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封的到來讓皎月分外欣喜。
抱腰,埋頭,小小咬上一口,皎月宣泄着心中的委屈和不甘,衛封齜牙咧嘴,手不停地輕輕拍扶着媳婦的後背,臉上卻是心滿意足的笑意。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就這麼聽着彼此怦然的心跳聲,在漸亮的晨曦中氣息交纏着靜靜地擁在一起,用身體互相溫暖着。。。。。。
好一會兒,皎月激動的心情總算是平復了些,衛封才得以脫身去看了看兩個正和一隻貓擠在一起呼呼大睡的倆個孩子。
他俯身挨個親了親,給睡得四仰八叉、胳膊腿兒亂丟的小兒攏好睡姿,又掖了被子,這才轉身坐到榻上略作休息。
皎月親自端了盞香茶來,衛封趕路也確實渴了,不但喝了茶,還順手扒了外袍一丟,自己歪在榻上舒服地翹着腿,摸着肚子朝皎月笑道:“有吃的沒?你家哥哥爲了看你連夜趕路,如今可是人困馬乏了。”
他們是夫妻,自然不用客氣的。
皎月嗔了他一眼,看在衛封眼裡自然是嬌俏多過嗔怪的,越發笑得開心了,還抻了個懶腰,得寸進尺地道:“這頭髮也給風吹得又髒又亂,渾身的筋骨也緊繃繃的。。。。。。”
皎月的注意力這纔給轉移到了衛封的身上,她好好地打量了衛封一通,見他明顯消瘦了的身形和略顯疲憊與憔悴的臉,不由十分心疼起來。
“下面最快了,你略等等。”皎月急匆匆進了隨身洞府的小廚房,親自看着人給衛封打點吃食。而衛封撿了幾個靈果啃了,便召喚來瓊霄等幾個皎月的隨從問話。
先前在進防護陣的時候就是瓊霄來接應的。衛封知道白鶴定然是到了,遂才放心了一二。
不過,到底發生了何時,他還得親自問過才心中有數。
與見到妻兒的溫情不同,經過了官場和戰場雙重歷練的衛封身上多了一股成熟男子凜然自威的氣勢,只淡淡地坐在上面,目光一掃,下面的幾個人就不由把頭垂得更低了些。
衛封手撫弄着茶盞,朝着瓊霄微微一擡下巴,“你先說!”
瓊霄是侯府的傀儡管家之一,當初設定的時候也包括了聽男主人的話,於是從頭到尾把這些天侯府的事和來到山莊後發生的事一字不漏的說了。
衛封招來的都是平日裡得用的幾個,自然都有自己負責的事項,此時又各自補充了一些,衛封便把這些天的家裡發生的大小事瞭如指掌了。
只是越聽到後面,他的眉頭就擰得越緊,身上的氣勢也越發強盛起來,唬得幾個下人雙腿戰戰,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
好在衛封自己意識到了什麼,渾身氣勢一收,揮手讓大家都退下了。
皎月帶着人端着面和吃食回來的時候,就見衛封正繃着臉一副沉思的模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怎麼沒去洗漱?”
衛封微微一怔,然後笑道:“這不是等着你回來幫我洗麼?”那神情比兩個淘氣包還賴皮幾分。
皎月瞪了他一眼,“先吃飯吧。”聽說他是連夜趕路來的,就是有天馬駕馭想來也是喝了不少冷風,可得好好暖暖腸胃。
衛封確實餓得狠了,三五筷子,撒着碧綠蔥花和芫荽碎的雞湯麪就下去小半盆,且還覺得不夠味兒,跟皎月要:“有肉沒?”光吃麪不頂事啊!
皎月不由再次打量他一回,這人以往在家可很少張羅吃肉的,她想過流民點兒的日子不太會好過,當初還特地給他備了不少吃食,看來是根本沒夠啊。
想到這裡,皎月不禁有些愧疚,不但吩咐人給他紅燒了兩塊肉排,還親自去自己的空間裡打撈了幾條小銀魚,香煎了給他添菜,又提了一小罈子自己釀的松露酒給他解乏。
衛封吃飽喝足,不但精氣神長了,就連臉上的起色也明顯好了起來。
可見人還是不能短了飯食的。
瞧着下人撤了飯桌,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雲州那邊的事,皎月才知道衛封把大部分吃食都給了小姑夫,因爲他那邊更‘窮’得厲害。
消了食,衛封便拉着皎月去幫自己洗澡洗頭髮,當然也有很多事要聽她親自說說。
兩人小別重逢,再急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衛封便壞笑着撩了皎月一身水,然後順理成章地拉人入水,共享魚水之歡,順帶又吃了個饜足。
男人如今可不是剛成親時候的愣頭青了,技術嫺熟不說,還時常有新花樣,每每弄得皎月心都跟坐飛舟似的,一時衝的老高,一時忽悠直墜而下,讓她忍不住尖叫起來。。。
幾次三番後,皎月先吃不住求饒,“不要了,出去嘛。。。
男人吃吃笑着低聲道:“出不去了,你這裡太緊了,哥哥幫你。。。”聲音越來越低,熱氣噴在耳朵邊上,皎月暈乎乎再次飛上雲霄。。。。。。
雙重滿足後的男人愜意而慵懶地枕在皎月腿上,裸着上身,下邊也只穿了條潔白的冰蠶絲的褻褲,一頭散發這潮氣的墨發就那麼散落着。本來,修士麼,隨便運下氣就能蒸乾了的,可他非要皎月‘幫他絞一絞’。
哼,無非就是想借機溫存溫存,揩些油罷了。
皎月對他這番比孩子還顯得矯情的行徑表示鄙視,但還是親手拿了大巾子幫他一把把的擦拭起來。
男人的頭髮很好,皎月窩在他身後,有一搭沒一搭地邊擦邊說話,很快就被衛封把話給套了出去。不過也是她樂意才說的,封哥哥能在這個時候趕回來,皎月心裡還是十分開心的,就連滿心的委屈和憤懣也都煙消雲散了。
