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羅蘭一般都是吃的麪條,一個人在家裡她也不想麻煩。倒是晚上那一餐她得搞得豐盛一些,女兒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再說了,女兒學習也挺辛苦的。
羅蘭煮好麪條,打開電視,準備接着看昨晚沒看完的影碟,那是一部愛情片,肥皂劇,不過羅蘭倒很是熱衷,反正她不用上班,陸新每個月都會按時打錢過來,那筆錢足夠她們母女用了,一個月一萬塊的生活費,她也懶得去找什麼工作,每個月掙兩、三千還受氣來着。
門鈴響了,羅蘭心裡嘀咕:誰啊?肯定不是她女兒陸芸,陸芸中午都在學校的。
她走到了門邊,對着貓眼看了一眼竟然是兩個警察,她的心裡“咯噔”一下,在她看來有警察上門一定不是什麼好事,莫非是陸芸出了什麼事麼?她開始緊張起來,和陸新離婚以後,陸芸就是她全部的希望了。陸芸真要有什麼事情,她可就不知道怎麼活了。
她打開了門,深吸了口氣問道:“你們找誰?”她希望是警察走錯了門了。
鄭重問道:“請問你是羅蘭嗎?”他身後的王衝也眯着眼睛望着羅蘭。
羅蘭今年三十六歲,不過保養得很好,不管是跟着陸新的時候還是和陸新離婚她都沒有吃過什麼苦,受過什麼累。
和陸新離婚,這套一百四十多平米的電梯房陸新留給了她,還給了她一百多萬,按月還會給她和女兒一萬塊錢的生活費,除了孤獨,她什麼都不缺。
“我是,請問你們有什麼事麼?”羅蘭還是守在門口,她並不是有意不讓警察進屋,她只是腦子裡有些亂,心裡有些害怕一時間忘記了禮節。
鄭重說道:“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想向你瞭解些情況,能先讓我們進屋麼,站在這兒談也不是個事啊!”羅蘭這纔回過神來,把鄭重和王衝讓進了屋。
“警官,是不是陸芸出什麼事了?”羅蘭最關心的當然是自己的女兒了,鄭重他們還沒坐穩,她就急忙問道。鄭重看到了茶几上的麪條,他那木然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放心吧,你女兒沒事,你先吃麪條,吃完我們再談!”聽說不是陸芸出事羅蘭才長長地鬆了口氣,不過她又哪裡吃得下面條呢,她把麪條端回了廚房:“你們還是快說吧,到底怎麼回事,你們要是不說,我這心一直都懸着。”
鄭重見她這個樣子看來確實是吃不下去了,他說道:“是這樣的,今天上午我們在城基路的某工地發現了一具男屍,經確認死者是你的前夫陸新。”羅蘭一下子呆住了,和陸新離婚她無時不在罵陸新是個沒良心的,挨千刀的,但此刻聽到了陸新的死訊她還真是一下子接受不了。
“你沒事吧?”鄭重見她這個樣子輕聲問道,羅蘭這才搖了搖頭:“沒事,我沒事,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死了呢?警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鄭重說案子警方正在調查中,他們來找羅蘭也是希望能夠多瞭解一些陸新的情況,爭取早些破案。
“警官,這事兒能別讓小芸知道麼?”羅蘭輕聲說道,陸芸馬上就要考高中了,這個時候若是讓她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定會對她造成很大的影響。
王衝說道:“這件事情就算我們答應保密,估計她也會從別的渠道知道,瞞不住的。”
羅蘭嘆了口氣:“那還是我對她說吧,這孩子雖然嘴上說不會原諒她的父親,可是終歸是自己的父親,心裡還是有他的。”
鄭重問道:“羅女士,能告訴我們當初你和陸新爲什麼要離婚麼?”
羅蘭苦笑了一下:“你們問我我又問誰去?一直到現在我這心裡都覺得冤得慌,那年他結束了鐵合金廠的生意,就突然提出要和我離婚,我很是生氣,按說平日裡我們的感情很好,幾乎就沒有吵架絆嘴什麼的,當然,他是生意人,生意人忙應酬是正常的事情,顧不到家裡也是無可厚非的,但我瞭解他,他對我和女兒都很不錯,要說他在外面有女人我是不信的。可他偏偏就說他在外面有女人了,甚至那個女人還爲他生了個孩子。聽他這麼說我很氣憤,我去找到了那個女人,還和那女人打了一架,然後一氣之下我們就離了。可是後來有一次我又見到了那個女人,當時我就想再去尋她的晦氣,可是卻發現和那個女人一起的還有個男人,我悄悄打聽了一下,原來他是那女人的老公,而女人帶着的那個男孩一看就是那男人的種。我就覺得奇怪了,終於我忍不住又去找了那個女人,那女人怎麼說你們知道嗎?”
鄭重和王衝都搖了搖頭,羅蘭告訴他們,那女人說其實她根本和陸新就沒什麼,甚至之前也不認識陸新,是陸新自己找上她的,給了她一筆錢,讓她配合着演了那場戲,這事情女人的老公也是知道的,因爲陸新給的錢還不少,有小几萬,他自然也就沒有什麼異議了。
“既然是這樣你就沒想過要找陸新問個明白嗎?據我們所知陸新後來根本就沒離開過林城,他在寶山路上開了個小酒吧。”王衝問她。
羅蘭說她怎麼可能不去問呢,她去問了,不過陸新卻根本就不願意見她,好容易見上面了,陸新象是徹底地變了一個人似的,對她不冷不熱的,更是說一些諷刺、挖苦她的話,那意思就是嫌她人老珠黃了,他要找一個年輕漂亮的,還有他對羅蘭沒給他生個兒子也耿耿於懷,拿這說事。
羅蘭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紅暈,她說她生陸芸的時候醫生就說過了,可能以後她再也生不了孩子了,就算要生也可能冒着很大的生命危險。
鄭重點了點頭,他也不好問羅蘭到底有什麼問題,那已經是人家的隱私了。
“那以後我就真的死了心了,一個人若是變了心,就算我把他的人拉回來了,心不在了有意思麼?”羅蘭一臉的無奈:“可憐我那女兒,從此也就沒有了一個完整的家。”
王衝說道:“聽說你們離婚的時候他幾乎把全部的家當都留給你們了?”羅蘭眯起眼睛想了一下:“怎麼說呢,其實他生意上的事情我都沒怎麼過問的,他到底有多少家當我還真不知道,我也不是一個貪心的人,他把這套房子留給我們,又給了我一百五十萬,另外每個月還會給我們一萬塊錢的生活費,在經濟上他確實算是對得起我們娘倆了。”
鄭重掏出一張單子:“這是銀行的對賬單,上面記錄了陸新臨死前往你的銀行賬戶上轉過一筆錢,二百萬,這事情你不知道嗎?應該是一個星期前的事情了。”
羅蘭楞了一下,接過對賬單看了看,搖頭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呢,他每個月給的錢幾乎就夠我們用的了,存摺上的錢我就壓根沒有動過,倒是每個月的結餘還能存個活期。我也覺得納悶,他怎麼突然就打這麼多錢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