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心是很重要的,歐陽雙傑堅信這一點,爲什麼這幾個人都不願意把實情告訴警方,甚至他們明知道自己很可能下一分鐘就面對死神的召喚,可是他們在警察的面前依舊是守口如瓶,爲什麼,那就是他們對警察沒有信心,他們不相信警察能夠保護他們以及他們家人的安全。
這是一場硬仗,這場仗如果輸了,如果這些知情者都相繼遇害,那麼這個案子就算最終能夠破獲,他歐陽雙傑也是個失敗者。
一個優秀的刑警不該只是辦案的機器,他首先是個警察,他的責任就是保護人民羣衆的生命財產的安全。
歐陽雙傑站在自己家的陽臺上,望着外面的萬家燈火,心裡波瀾起伏。
歐陽德淵推門進來,走到歐陽雙傑的身後:“晚飯吃那麼少,怎麼,有心事麼?”歐陽雙傑轉過身來微微一笑:“沒有,案子的事。”歐陽德淵嘆了口氣:“小杰啊,有時候我和你媽都在想,你進刑警隊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從你離開警校,幾乎就在連軸轉,你自己看看,你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好好的休息了,雙休幾乎就沒有過,就連晚飯,算上今天,這半個月也就回來吃了兩、三回吧?甚至都沒有一點食慾,爸爸你是知道的,爸爸一直以來都覺得對待工作應該是全力以赴的,這都是責任感使然,爸認爲,做人也好,做事也好,都必須有強烈的責任感,做人呢,是社會責任感,人在這世上,總得爲社會做點什麼有益的貢獻,而在工作上呢,盡職盡責,刑警隊長的肩膀上的責任重大啊!之前我以爲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問題,畢竟我對自己的兒子很瞭解,能力是很強的,可是現在我有些擔心了,我擔心這些責任你扛不住,會把你給壓垮了。”
歐陽雙傑摟住了父親的肩膀:“爸,我知道你和媽關心我,可是你應該相信你們的兒子,我皮實得很呢,再大的壓力我也頂得住,放心吧!爸,你說過,不管在任何時候我們都不能放棄,記得我第一天穿上警服的時候你給我說的第一句話麼,你就兒子,警察是個神聖的職業,一旦穿上這身警服就意味着與犯罪分子作鬥爭是我畢生的責任,我不能迴避,不能推卸,爸,你說得沒錯,如果一點挫折我就退卻了,就放棄了,那麼我連自己這一關都過不去,假如所有的警察都是帶着這樣的畏難心理,沒有了正義和公理,那麼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歐陽德淵楞了一下,他笑了:“好小子,長大了,以我之矛攻我之盾,行,那你自己也多注意身體。”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歐陽德淵說道:“那我就不影響你思考了,別太晚,早點休息!”
歐陽德淵離開了房間,歐陽雙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歐陽雙傑看了一眼那號碼,心裡有些激動,竟然是給他發短信的那個陌生號碼。
他忙接聽了電話:“喂!”電話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年紀不大,約三十上下:“歐陽隊長麼?”歐陽雙傑壓抑着自己的喜悅:“嗯,我是,請問你是?”那男人說道:“其實你早就猜到我是誰了,不是麼?如果你真不知道我是誰,那麼我會很失望,大名鼎鼎的‘小波洛’就是浪得虛名了。”
歐陽雙傑笑了:“我們能見個面嗎?”
他已經猜到了電話那頭的人一定是韓冰。
“現在還不是時候,好了,我也不方便經常和你聯繫,你就別說話了,聽着就是,這個案子遠比你們想像的要複雜得多,我現在的處境比你想像的要危險得多,等我能夠拿到證據,我會再和你聯繫,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懷疑,算了,先不說了,還是等我拿到證據吧。”
說罷韓冰掛斷了電話,歐陽雙傑趕緊打了過去,又關機了。
接到韓冰的電話,歐陽雙傑的心潮起伏,他發現他關心韓冰的安危更甚過了破案。還有韓冰欲言又止的是什麼呢?他懷疑什麼,爲什麼不直接說出來呢?他根本就沒有向自己提及這個案子,只說了這個案子比自己想像的要複雜得多,這個案子到底有多複雜?韓冰又怎麼知道自己對這個案子有多少的認識呢?
歐陽雙傑靠在牀沿,點了支菸,不知道爲什麼,他最在意的竟然是韓冰的那半截話,他總覺得那話裡有話。
第二天一早,歐陽雙傑就去了肖遠山的辦公室,他把韓冰給自己來電話的事情說了一遍,肖遠山聽了說道:“歐陽,你覺得這個韓冰的話可信麼?”歐陽雙傑點了點頭:“我想不明白他有什麼理由來騙我。”
肖遠山苦笑道:“可是我真沒想明白,他這麼做到底是爲什麼,你說他的處境很危險,他就不怕自己哪天就出事了?”
歐陽雙傑沉默了一下:“或許他因爲的是一種責任感吧,對於我們來說,是天職使然,而對於他而言呢,那是出於一種社會責任。”
肖遠山楞了一下,不過馬上他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社會責任,每個人生活在這個社會上都有着自己的責任,自己對於這個社會的責任。”
歐陽雙傑說道:“其實老肖,你知道我最糾結的是什麼嗎?”
肖遠山問他是什麼,歐陽雙傑說道:“他的那半截話,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呢,你說,他說他懷疑,懷疑什麼呢?”肖遠山笑道:“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吧,只是他沒拿到證據,所以就暫時沒說,你是不是想多了?”歐陽雙傑搖了搖頭:“不,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他說他懷疑的這件事或者是這個人很可能和我有什麼關係,只是像你說的那樣,他暫時沒有拿到什麼證據,怕說出來我不相信,我想一定是這個道理。”
肖遠山皺起了眉頭:“你想得還真遠,沒那麼邪乎吧,你這麼說我怎麼感覺這個韓冰對你很瞭解呢?”
歐陽雙傑嘆了口氣:“我也有這樣的感覺,他好像花了不少功夫在我的身上的樣子。唉,真希望他還會聯繫我,希望他不會有什麼事。”肖遠山說道:“你上次不是說過嗎?這個韓冰應該是一個很小心謹慎的人,我想他能夠自己保護好自己的,如果真有什麼事,他一定會向警方求援,至少我們知道他已經深入調查中了也不是一件壞事,耐心地等着他的消息吧,另外,我們自己的調查工作也不能停下。對了,你們昨天去了遠方集團,見着那個蘇姍娜了嗎?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