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木頓了頓,又接着說道:“倒是破侖長老,是宗主您的近臣,能夠直達天聽,擔任監察之職,或許要更加適合一些。”
苦木此話一出,那些剛纔還在心裡面挖苦苦木的人同時大罵了一聲“老狐狸”。
玄天宗的權力構架中,宗主是明面上的最高人,享有着玄天宗內的一切人事任免權力。但是,這僅僅只是表面現象而已。如果宗主的實力,壓制不住那些長老,那他對這些長老的控制,自然也就是空架子了。
就拿苦木來說。度雨在位的時候,度雨根本比不過苦木,所以他雖然有着對苦木的任免權力,但是卻根本執行不了這一道政令。在度雨行駛刑律權力的時候,更多的是在拿着自己的利益,在與苦木進行交換——要知道,這刑律在玄天宗內,可着實是一個肥差啊
身爲掌管刑律的長老,能夠自主抽調玄天宗內的弟子,組成刑律堂,負責玄天宗自上到下的所有刑律事務。而在每顆星球上,則還分別有着刑律堂的分別職責部門,權勢不可謂不大
但是大長老掌管的監察呢,卻是一個虛到不能再虛的東西了。執掌監察職責,不能抽調弟子行使職權,只是孤身一人而已——以前苦林在位的時候,苦林是玄天宗唯一的出竅期修士,執掌着監察的權力,自然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沒有人敢反對什麼,就是原本沒有的事兒,也得給整治出來。這一切,都是因爲苦林的地位和實力所致
而換一個人呢?沒有了苦林的實力,和苦林恐怖的影響力,你就是說破天了,也不見得別人會聽你的,這就是現實
何林華讓苦木擔任大長老,掌管監察的權力。說白了,就是把苦林一腳踢開,讓他養老去了。
苦木他自認,絕對達不到當初苦林的實力和地位,行使監察職責什麼的,那都是一句空話——他就孤零零的一個人,手下沒有一個兵,放屁都不響的,誰鳥他啊
所以,在何林華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苦林纔會還不猶豫地拒絕掉——
開玩笑這麼多年來,刑律堂已經被他控制的如同鐵桶一般,就這麼拱手送人,他可幹不出來
何林華眯了眯眼,說道:“苦木長老,您身爲玄天宗的三長老,也是現在地位最高的長老,當爲衆位長老做個楷模。破侖他畢竟是一個新手,直接擔任大長老的職位,只怕他也幹不來,還是先讓他在刑律上處理一段時間纔對。所以……”
苦木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說道:“大長老的監察職責,我着實是擔當不起。而且,在下自認對刑律的認知,還是比較深刻的。所以,在下自請,做破侖長老的助手,幫破侖長老處理一些雜務,也是能行的。”
苦木這一舉動,也算是割肉退讓了——讓掉了三長老的名頭,卻控制了自己的權勢,這種選擇,倒也算是明智。
何林華微笑道:“這哪裡能行?我看,要不這樣吧?苦木長老調任大長老,行使監察職責;另外,破侖剛剛去了刑律堂,一些東西,還要請三長老指教一下。破侖暫時爲第二十五長老,在你的手下學習一下,當個刑律堂的副堂主,你看如何?”
何林華這麼做,卻是要把破侖安排到刑律堂裡面,一點一點的把苦木給頂掉了——原先,在何林華的計劃裡面,破侖就是要行使刑律職責的。現在這麼做,也算是一個過渡吧。
苦木也明白何林華的意思,但是這個要求他卻沒辦法拒絕,最後也只有勉強答應了。
二人的這一番交談,有的人聽的雲裡霧裡,有的人卻聽得豁然開朗,有的人卻是心生警惕。把破侖的事情安排好之後,何林華才又笑眯眯地說道:“對了,剛纔有一些星主,似乎想要自辭星主的位置,我雖然覺得痛心、惋惜,但想了想,還是要同意的嘛畢竟,我身爲一宗之主,還是要尊重各位星主自己的要求的嘛……”
一聽到何林華這話,那度天着急了:“清華,你剛纔是不是沒聽明白?老子的意思是說,你要是不處置那個老傢伙,你懂不懂懂不懂”
“混賬你在這兒說什麼話?快點給老子滾出去”度天是苦木的人,是他推薦的星主。剛纔度天的那番作爲,也確實是他授意指使。可是,他卻沒想到,這度天居然這麼沒有眼力勁,自己都認輸了,他還在下面聒噪,這不是尋思着讓何林華找他開刀嗎?
所以,他這讓度天滾出去,虛爲呵斥,實爲愛護。
何林華臉色一寒,冷聲道:“破侖,你身爲刑律堂副堂主,我倒是要問問你,口出狂言,辱罵宗主,該當何罪?”
