很多都是龍灝一個想法來了，就投了錢下去，雖然這些投資未來會給龍灝帶來豐厚的回報，但現在卻很容易因爲資金鍊斷裂，而導致一個個好的投資腹死胎中，便宜別人。
要不是龍灝運氣好，在歐洲遇到了兩個羅斯柴爾德家族‘炫富豪賭’，從中分紅了一小筆，只怕這次回來，他便沒有閒情到處視察，又是建萬噸輪，又是整兵備戰，又是籌劃軍火公司……而是要爲‘缺錢’愁得四處亂轉，甚至被迫出售一些名下的優良資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ocean，你這一趟歐洲之行，所獲之豐，老實說，連我也驚訝倍至！”
卡內基笑着點頭，“世襲伯爵，建國之權，還有你坑蒙拐騙弄來的四船物資，甚至，還有你耍了什麼手段，從羅斯柴爾德家族手中摳出來的‘股票上市權’……無論哪一樣，都是我所沒想到的，而你，卻統統包攬了，這個折騰的本事，這運氣，我安德魯佩服之極，望塵莫及啊！”
龍灝一翻白眼，道：“什麼坑蒙拐騙？什麼折騰？這些都是我計劃之中的收穫，可不是你所想的‘只是運氣好’那麼簡單！”
“不管是不是運氣，總之。你回來的太是時候了，一箇舊金山交易所，就能解了我缺少資金的燃眉之急。”
卡內基呵呵大笑，又喝光了一杯龍井茶：“有了人來買股票，阿拉斯加的鐵路修建，就不會因爲少錢少料而停工了！”
“你們缺錢都缺到這份上了？還要靠股票集資來恢復生產？”
龍灝有些不淡定了。一開始以爲只是華夏鎮的財政遭遇危機、卡內基缺點現金週轉，可沒想到，卡內基的鋼鐵王國居然會窘迫到連修建鐵路都要等股票上市來救火！
少錢少料……你這是等米下鍋啊！
都這樣了，你還喝茶喝茶，喝毛的龍井茶啊，裝淡定帝嗎？
龍灝一瞬間，有種把茶杯砸到對面老神在在的卡內基身上的衝動。
“我着急上火，就能變出錢嗎？”
卡內基把加熱茶壺的火接着點上，淡淡地說：“ocean。你這棟別墅不錯，拿去變賣了，至少能幫我多修100公里的鐵路。”
我去，主意都打到我龍宮頭上了？
不過也好，還能開玩笑，就說明問題還沒嚴重到不可收拾。
龍灝哼道：“別再說俏皮話了，安德魯，你老大不小還學希捷卡賣萌嗎？說說看。你的鋼鐵王國碰到什麼困難了，怎麼會連修鐵路的材料都缺少呢？”
“倒也不是什麼特別大的困難。只是暫時的週轉不靈，我隨便說說，你還當真了……”
隨着卡內基淡若無事的敘述，龍灝算是大概瞭解了卡內基鋼鐵王國的近況。
卡內基遭到摩根和聯合太平洋鐵路公司的阻擊了。
與‘黃金兌換緊縮’不同，摩根的直拳、擺拳和上勾拳……這些凌厲的攻擊套路，都朝着卡內基使來了。
攻擊很直接。就是掐斷卡內基鋼鐵王國的生產源頭！
摩根旗下的美國鋼鐵公司，擡高了鐵礦石的採購價格，令得剛剛搬家的卡內基在原料採購方面遭遇困難。
另外，前面說過，卡內基花錢的地方也有些多了。舊金山鍊鋼基地的建設、全面收購中央太平洋鐵路公司、替戴姆勒籌劃dmg在美國落戶……這些地方的投資，令得資金不是太豐厚的卡內基一下子便陷入到了週轉不靈的窘境。
這時候鐵礦石等原材料一擡價，他便陷入到‘無米下鍋’的境地。
這也是他爲什麼對5月1日舊金山交易所的開張，如此地關注。
他的股票一上市，不僅可以籌來一筆活錢，還能讓那些卡死原材料的公司放鬆關口，畢竟，如果卡內基鋼鐵王國‘不死’，他們也不會遵循摩根的意思，把卡內基徹底得罪到死。
“戴姆勒來了？”
弄明白卡內基的問題不太嚴重後，龍灝眼眸一亮，抓住了這個重點就問：“他來了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他的汽車公司dmg，說好了是我投資，怎麼能花你的錢呢？”
“告訴你？總要能找到你人啊！”
卡內基沒好氣地哼唧一聲，道：“戈特利布來美國都超過4個月了，我不安頓他，難道讓他喝西北風嗎？或者，去給你的華夏鎮增添負擔？哼，反正都是鋼鐵方面的事，我順手也就幫他先把廠房蓋起來了。”
“好吧，這件事算我謝謝你，安德魯。”
龍灝理虧，頓時語塞，但隨即又問道：“你那裡的缺口差多少錢，我這裡有，先給你補上！”
左花右花，龍灝的5千萬英鎊還是留存了很大一部分，想來資助卡內基渡過難關不算什麼問題。
“算了算了，你的錢也不富裕，又不是大風颳來的，嗯……是不是從魅好化工廠和zss裡抽調出來的？”
卡內基擺手拒絕：“你的開銷也很大，下加的事，我算是聽說了，用你們中國人的話來說就是：大炮一響、黃金萬兩，你那點錢，還是用在下加上面吧！我卡內基遇到的困難，還是由我自己解決！”
估計卡內基以爲自己的錢就是幾百萬美元，杯水車薪，要了還不如不要，龍灝一陣苦笑道：“安德魯，我們是盟友啊，你的困難不就是我的困難？你也入了黨是吧，我們都是同志，還分什麼彼此？”
“嘿，你別跟我提黨，每個月的黨費憑什麼就我一個人交的高？”
卡內基一瞪眼，道：“不就是擡高原材料的價格嗎？這點小困難還打不倒我卡內基……不過我這次來，還真的有其它的事要你幫忙。”
“哦，你儘管說！不過黨費的事，那不是能者多勞嘛，我恐怕幫不了你……”
“關黨費毛事，一個月10萬美元，我卡內基還出的起……哼哼，是我的小天使希捷卡出了點小問題，我帶她來，是找你看病來了。”
卡內基吹了口茶水，淡淡地說道。
“希捷卡生病了？”
龍灝猛然一愕，轉而一切都明白了：卡內基從阿拉斯加匆匆忙忙地趕到舊金山，還專門拍電報要自己等他，原來……最最主要的目的是這個啊！
這個卡內基，一進門不先說，反而拋出一些財政方面的壞消息，狠狠地嚇了龍灝一跳，到得最後，才把真實目的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