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隨手亂丟
鄭公肖拿着微風製作出的LT試管，走到龍灝身側，點頭道：“對頭肯定有的，少爺您看，那邊就是一個法國佬開的貨運公司的大倉庫，他們有好幾次和我們公司競爭貨輪的租用權，上次我們的公司被茜茜公主查封，他們還落井下石，大肆宣揚我們偷稅漏稅呢！幹日娘，我們這家公司乃是光明正大的免稅公司，他們也敢胡亂來咬！”
“法國佬啊……”
龍灝忽然想起了當初追殺梅麗莎的法國‘香奈兒’號，前塵如幻、只若初見，不由輕輕低笑道：“那好，老鄭你儘管拋，我保證只要你拋準了，他們的貨倉就會被炸個精光，半點不剩！”
那家法國公司的大倉庫距離美爾藍宮殿足足有半公里遠，鄭公肖掂量了下那幾乎沒有重量的LT試管，覺得自己盡力一擲，500米的距離還是極有可能達到的！
在教會了鄭公肖如何啓動LT試管之後，龍灝向後退了一小步，而鄭公肖把那試管的隔離片一抽，然後大吼一聲，用盡全力，將那支LT朝法國人倉庫方向狠狠地扔了出去。
青天如洗、碧空萬里，LT試管在空中劃了道美妙細小的弧線，幾秒鐘便橫跨了幾百米的距離，不偏不倚地落到了那個倒黴的法國人的倉庫範圍。
試管是那麼渺小，如果不是龍灝等人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上面，幾乎都要看不清楚，而那支試管落下，也好比是一顆小石子落入太平洋，真的是半點波瀾都激發不起！
然而，渺小的本體真的可以被忽視麼？
時間的指針彷彿靜了一會。大約過去了一秒還是兩秒？忽然間，一個足以媲美四級地震的響動從那倉庫的方向傳來，美爾藍宮殿都被搖動了，與此同時，一道在白天也明媚奪目的火光沖天而起，亮瞎了眼睛。‘轟隆隆……狂查查’，好像旱地炸雷，在炫目火光之後，一聲劇烈的爆炸音波向四面飛速散開，衝擊之大，把龍灝等人的耳朵都快震聾了！
龍灝當然沒事，他對LT的威力可是瞭如指掌，所以他早就捂好了耳朵，好整以暇地欣賞着平靜的維也納上空冒出駭人的火光、嚇人的黑煙。想必這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會讓維也納的城衛軍、警察們焦頭爛額，而那位在皇宮中坐鎮的約瑟夫一世陛下也會爲此大發雷霆，掉去幾根白頭髮吧！
龍灝和微風都早有準備，可以如此淡然，但鄭公肖就完全傻掉了，他既是被轟隆隆的爆炸巨響給震呆，也是被LT無以倫比的威力給嚇傻！
天啊。這就是少爺研製出的液體炸彈的威力嗎？這尼瑪也太逆天了，這是自己隨手一拋造成的後果嗎？我幹日娘。這簡直就是大洋戰列艦的主炮轟炸啊！
饒是隔着幾百米遠，那沖天的火光和茂盛的濃煙，幾乎都能灼傷自己！鄭公肖的一個下巴已經張大到合不攏，幾乎都要垂到了地板上！
“嘎嘎……嘎，這、這是我乾的？”
鄭公肖這個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漢子，現在一張臉也彷彿扭曲變形了。他呆呆地望着那邊法國人倉庫地獄一般的情景，以及周邊被驚醒的人羣慌亂不堪的騷動，喉嚨乾澀、艱難地說道：“少、少爺，您告訴我，這、這不是在做夢吧？”