“該當死罪,以千刀萬剮,奪魂陰風穴處置”破侖獰笑着回答道。
“既然如此,你還愣着幹什麼?”
何林華話音一落,破侖飛身而起,卻是直接向着度天攻了過去。度天及其度天身旁的兩個死黨連忙抵擋,那苦木又大罵一聲,道:“度天,快點束手就擒,你剛纔辱及清華宗主,難道還不認罪?”
至於何林華,則伸手一拍肩膀上的巨型龜,伸手一指度天等三人道:“全部給我抓住”
“嗚嗚?”小龜龜照例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的一條水龍就衝了過去。這條水龍到了度天等人身旁,卻又轟然散開,變成了一團水霧。瞬間,剛纔還活蹦亂跳的度天等三人,一個個動彈不得,瞬間就被破侖困住了元嬰,伸手擒住。
跟提着三隻肥豬似的,破侖飛身到了何林華身前,把三人隨意地往地上一扔,道:“回主人,抓住了。”
“嗯。”何林華點點頭。
苦木氣的臉色有些發白——奶奶的,何林華這當着他的面兒,抓了他的人,簡直就是在往他的臉上打耳光玩呢還有那度天,也就是個白癡、缺心眼。剛纔他要是束手就擒了,他完全可以派刑律堂的弟子把人給押下去,到時候如何處置,就是他一句話的事兒了。可是現在,三人卻直接被遞到了何林華身前,他就是想救,也得問問何林華同意不同意了
還有,剛纔何林華明顯是命令了他身上的那隻龜形靈獸抓人的。看那隻龜形靈獸的樣子,剛纔很明顯是隨意一擊,實力當是十分強橫,卻又是什麼品種?
何林華看着苦木的模樣,哈哈笑了笑,說道:“苦木長老,依你看,我的處置,可還算公允?”
“宗主的處置,十分公允。”苦木無奈地說道,“不過,這種小事,是刑律堂的職責所在,以後就不勞煩宗主您親自動手了。”
何林華擺擺手,說道:“哈哈哈說起來,這刑律一項,卻也是我宗主的職權之一嘛有什麼勞煩不勞煩的而且,這次抓人的,可是破侖長老,算起來,他可也是刑律堂的人吶。”
苦木閉嘴,不敢再說了。他敢確定,只要他再敢開口說起破侖,何林華一定會毫不客氣地奪掉他的位置,讓破侖全權負責刑律堂。何林華現在之所以不動他,完全是因爲在乎着他的影響力而已。如果不是這些影響力在作祟,何林華肯定會用最直接的手段,把他的權力全部拿走
處理了三個帶頭的,又削了苦林的面子,何林華才又繼續說道:“對了還是剛纔的話。誰剛纔提出了要自動請辭的,我這兒全都準了。我這個人,一向很民主,很公正的。”
那些剛纔跟着度天湊熱鬧的人暗暗叫苦——他孃的,這都什麼事兒啊誰能想到,自己就是跟着嚷嚷了兩句,想要給何林華施加一些壓力,結果卻把自己的位置都給搞丟了
要決定他們的位置,那確實只是何林華的一句話而已。畢竟,一宗之主,不管怎麼說,宗主的面子是在那裡擺着的。當着這麼多人放出話去,他們就算是不同意也得同意,畢竟,這裡面涉及的,已經是玄天宗的臉面了——當然,他們完全可以在下面陰奉陽違,靠着自己的班底,當着背後的星主。不過,背後的再怎麼厲害,也是上不了檯面的啊。
他們倒是有心跟何林華叫罵兩聲,掰掰腕子,可是一看那三個倒在何林華身前的度天等人,卻又都收起了這個念頭。
一個剛纔跟着湊熱鬧的人跪下道:“清玄宗主,小人剛纔完全是受人矇蔽,所以纔會說出那種糊塗話來……”
“夠了夠了這些不說了。有什麼事兒,回頭單獨對我說。”何林華笑眯眯地說着,扭頭看向小夏,問道,“小夏,剛纔自己請辭的星主一共有幾位?你還記着嗎?”
小夏聲調清脆,道:“記着,除了度天三人,還有十三位。”
“嗯……”何林華沉吟了一聲,“這大殿裡面,今天好像不允許這些閒雜人等入內的吧?小夏,你派人把他們都請出去吧。”
小夏立刻答了聲“是”,然後指派着大殿內的一些服侍的玄天宗弟子把這十三位給請了出去。
等到這十三個人全部出去後,何林華才又笑眯眯地問道:“好了,現在,還有沒有誰覺得肩膀上擔子有些重,要卸擔子的?”
