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樑玥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沉默的鬼吏意念求助,請來了閻王跟判官。
五毛錢的特效閃過,閻王手裡拿着烤肉夾,判官手裡拿着串,就這麼毫無防備的出現在了郊外的銀杏樹下,閻王穿的白衫胸前寫着閻王倆字,判官穿的白衫胸前寫着判官兩字,隨後跟着過來邊吃串邊看熱鬧的黑白無常牛頭馬面都穿着印着自己名字的白衫。
“地府搞團建啊,玩挺好啊,有考慮過我們這種無節假日人的心情嗎?”
判官聞言點頭,將黑白無常牛頭馬面手裡的串一一收走,加上自己手裡的湊成一小把送到樑玥手裡,
“樑姑娘近日辛苦了,都餓瘦一圈了,來,吃點串補補,這些肉都是地府裡自己養的豬羊,天然無公害,沒有增肥劑,自由放養吸收地府精華,保你一串吃得香,兩串吃得爽,三串吃了靈力大漲。”
樑玥呆呆地接過判官手裡得串,驚訝地看着判官嘴裡滔滔不絕說着路邊推銷的廣告詞,看來判官除了判生死,還有個副業是主播。
“哦嚯,幹森麼土巖叫窩們粗來,打藥窩們次烤串兒。”
哎喲,閻王這個口音,樑玥每次聽都覺得耳朵裡進了什麼髒東西,
“他平時都這樣講話嗎?”
衆鬼點頭。
“就這種嘴裡跟含着個歪果仁的口音你們聽着不難受?”
衆鬼搖頭。
“......不愧是鬼,牛逼。”
閻王一衆之所以突然出現,是因爲合約的原因,合約中有着一條:危難關頭,可召請閻王。然而一世只能請一次,也就是說鬼吏把這珍貴的一次,用在了安撫樑玥上。
鬼吏俯首,快速的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在場的除了樑玥都聽懂了鬼吏RAP一樣的鬼語,露出了驚訝,惋惜,感嘆,同情,甚至集體出現了‘我的天吶’拳頭捂嘴的小嶽嶽經典表情包,直接把邊上的樑玥看懵了,這羣鬼的時代步伐跟的也太緊湊了吧?
“明白了。”
判官點點頭,若有所思,接着拉着樑玥走到銀杏樹後面,支起一道結界隔絕外界,對着樑玥耳邊私語,雖不知道內容是什麼,但是從樑玥笑逐顏開帶着點小興奮小激動小期待甚至握緊小拳拳原地跺了幾下腳來看,判官說的內容,絕對是好東西。
而另一邊,閻王則是拿出一個錦囊給了鬼吏,告訴他,下次再遇見神仙,就打開錦囊,裡面的法寶可以一招制勝。
兩邊解決完畢,閻王與判官對視一眼,隔空擊了個掌。
“既然問題已經解決了,那你們就不要打擾我們吃烤串了,在此別過。”
說話的是判官,揮手的是閻王,衆鬼也跟着是手不是手的都揮了揮,五毛錢的特效後,銀杏樹下又只剩下兩隻鬼。
“走吧,鬼哥,附身去咯。”
樑玥說完,蹦蹦跳跳的走在了前頭,嘴裡還哼着小曲兒,完全沒了方纔那寧死不幹的樣子,不知道判官跟她說了什麼,竟有這麼大的效果。早知如此,該更早些召請判官來,或許能更順利。
接下來的日子,樑玥配合的程度判若兩人,乖巧至極還不懟鬼吏了,只是心情過於愉悅,沒了之前神經兮兮疑神疑鬼的狀態,陳姝樂的肉身不但沒有憔悴的脫了相導致顏值下降,還因爲吃得好睡得香,面色紅潤了許多,照這樣下去,進宮換公主那天,大概是不會被遣送回老家了,也算是按照原劇情走了。
“對了,今晚就是長街遇神仙的那天了吧,我們去守株待兔吧。”
鬼吏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陳姝樂穿上淡黃色的輕紗,輕紗內是繡着雲紋的米白色交襟長衣,腰間束着同樣雲紋的慄肉色腰帶,腰帶間掛着裝了些碎銀的鵝黃色荷包,陳姝樂更愛叫它錢袋,及腰的頭髮被陳姝樂用根玉簪挽了小半別在腦後,抹上胭脂點上朱脣,確實有着大家閨秀的氣質與花容。
“陳姝樂可真好看。”
銅鏡裡映出的容貌熟悉又陌生,明明是跟自己相差無幾的臉,可是陳姝樂的臉似乎更好看一些,好像上次在角落望着長街裡的陳姝樂,樑玥也是這樣感嘆的。
“小姐,你要出門了嗎?”
