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於宇文天佑胸膛,聽着男子特有的強健心跳聲,百里清苑感到無比心安,幸好他沒有大礙,要不然她當真會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自己受的傷,宇文天佑自然知曉自己手臂的傷口不簡單,再加上黑衣人忽然收手這一舉動,他就猜到了刺客跟百里清苑有關聯。
可那又怎樣,他樂意和她唱這齣戲,也樂意看着她傷心擔憂的模樣,那會嚷他感受到,他們之間的感情一直都在,從未消散。
“陛下日後還是不要這樣做比較好,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也不怕清苑受不了麼?”大大部分情況下,真的被留下來的那個人纔是最難熬的那一個,思念和後悔會一直折磨着她。
宇文天佑用沒有受傷的那一隻手摟住百里清苑的腰身,似嘆息一般說道:“你呀,今日那刺客對你窮追不捨,想來目的並不單純,日後你就跟我同行吧,直到回到京都。”
“嗯。”百里清苑點點頭,忍不住伸手將宇文天佑的受傷的手臂捧起,“是不是很疼,蘇太醫說這上面被抹了毒,要不是及時找到解藥陛下可就……”
“天佑,叫我天佑。怎麼又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私下無人之時,不用敬稱。”宇文天佑對稱呼一事有着幾乎瘋狂的執着,只有這樣,他纔可以找到絲絲慰藉。
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從未發生,他和百里清苑依舊如同初見那般美好純粹,帳篷被圍得嚴嚴實實,沒有一絲風可以吹進來,可是寒氣還是在不斷蔓延着,隨着時間的流逝,一直蔓延着。
有人在糾結着,鬥爭着,她斂眉的動作完全落入了他的眼中,她的一個小小動作也隨時牽動着他的心臟,這種感覺很是奇妙。最起碼,宇文天佑是沉溺其中的,見她走神,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青絲,示意她安心睡吧。
過了良久,二人還是維持着相擁而眠的姿勢,百里清苑忽然掙脫他的懷抱,跪坐於他跟前,低垂着頭,一言
不發。
“怎麼了?”
他也跟着坐起來,不小心牽動到傷口,有點疼但還在忍耐範圍內。比起傷口,他更關心百里清苑此時的態度做法是爲何,方纔面對高慧兒還滿身是刺,尖銳得很,面對他怎麼就忽然變成罪人一般,乖乖低頭認錯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緊張,接下來,她要拿自己的份量和愛情去賭一把,事關祁少澤,她不得不緊張。
見對方仍舊不說話,宇文天佑也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嘆息一聲,準備親自將她扶起來。他本想着將此事不了了之,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可現在看百里清苑那架勢也是要把事情挑明才心安。
她大概是想要一句承諾吧,不追查此事的承諾。
“起來,要是再不起來,你接下來說的任何話我都可以當做沒有聽見。”見百里清苑仍舊跪着不動,他才忽然想起剛纔她摔倒的場景,直接將其打橫抱起壓到了軟塌上面。
掀開外衣,刺眼的血跡已經透過褻褲滲了出來,宇文天佑一巴掌打在她的腰間,呵斥道:“明知道方纔摔倒膝蓋受傷了,還敢在我面前跪下,是不是閒日子過得太清閒想遭罰一罰才寬心?”
“哼,陛下如今是九五至尊,想罰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清苑甘願受罰,絕無怨言。”百里清苑自己都沒怎麼注意膝蓋上面的傷,也是隨着天佑的動作纔看到上面已經滲出血跡。
受傷的是她,被訓斥的也還是她,這般對比之下,百里清苑又心生委屈,癟嘴的小動作也做了出來。
帳篷裡光線不怎麼好,可她眼中的淚光卻特別明顯,忽閃忽閃地,晃得天佑腦仁兒疼心也跟着疼。連忙輕聲誘哄:“好好好,是我的錯,我不該在這個時候只知道訓斥你,是不是疼得厲害?我叫人來給你包紮包紮,受傷這段時間都幹什麼去了,不覺得疼嗎,都不讓人處理一下。”
依稀記得她被此刻追着
的時候連鞋子都未穿上,肯定腳下也沒好到哪兒去,那般柔嫩的小腳被石頭磕傷,光是想想那畫面,天佑都心生漣漪,更別說親眼見着了。
因着那股擔心,宇文天佑又沒忍住,在她腰間給了一巴掌:“這算是給你的教訓,記住日後不管發生何事,你都要好好顧惜自己的身子,今日這般的事情再發生一次,你要受到的懲罰可就不止如此了。”
“嗯。”百里清苑已然化身被順毛的貓兒,可憐兮兮地看着他,一動不動,語氣帶着些許委屈和調皮,“不疼的,就是看着嚇人而已。”
這倒是真的,她一心想着拿到濫觴的解藥,也就沒怎麼在意自個兒身上的傷痕,也就是剛纔下跪的時候有點疼,血跡都幹得差不多了,看着分外嚇人。
可是話題好像又跑偏了……百里清苑嘟着嘴看向宇文天佑,剛纔是想要主動認錯然後得到對方一個許諾,可是被宇文天佑呵斥之後,重點就轉移到她膝蓋的傷口上面了。這不是她的初衷呀,早知道就不用跪下這一點苦肉計了,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錯覺。
“還說不疼,看看都流了多少血,你真當自己是鐵打的麼?”要不是她可憐兮兮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估計宇文天佑都能夠再給她一巴掌,叫她長長記性。
都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百里清苑這般不在意自己身體,叫宇文天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偏生又不能用這個道理去教訓她。
此番境況,父母與兄長都是他同清苑之間的禁忌,不提還好,若是有意無意提起怕是再不能心平氣和地相處。
放開百里清苑的雙腳,宇文天佑站了起來,說道:“我讓劉女醫過來給你包紮包紮,這傷口要是留疤了日後後悔還來不及,你呀,就是不知道珍重自個兒。”
其實在昏迷期間,他對百里清苑出去找解藥一事是有感覺的,能夠察覺到她的着急,也知道解藥是她狂奔帶回,還真不忍心責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