皎月氣哼哼地道:“封哥哥,你先好好睡一覺,等休息好了,咱們去把那個什麼國師給捉了來,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聖神,竟然打起本姑娘的主意來了。”
聽了皎月和瓊霄等人的話,衛封可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相反,他甚至覺得虧得自己回來的及時,不然只怕是要出大事的。
想到這裡,他卻沒有直接反對,而是反手捉了皎月的手,輕輕握了握,道:“既然哥哥回來了,這事就交給我吧。你放心,不管他是誰,欺負了我們月兒,”
他頓了頓,瞄一眼搖籃裡微微抖動的貓耳朵,忍着渾身雞皮疙瘩繼續道:“還欺負可愛又能幹的小幻,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不過,咱們不能莽撞行事,待我跟京裡的眼線打聽打聽,再做計較。你覺得如何?”
皎月此時已經沒那麼暴躁了,便想了想,鬆口道:“也行,不過這個仇不能不報。”
這丫頭想來恩怨分明,惹了她想抹平可不那麼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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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解了這期間的事情,衛封心裡有了底,便在皎月的喁喁聲中漸漸眼皮發沉起來。皎月嘟囔了半天沒等到迴應,打眼兒看去,才發現人家不知何時已經睡着了。
衛封這一覺睡得香甜。
自打接了副安撫使這個差事,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這麼安穩地睡過覺了。
皎月輕嘆一聲,手下靈氣運轉,瞬間一頭烏髮就如潑墨一般乾乾爽爽了,擡手把頭髮攏好,皎月又小心地把人從腿上挪下來安頓好,再去抱了牀薄被來給他搭在身上。
“孃親,孃親!”
這邊忙着照顧老子,那邊兒子脆生生的小嗓音又響了起來。
皎月嘟囔一句:“這是每一個省心的。”話雖如此,還是歡歡喜喜地過去了。
籃筐裡,晨兒正歪身子,瞪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使勁兒往榻上夠着看呢。
“娘,是爹爹回來了嗎?”
“笨啊你?不是爹爹,哪個男人能在咱們家屋子裡睡覺?”一個略帶起牀氣的初生黃鸝一般的聲音緊跟着響起,只不過明顯是拆臺來的。
皎月已經習慣了這兄妹倆的開場方式,也不理睬他們,而是招呼道:“既然醒了就起吧!來,今天白鶴叔叔也在莊子裡,呆會兒吃了早飯,還得去給客人打招呼呢。”
不用說,今天又得穿的花枝招展的了。兩個小傢伙對視一眼,在這種事上他們向來心有靈犀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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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封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
皎月安排了豐盛的午餐,一家人和白鶴就在山莊裡小聚一番。
席間不免說起山莊被攻打的事情來,白鶴此前因不是瓊霄的主人,且昨日來得時候也太晚了,倆人並沒有細說,此時也是第一次才知道還有國師這樁事情。
他自忖修爲不低,可對這個所謂的國師卻一無所知,顯然,不是對方遮掩的手段非常厲害,就是修爲超出他至少一個境界,以至於他這個大妖連感知對方的能力的都沒有。
他看着皎月,微蹙眉頭道:“在沒有摸清對方底細前,輕易去試探並不是個好主意。”瓊霄不過是略有靈智的傀儡,萬一對方十分厲害,能反控制了她,後果將不堪設想!
顯然,衛封也想到了這點,也不贊成地看向皎月。
在兩人的盯視下,皎月有些不自然地清咳了一聲,“大不了用法寶轟了他。”
白鶴卻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又細細跟皎月詢問了經過。
邊聽邊問,白鶴只覺得隱隱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卻快得來不及捕捉。他思忖着道:
“我怎麼覺得這件事似乎有什麼預謀。。。。。。”
“哦?吾願聞其詳,還請前輩細說。”衛封也似乎有所悟,飯後便招呼白鶴和皎月往書房一敘,畢竟後面的猜測不適合這個地方說。
書房裡
雖然莊子有防護陣,白鶴還是隨手下了個隔離的結界,然後化出一面水屏在三人跟前。
他先擡手凌空虛點一下,水屏上出現了一個小紅點,他道:“眼下還只是我的一點猜測,究竟如何還得經過確認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爲了寫點肉湯,身邊總有人來回走動,我尋個沒人的時候容易麼我。。。晚些就晚些吧,好歹能喝口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