許久沒出門的陳姝樂在打開房門的那一刻,把守在門口的阿葉嚇了一跳,連忙行了禮輕聲詢問。
“嗯,修養太久,出去散散心。”
“那奴婢...”
“不用,沒事,我去買個芝麻餅就回來,你也在門外守我好些日子了,去休息吧。”
“女婢不累,小姐去哪裡,女婢就跟去哪裡。”
看見着勸不動,陳姝樂對着鬼吏挑了個眉,鬼吏心領神會的一揮手,阿葉就暈睡了過去,
“哎呀,我不知道她房間在哪,你把她放我牀上吧,一會回來再叫醒她。”
鬼吏按照陳姝樂說的,將阿葉放在牀上,順道古關上了房門。瑞祥苑裡其實就住着阿葉與她倆人,護院的侍衛都在門口,幾個小時一交班,巡城的護衛隊也會時常在這四周轉悠,看起冷清偏僻,實則治安指數很高,陳姝樂雖然是城主的三女兒,大家閨秀出身,但是從小就跟着兩個哥哥習武,倒也沒什麼大小姐的脾氣,在鳳祥城也帶一名貼身丫鬟,所以瑞祥苑裡有阿葉一人照顧着,也就夠了,郎中定期回來,膳食都是酒樓送來的,若不是要時時刻刻提防着餘子嵐那個變態,小子日過得確實很滋潤。
“我要去買倆芝麻餅,你先到河邊等一下,我買完餅馬上就過去。”
剛出瑞祥苑的大門,陳姝樂扔下這句便急匆匆的往長街的芝麻餅攤趕去,瑞祥苑離長街大概需要十分鐘左右,教程快的,五六分鐘也能到,再或者飛檐走壁從房頂過去,那便五分鐘也不用了,當然,還有鬼吏這種,直接瞬移的,十秒都不用。
樑玥之前遠觀陳姝樂的地方,是在離長街有些距離的河邊,從河邊往長街看,可以看到燈火璀璨人羣攢動的熱鬧景象,而從長街往河邊看,則是黑乎乎的一片,啥也看不見,很久之前長街的熱鬧是延至河邊的,但是出了幾次溺水事故又流傳出水鬼的傳言,漸漸的夜間往河邊來的人便少了,到了後來,便沒有人靠近了。
鬼吏站在第一次被道士偷襲的地方,低沉的臉色,起初那道士偷襲的時候,他並未當回事,只當是路過的遊道多管閒事,但是沒想到這道士不知道哪裡來的靈力,將一個巨大的聚滿黃符的球扔了過來,鬼吏出手對抗,瞬間火焰暴起,將他的西服燒成了零碎的布條。
原本,鬼吏並不想與道士糾纏,但是道士燒了他的西服,這讓鬼吏很不爽,要知道,這套西服是他打了好久的工,閻王纔給他買的,僅此一套,鬼吏一直都小心翼翼地穿戴工整,結果被這個不知道哪裡竄出來地道士給燒了。
鬼吏那是相當地不爽,甚至有些憤怒,沒有人也沒有鬼知道,他這近千年的地府打工鬼,鬼中楷模的業績能力第一優秀鬼吏代表,沒有賺得一分錢。
用判官的話來說便是:你前世一身的孽債不跟你要錢就不錯了想瞎了心吧哪兒有工資。
是的,鬼吏可以給契約者變出一座金山,但是鬼吏本鬼,是隻比窮鬼還窮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