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櫻哥燦然一笑:“不怎麼辦。你們男人有男人的方法,我們女子也有我們女子的方式。這件事總的說來是我裡子面子都賺足了,她偷雞不成蝕把米,白白挨我那一下,還不能喊出來,我卻可以盡情地喊疼賺盡了好處。只要姨父不倒,只要許家一直穩着,她就只能咬着牙暗自恨我而已,其他又能奈我其何?我要是心情好,還能拿她開開心,難道哥哥不信我?認爲我就是個只會給人欺負的大草包?”
許扶聽明白她的意思,不爭一時之長短,重要的是不能爲了這種小事情動搖了許府的根本。許衡是許府的頂樑柱,許府是他們兄妹遮蔽風雨的大樹,許衡好,許府好,便一切都好。許扶沉重而認真地緩緩點頭:“你放心,哥哥大你那麼多歲,難道還不曉得這些厲害關係?”
許櫻哥笑道:“我當然放心的。”她只是怕許扶一時衝動,她活了這麼久,兩世爲人也有心浮氣躁不能忍的時候,何況他呢?再隱忍,經歷再複雜,到底也還是個熱血青年,總會衝動,何況其人還有個偏執陰沉護短的性子。
許扶臉上有了笑意:“我就只管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不打草驚蛇。有話我會讓雙子傳進來,你沒事就讓他多往外頭跑跑。這小子不錯,可信。”
始終不便久留,許櫻哥要和許扶說的話也說得差不多了,等到姚氏一出來便告辭離去。
見她走遠,許扶收了臉上的笑容。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侄兒想來想去,她這親事再耽擱不得了,趙家那邊不能抱多大的指望,還要請姨母幫着看一看纔是。”
姚氏眼睛一亮。頗有些不謀而合的喜悅,也壓低了聲音道:“那位肯善罷甘休麼?”
許扶垂眸給姚氏倒了一杯茶,篤定地道:“現在也只是打聽相看一下而已。又不做什麼。明年春天,他若能讓我刮目相看,自當遵循諾言。若是不能,他只能怪自己沒出息。”他只是個小人物,不能手眼通天給許櫻哥幸福安寧,卻也會竭盡全力,替她掃清前面的障礙。
“你斟酌着辦。總要讓他心服口服纔是,不然你們朋友一場,結成仇人可不好。”姚氏同樣不看好趙璀。現在離明年不過半年,和康王府對上可和當初對付崔家父子不同,難度不知增加了多少。但許櫻哥的親事的確也讓人頭疼。誰能扛得住張儀正?
姚氏越想越覺得難,莫非還要再結一門權貴?再結權貴也不可怕,但若張儀正真的看上了許櫻哥,以他的性情必是千方百計要弄到手的,能和康王府對抗的人,將來必是康王府的死仇,許府必將陷入危地。最完美的辦法莫過於張儀正死……不知許扶可否想到這個了?姚氏擡眼看向許扶,卻見許扶垂着眼,盯着茶盞。一動不動,本就瘦削的兩頰因爲表情冷硬而顯得更瘦削了些,整個人像是一把纔出鞘的匕首,又冷又利。
姚氏忍不住心頭一顫,試探着輕聲道:“濟困,這件事你究竟是怎麼看的?”
許扶恍似才從夢中驚醒過來。擡眼看着她微微一笑,輕快地道:“沒什麼,小侄適才仔細想過了,那人應該不是真的打櫻哥的主意,興許只是一時好奇。要知道,許家的女兒做得他的正妻,卻不可能爲妾,他若真有那個心思便不該如此。只要他不是真正想娶櫻哥爲正妻,櫻哥提前訂親,不再出門應該能避開。康王府與將軍府關係密切,非同一般,想來那兩位也不會由着他亂來。”
姚氏看不透他的真實想法,只能順着他的話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許扶看出她不安,微笑着給她斟了一杯茶,沉聲道:“姨母,侄兒如今也是快要成家要奔前程的人了,再不會似當初的。若姨母、姨父不好,我們兄妹也不能好。”
姚氏安心下來,保證道:“我不會讓櫻哥受氣的。”
許扶起身,鄭重其事地理了衣帽,對她深深一拜。
過得兩三日,章淑暴病身亡的消息纔在上京傳開來。卻沒有怎麼關注這事兒。做錯了事,拖累了家人,不去死還能怎麼樣?死了倒是解脫。很快,上京的貴女們便忘記了曾經有個女孩子叫章淑,也跟着忘記了章淑曾經造出的那些流言。
上京的夏天,照舊炎熱繁華,傍晚時從各個王公貴人府邸間吹過的風裡照舊充滿了各色名貴的薰香味和熱鬧喜慶,或是悠揚的樂曲。要說最近上京城中最大的一件盛事,當屬長樂公主的壽宴了。
公主好命,容貌肖似母親,性情肖似父親,平日裡的聰慧孝敬能幹都不必說,更不得了的是竟然敢在關鍵時刻領兵持劍砍向刺客。她沒有皇位繼承權,卻是這個皇朝最受寵最得信任的皇女,她是唯一的嫡女,卻不止是與一母同胞的康王相處得好,她的身影出沒在彼此明爭暗鬥的各大公主府、親王府間,被各位親王、公主心甘情願地奉爲座上之賓。這樣的公主,每年一度的生辰當然值得朝野上下的重視。
大華建朝十餘年,每一年許家都不會少了長樂公主府的這份厚禮,姚氏更是會領着長媳親自登門拜壽。今年也不例外,這壽禮早早就準備妥當,只等到時候便要送將出去。可是公主府今年送給許府女眷的請柬卻與往年不太一樣。那觸之留香的紫色暗荷紋請柬一共有七張,不獨是姚氏並長媳傅氏擁有,便是孫氏、梨哥、冒氏、櫻哥、黃氏都各有一張。每個人的名字都被用漂亮的簪花小楷非常仔細地寫在上面,充分顯示出主人對這份邀請的重視與盛意。
公主府一次發了這麼多請柬給學士府,幾乎把府裡的女眷一網掃盡,而且是人手一張。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姚氏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詭異。在當前的情況下,無論是她還是許櫻哥、許扶,都認爲許櫻哥還是躲在家裡的好。她便試探着開口:“這次殿下生辰。想必請的客人很多吧?”