整個維也納的內城被這驚世駭俗的一爆徹底震動了。自從約瑟夫一世豎起了紅牆、圈定了內城之後，有多久沒有發生過這麼嚴重的惡性事件了？龍灝眯着眼，視力極眺，看到兩條街之隔的奧匈皇宮，猶如捅了一下的馬蜂窩，裡面衝出來一串一串的騎兵，流水般瀉入各條街道，在紛繁駁雜的小街小巷裡衝鋒，他們不僅是在向爆炸地前進，途中還揮舞着手中長刀，喝斥走出家門、驚慌失措的市民，勒令他們統統回到屋子去。
不消說，這些騎兵肯定是以爲有敵來襲，對他們來講，現在的第一任務是保證皇帝的安全、保證皇宮的安全，街上要肅清，一切閒雜人等，膽敢滯留於街道，一律當做敵人斬殺、毫不留情。
龍灝摸着下巴，才幾秒鐘，就親眼看到幾個桀驁、或者說遲鈍的市民被皇宮騎兵斬於刀下，那殷紅的鮮血，沾染了牆壁、噴灑了街道，給維也納平添了一種異樣的藝術感！
一切的始作俑者龍灝，看得嘖嘖搖頭：“維也納的消防措施很落後啊，發生了這麼大的爆炸，烈火都快燒光一條街了，他們居然連輛消防車都沒有出動！是沒有還是怎的？哎，這麼狹窄的街道，就算是有，恐怕也要被牆壁卡住動彈不得吧！”
龍灝在非常沒心沒肺地點評着維也納的城市構建，與此同時，那片法國人倉庫的區域，火勢仍在升級。
照理說，LT的爆炸效果已經過去了五、六分鐘，法國人應該有人出來救火，不過，那片火海似乎不但沒有得到控制，反而像是點燃了什麼違禁的東西，一聲聲像炒豆子的爆炸聲，‘噼噼啪啪’，由輕到重、有單一到頻繁，在那熊熊火海中固執而堅定地響動着……終於，量變引發質變，一個不怎麼亞於方纔LT爆炸的大動靜再次從火海中傳來，這下子爆炸造成的傷害範圍更加廣大，爆炸核心區域，好多房子的碎片都炸上了天空，憑空向周圍多條街道下了一場金屬和火焰混合的‘流星雨’，不少猶在戶外的人們，都遭受了無妄之災，被那些碎片打得抱頭鼠竄、或是乾脆倒地不起……
還得多虧了那些皇宮騎兵把絕大多數的市民趕進了屋子，要不然，這個二次爆炸傷害的人數還會更多！！
“哦，我的上帝瑪利亞，那些法國佬的倉庫裡儲藏了什麼？一噸噸的TNT嗎？”。
龍灝捂住眼，似乎有點不忍卒睹，但語氣裡卻有着清晰可聞的幸災樂禍，他手指點點。遙指着那片還在連續爆炸、彷彿引爆了一座大型軍火庫的區域：“老鄭，看起來你這對頭不僅跟你爲難，還跟你的女人有業務上的競爭關係啊！這一炸，你賺大了！”
此時此刻，美爾藍裡面的人也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爆炸給驚動了，就在宮殿腳下。很多穿着制式服裝的人不知從哪個角落一一冒了出來，提着槍，就像秋收時田地裡的土撥鼠，打開了地洞、紛涌而出，很快就把守住了美爾藍佔地廣闊的各個出入要道。
不消說，這些‘制服土撥鼠’們，就是卡蘭卡小姐守衛美爾藍宮殿的秘密武裝力量！
對此，龍灝一點也不奇怪，軍火商嘛。不豢養一批亡命之徒，那才叫奇怪呢！
鄭公肖臉色十分難看地點了點頭：“少爺說的沒錯，這些法國佬肯定在倉庫裡藏了數量不菲的炸藥，不然，這些還在持續不斷的爆炸聲，難道是假的嗎？嘿嘿，我看這些法國佬要如何面對奧匈警察的盤查，他們總不會說。這些爆炸都是爲了節日而準備的煙花爆竹吧！”
煙花爆竹？
龍灝差點笑了出來，沒想到麻將臉鄭公肖也能說出這樣冷的嘲諷話。
誠如龍灝和鄭公肖所說。這家法國公司經過鄭公肖那麼一拋，樂子可就大了！他們好不容易花費大價錢，在寸土寸金的維也納內城弄了一個倉庫，爲的就是在某年某月某日，發動一些令奧匈帝國難受的行動，可沒想到。‘天’降橫禍，那些被他們好不容易偷運進來、好不容易纔妥貼藏好的炸藥，居然莫名其妙地被引爆了！
