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峰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沒想到警察竟然盯上了自己,甚至連他在南方的動向都查得這麼清楚,他的腦子在高速地運轉着,警方盯上自己難道是爲了陸天宇的死?
“我確實去過閩南,不過我……”陸天峰半天說不出下文,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不過什麼?能告訴我你去閩南是爲什麼嗎?”
陸天峰嘆了口氣:“這件事情原本我是不該說的,不管怎麼說天宇總是我的哥哥。”邢娜說道:“你的意思是你去閩南的事情和陸天宇有關?”
陸天峰點了點頭:“嗯,有一件事情你們或許不知道吧,天宇好象對閩南有着一種莫名的恐懼,以前我還在天宇集團幫忙的時候只要有閩南的業務,天宇他總是想也不想就把它推掉了,甚至有的業務利潤還挺高的。”
邢娜看了歐陽雙傑一眼,歐陽雙傑微微點了點頭,看來陸天宇果然對閩南是很敏感的,商人重利,根本就沒有理由把賺錢的生意往外推的。
陸天峰說道:“直到後來我離開了天宇集團,去了南方以後,天宇也還是這樣,我就納悶了,作爲他的兄弟,我當然想要把這事兒弄明白。所以我就暗中進行調查,我也是爲了天宇好,只有把問題搞清楚了才能夠幫他克服這樣的恐懼。”
陸天峰的語速並不快,給人的感覺好象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經過了仔細的斟酌。歐陽雙傑說道:“你的調查應該是從陸天宇開始,爲什麼要捨近求遠呢?直接問他不就行了。”
陸天峰搖了搖頭:“他要是願意說就好了,只要問到這個問題他就和我急,那天我說我離開天宇集團是因爲我們的管理理念不同,其實不僅僅是這樣,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閩南的問題,這也是爲什麼後來我會遠走南方的原因,當然,我也不想給他太大的壓力,所以當時去南方並沒有直接選擇到閩南去,而是去了粵東。”
歐陽雙傑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臉上:“也就是說在陸天宇的身上你沒有得到任何的答案,最後你準備實地去調查?”陸天峰“嗯”了一聲。
歐陽雙傑說道:“你是怎麼查的?從哪裡入手?你總得有一個調查的方向吧?”陸天峰想了想說道:“天宇他最後一次去閩南是在二十三年前。”
二十三年前?歐陽雙傑瞪大了眼睛,徐榮死的那晚,那個女人在廣播裡說的是二十五年前,這其中有了兩年的時間差,如果陸天峰沒有說謊,那麼自己之前的那個假設就成立了,那個女人應該就是謀殺案的知情者,或者兇手,她之所以說成二十五年前就是爲了混淆視聽,誤導警方。
“你確定?”邢娜也感覺到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只要是確定下這個時間,那麼就能夠確實那幾個死者在同一時間段是不是都去過閩南,如果都去過,這個案子可以說就有了突破性進展了。
陸天峰苦笑了一下:“我確定,不僅我能夠確定,我母親也能夠確定,我哥當時在市裡犯了案,打傷了一個老師,他以爲那老師死了,害怕就逃了,記得他跑的時候還逼着老媽把自己的積蓄和外婆留給她的一點首飾拿出來給他當跑路費,後來他從外地打來電話,那電話就是從閩南打來的。那會我們告訴他,那個老師其實沒有死,傷勢也不是太嚴重,說他可以回來了,頂多就是個打架鬥毆,拘上十幾天,陪點醫藥費的事兒。可他卻說晚點再回來,那邊有單生意要做。”
陸天峰嘆了口氣:“我自己的大哥我知道,他能夠有什麼正經的生意,他就是個二流子,瞎混,我媽擔心他會不會又在外面闖禍,就叫我打電話催促他趕緊回來,我照着他來的那電話打了過去,說是他們已經離開了,進山了。”
“他們?”邢娜皺起了眉頭,心裡卻很是激動。
“是的,他們,我哥是個好交朋友的人,他的狐朋狗友挺多的,所以在那地方結交一些朋友很正常。”
歐陽雙傑問道:“大概是幾月幾號?”
陸天峰說是當時差不多是中秋節前後吧,應該是中秋前,他清楚地記得當時他打完這個電話沒兩天就過節了,過節的那晚沈蘭還唸叨着陸天宇,哭了。
歐陽雙傑看了看邢娜,邢娜認真地在小本子上記錄着,歐陽雙傑又問道:“那個電話是閩南哪個地方?”陸天峰迴答道:“者雲縣。”
歐陽雙傑又問他查出什麼了嗎,陸天峰沮喪地說道:“沒有,什麼也沒有查到,時間過去這麼多年了,誰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歐陽雙傑冷笑道:“你真沒想到麼?但有一點你應該知道吧,那就是陸天宇從閩南迴來就一下子有了錢,還創了業!”陸天峰望向歐陽雙傑,咬緊了嘴脣。
歐陽雙傑說道:“他突然多出了這麼一筆錢,你們這些家人難道就一點都不懷疑,一點都不在意嗎?”
陸天峰輕聲說道:“誰說不懷疑呢,可是問他半天,他死活都不說,再問就急了,我父親走得早,就我母親把我們拉扯大,天宇是個孝子,他說若不是想到老孃,他甚至都不想回來了。如果我們再逼問他,他只能離開這個家,離開這個地方。”
所以沈蘭妥協了,她沒有再追問錢的來歷,她只是希望陸天宇別再幹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了,拿着那筆錢好好的做生意,好好的過日子。誰知道陸天宇原本就是涉黑出身,他的事業之初就選擇了娛樂業,最後還是靠着黃和賭發了家。
不過他不沾毒,因爲他答應過老孃沈蘭。
之後陸天峰也進入了公司,陸天峰有文化,他告訴陸天宇一個企業不能黑一輩子,總得洗白了才能夠有更大的發展,再說了,陸天宇已經積攢了相當的財富,也該過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在陸天峰的幫助下,天宇集團才慢慢地轉了型,開始走上了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