公主府那位姓宋的女史似乎知道姚氏的想法,含着笑,彬彬有禮地道:“並不是。是公主殿下近來總聽人提起貴府二娘子勇救阮侍郎府小娘子的事情……夫人也知道。殿下對這樣英勇磊落的女孩子最是喜歡不過,所以想請夫人帶着二娘子過府去給她看一看。”
姚氏正想再找個不得罪人的藉口試探一下,那宋女史又道:“公主殿下曉得學士府規矩嚴,也知道二娘子上頭還有兩位嬸孃並一位嫂嫂,所以便把府中的女眷都一併請過去喝杯素酒,這樣夫人便不爲難了。”
“怎麼敢煩勞殿下掛念?到時候我一定領了小女去給公主拜壽。”姚氏無奈地苦笑起來。其他人都是陪襯,都是沾了許櫻哥的光。她們可去可不去,許櫻哥卻是必須要去,不容推辭,不容辯駁,真的只是爲了許櫻哥勇救阮珠娘?
宋女史笑道:“公主殿下一直都贊夫人容貌氣度少有人及。經常教誨身邊親近的夫人們要同您學呢。”
“慚愧,殿下謬讚了。”姚氏微微頷首表示謙虛,她雖然確信以自己的行止完全當得起這聲贊,卻不會把這種話太放在心上,而是微笑着靜靜等待宋女史的下文。宋女史果然話鋒一轉,接着道:“府上的三夫人打球打得極好,殿下愛才,很是喜歡她。上次便邀請她過府打球做客,怎奈她恰好病了不得去。這次總是好着的罷?”
她上了些年紀,本身在長樂公主面前也得臉。姚氏不好太得罪她,暗罵了一聲後滿臉堆笑地道:“當然是好的。能得公主掛念,真是她的福氣。還請宋女史稍候,我讓她出來拜謝公主殿下。”
宋女史果然就笑眯眯地坐着不動,並無半點推辭的意思。姚氏只得耐着性子使人去把冒氏請來,冒氏興奮得要命,但該有的教養還有,十分體面得當地感謝了長樂公主的好意,表示自己一定會去。那宋女史見今日此行的任務已經完成,便起身告辭,姚氏少不得厚厚打賞,讓傅氏親自把人送出門去。
宋女史出了學士府便低聲吩咐身邊一個小廝道:“去康王府同三爺說,幸不辱命。”那小廝得令,一溜煙跑得不見了影蹤。宋女史自車窗中回望清淨幽然的學士府,面上淡然無波。
姚氏把請帖遞到許櫻哥面前:“點名要你去,據說是因爲聽說你勇救阮珠孃的事情,所以心懷好奇。又特地說了要你三嬸孃也去,也不曉得其實是爲了什麼?我左思右想,打算只帶你大嫂和你,你三嬸孃一起去,其餘人等就不要湊熱鬧了。”
許櫻哥替她捏着肩膀,輕言細語地道:“我們從未得罪過長樂公主吧?想必也沒有什麼利害衝突?”
姚氏很肯定的點頭:“那是自然。”之前雖沒有刻意親近,但一直恭敬有加,又有趙家的關係在那裡,更談不上什麼得罪。要說長樂公主會爲了張儀正而生許家的氣,但上次的事情也不見她有多偏袒張儀正,況且聽說趙璀墮馬之後,長樂公主還親自登門看望過他。即便是沒有明白的說出來,這種作態本身也能說明很多問題……感謝班太的日誌的仙葩緣,天秤派對、年少輕閒、柏覓雙……時光v痕的各2個平安符,魔幻雨滴、素食小豬、匆匆經年夢裡桔香、樂頤……秋日長風、書友……蓮花聖雪的平安符……魔幻雨滴、螃蟹毛……秋日長風……時光v痕的蔥油餅。
呵呵,咋說捏……《良婿》的開端成績不是很好,但卻是最多打賞的一本書,現在就已經有了三位盟主。看到很多書友從看盜轉到正版,看到書友們很油菜花的長評和熱心的鼓勵,小意很感激大家一直給我鼓勵和溫暖,因爲有了可愛的你們,纔有堅強的,打不死的小強我,謝謝你們,親愛的,我愛你們,唯有認真寫下去,不爛尾,不敷衍。
第二更照舊在下午4點。()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