現在這家法國公司的負責人不是想着怎麼救火，而是想着怎麼在全城戒嚴、騎兵巡邏的維也納逃出去！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鄭公肖的無心之舉。竟然毀掉了某個勢力對奧匈帝國的一次陰謀，或許，鄭公肖爲此能得到帝國特殊貢獻勳章也說不定……
不過，這個功勞是萬萬不能公開的，先不說那倒黴的法國公司負責人會把仇恨的火焰從‘老天’轉移到‘鄭公肖’身上，就算是鄭公肖本人，對約瑟夫皇帝陛下也絕對無法解釋清楚：你隨手一拋，就把隔着五、六百米的法國佬倉庫給炸了？你這是講天方夜譚吧？喂喂，青銅面具爵士，想冒領功勞也不是這樣的吧？
任誰都不會相信，這場足以被載入1892年維也納大事記的爆炸，竟然是一個人隔着一里地、隨地亂丟了一支試管而造成的。
所以，龍灝三個人不說，最有想象力的偵探也不會把懷疑的目光投到美爾藍宮殿。
外邊的維也納內城亂成一鍋粥，不過美爾藍宮殿的頂樓卻已然寂靜了下來，鄭公肖緊握着剩餘的那支LT試管，一雙眼睛瞪着通紅染血，緊緊盯死桌子上的那一排鮮豔得如同罌粟花的試管！
那樣子就好像嫖客看到了休假完的紅牌、惡狗瞅見了帶肉的骨頭、蜜蜂嗅到了芳香的花蜜，那麼的迫不及待、那樣的拼力佔有，毫無疑問，這些之前不被鄭公肖重視的輕海嘯炸彈，此刻已經成爲他眼中的香饃饃，無論是誰想將其從他手裡奪走，都要遭到他六親不認的蠻橫撕咬！
這炸彈的威力真是太出乎預料了！有了它，我敢說，奧匈帝國的皇帝約瑟夫我都能輕易幹掉了！鄭公肖毫不懷疑，有了防彈衣保命，有了這二十一管LT作爲殺手鐗，什麼保命、生存、擊殺目標的賭局，對他來說都會變成小菜一碟！
鄭公肖那副模樣看得龍灝心裡暗暗好笑：這二十支LT不過是我牛刀小試，論威力，可遠遠不及我交給小李比希研究的那一管呢！
因爲LT是液體，而液體的濃度是可以稀釋的，真正滿濃度的LT若是在水裡爆炸，絕對可以將當今最先進的一艘戰列艦炸上天，而且不炸個五截以上都算做失敗！
大家要記住，LT之所以叫做輕海嘯，那是因爲同樣份量、同樣純度的LT在水裡爆炸的威力是陸地上的三倍！！
“老鄭，這輕海嘯的威力可還符合你心意？”
龍灝調侃般地笑道：“要不要再試驗一把，我看那些堵在門口的騎兵就很討厭嘛，你要不要試試近程投射，看看它在密集人羣中炸開。效果如何？”
“不要了，不要了！少爺您這輕海嘯的威力，我老鄭算是徹底服氣了！”
鄭公肖瞥了一眼窗外下方，只見卡蘭卡正領着部屬在大門口激烈地與堵門的騎兵交涉，連忙搖頭道：“這玩意可是寶貝，留給我到布達佩斯去使用。保管把那些試煉目標炸得哭爹叫娘！就不要在這裡浪費了吧……”
把LT扔到底下人羣？那還不得把卡蘭卡也炸沒了？鄭公肖可沒這麼傻。
堵在美爾藍宮殿大門口的騎兵並不是發現了什麼，跑來捉拿‘兇手’的，恰恰相反，他們知道這座美爾藍宮殿的主人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才特意分出一支騎兵小隊前來保護，免得製造爆炸的‘暴徒’流竄到這裡，把大人物傷了可就不美了。
然而卡蘭卡正準備急着出門，這一被堵上，可真不知道要耽誤多少時間。所以她纔會親自走到大門口，與這些來意很‘善良’的騎兵交涉理論。
這個時候，卡蘭卡在心裡可是把那個炸了法國人倉庫的‘暴徒’罵了個狗血淋頭，要是約瑟夫一世發飆，下令封閉維也納、施行戰時管制，她可就真是要抓瞎了！
可以想見，假如卡蘭卡知道了這個‘暴徒’就是自己的男人時，鄭公肖絕對是要去跪搓衣板謝罪的。
很顯然。這麼可怕的事情鄭公肖在瞄了下方几眼就聯想到了，於是他的面色變得一片蒼白。忙回過頭道：“少爺、微風，這個試驗LT的事一定要保密啊！哦對了，這個輕海嘯炸彈，配方是不是掌握在少爺手裡？嗯，如果能夠批量生產，在國際上申請專利。這將會比AB諾貝爾的黃色炸藥更加賺錢啊！！”
鄭公肖不愧是跟在卡蘭卡身邊耳濡目染了這麼久的男人，腦海中一個靈光閃現，就想到了LT光明而美妙的‘錢’景！
“哎，配方我是有，不過這主原料可不容易找啊！”
龍灝輕輕一嘆。扶着額頭道：“輕海嘯我是可以獨立製作，微風也能，但耗費實在太大，不能用作常規消耗……這配方我已經交給小李比希去研究了，希望他可以做出等效配方，替代那些不太好尋找的主原料吧！”
龍灝這可是大實話，在未來，LT是用深海某種生物提煉的主原料製作，如果光靠消耗金源能量數去製作，饒是以龍灝如今雄厚的能量數家底，也是吃不消的！
要不然，君不見微風只不過才配置出兩支濃度超低的LT試劑，那肉疼的臉色就跟死了爹孃一樣：爹啊娘啊，實在是太耗費能量數了！
剛纔微風看着鄭公肖把那支LT試管扔出去，整個小心肝都在抽搐顫抖：這哪裡是扔炸彈啊，這明明是在扔一公斤一公斤的黃金啊！
輕海嘯的話題到此打住，鄭公肖像呵護自家嬰兒一般、小心翼翼地把那21支LT試管揣入懷中，正美滋滋地樂呢，不過他很快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差點手一抖，把滿懷的LT給抖落了出來。
“少爺，這、這些LT穩定吧？”
鄭公肖回過頭，苦着僵硬的臉問道：“不會我在做什麼劇烈運動時，突然就爆炸吧？”
一想起方纔那一支LT的威力，再想想如今懷裡那21支同樣威力的玩意，鄭公肖只覺得毛骨悚然：這要是一不小心爆炸了，我還不得炸成一顆顆原子啊！
好嘛，鄭公肖的進步很大，到歐洲纔多久？居然連科學界時髦的‘原子’也知道了！
“啊，老鄭你不是吧？做那事的時候也要裝着LT嗎？”。
龍灝小小地開了句葷玩笑，然後正兒八經地道：“放心吧，輕海嘯是經過我千錘百煉試驗過的，這些紅色的液體，只要不接觸到那些黑色的成品油，就算天地倒轉了，它也不會爆炸！嗯，它的分子式是十分穩固的……”
既然鄭公肖曉得原子，那麼龍灝跟他說起分子式，就沒有了代溝。
“噢！”
得了保證，鄭公肖蒼白的臉這會兒纔好看了點，他又仔細地看了那些試管一下，在心裡百遍地叮囑自己：切記，這些隔離片，千萬不要打開啊！如果打開了，就一定要有多遠扔多遠吶！
收好了龍灝饋贈的‘禮物’，一個小時的時間也到了，龍灝和鄭公肖不再耽擱，走下樓，去跟卡蘭卡匯合。
再見到卡蘭卡時，這位驢臉美人兒顯得非常氣憤，褐色的頭髮似乎都要冒出火來，擺出一副老孃不爽、生人勿近的恐怖模樣。
“不曉得是哪個混球王八蛋做的，居然把‘安鐵爾’公司的貨倉給炸了！”
卡蘭卡氣憤的聲音從鼻孔裡噴出，“弄得皇宮裡的‘炎龍騎士團’都出動了！這羣沒用的傢伙，騎的是幾千英鎊一匹的良種好馬，卻連個縱火犯都捉不住！只曉得堵住我們這些辦正經事的人的去處！哼哼，皇宮越來越腐敗了，這奧匈帝國，已經是日薄西山，沒法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