何林華此話一出,大殿之內所有的星主、長老都是心中大罵——丫丫個呸的剛纔那鬧事兒的人和跟着起鬨的,都被你施了手段給處理了,其他人還能有什麼想法?而且,何林華剛纔施展出來的手腕,那可是不可謂不強啊
先是拿出他人的把柄,然後道出苦林、苦化二人已經被處置,擾亂衆人的心智,隨後又趁着餘威,奪了苦木的一部分權力,還處理了方纔冒犯他三個首惡,這每一步,卻是完全按照着何林華的劇本來導演的。整個大殿之內,局面完全被握在了何林華的手中,等到苦木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卻都已經成爲定局,無法翻盤了。
看着下面的人沉默無語,何林華又繼續笑道:“哈哈既然大家都不說話,那我也就默認爲各位星主都沒什麼意見了……”
“清華星主,在下有話要說。”忽然之間,下首位置的一人走了出來,跪倒在地上。
何林華一看,這人還是個熟人,卻正是海冥星上的塵空話說,當初塵明大鬧過海明星後,海冥星上海冥別院的修士傷亡慘重。由於塵虛跟着何林華一起離開,星主、掌院這兩個讓所有人都眼紅不已的位置同時空了出來,作爲海冥別院僅剩的兩名長老,塵空和塵林二人,一人接任了星主的位置,另外一人,卻是接任了掌院的位置。
這次何林華成爲玄天宗的宗主,海冥星雖然地位不高,但作爲玄天宗轄下的一顆獨立星球,塵空這名星主還是受到了邀請的。而塵虛,自然也是念在塵空曾經是自己的死黨的份兒上,跟塵空提了一句“宗主身後勢力很大”。
對於塵虛,這個曾經的大*OSS,塵空的心中還是一直恭敬有加的。不過,塵空身爲一星之主,要考慮的方方面面很多,自然也不能因爲塵虛的一句話,就完全靠在何林華的一邊。但是,他剛纔在看到何林華的強勢之後,心中卻立刻動起了念頭——現在要是再不表明態度,只怕再過一會兒,就來不及了
於是乎,塵空才這麼突兀地跪了出來。
何林華看到下面跪着的人是塵空,饒有興趣地笑了笑,然後回頭似笑非笑地看了塵虛一眼。塵虛被何林華看的有些心虛,連忙低下了頭。對於塵虛透露給了塵空一些秘密,何林華倒也不是很在意。畢竟,這說起來,給自己曾經的手下和熟人鋪路,培養一些自己人,這也是人之常情嘛而且,塵虛是自己的人,塵空聽命於塵虛,說起來,自然也是自己人了
何林華笑了笑,問道:“塵空是吧?你有什麼話要說?嗯……起來說話。”
塵空應了一聲,誠惶誠恐地站起身來,說道:“昨日聽聞您接任宗主之位,塵空竊以爲,此乃玄天宗之福也海冥星星小人少,物資貧乏,屬下爲宗主大人獻上一份微薄賀禮,還望宗主大人莫要嫌棄。”
呵這傢伙,原來是專門跳出來送禮的
何林華一看,這傢伙送上來的,卻是一個錦木盒子。他神識一掃,在掃過盒子裡面的東西時,情不自禁地翻了個白眼——丫丫個呸的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裡面的東西,居然是一套丹藥
沒錯就是一套丹藥這正是何林華當初在風華拍賣行內拍賣出去的那一套丹藥
當初,他這些丹藥,貌似都被齊狼那個紈絝大少給買去了的。自從他將齊家滅門,也沒有在意這些他眼中的廢品,誰曾想到,這些東西,居然被塵空又給找了回來,送給他當賀禮了
不過,若是嚴格的說起來,這一套丹藥,雖然實用價值並不是很高,但是作爲全部都是極品的超級丹藥,用來做賀禮,讓人收藏,是再合適不過了。
塵空可不知道,何林華的腦子現在都快抽風而,而是自顧自地解說道:“此錦盒之內,自上而下,分別爲築基丹、氣血丹、回靈丹、練氣丹、補血丹、補氣丹,其中築基丹一顆,氣血丹、回靈丹、練氣丹十顆,補血丹、補氣丹一百顆,所有丹藥,全部都是極品九品,象徵着我玄天宗得清華宗主,實爲十全十美之事而且,屬下在得到這套丹藥的時候,其就是這般模樣的一套丹藥,實爲祥瑞也”
祥瑞也?祥瑞尼瑪啊
何林華的嘴角抽抽着。自己當初拍賣出去的丹藥,現在居然又給自己找上門兒來了,而且,還被人蓋了這麼大個帽子
何林華拍賣丹藥的事情,塵虛、破侖、張好好等人是不知道的,但是春、小夏、康德、柔兒這三個跟何林華較早的人,卻是有所耳聞的。所以,他們幾個,現在看到塵空居然拿着這麼一套丹藥獻給何林華,那臉上的表情,是何其之古怪啊而這其中,柔兒更是當初現場看着何林華拍賣丹藥的,小丫頭情不自禁地捂着嘴,兩隻眼睛彎成了小月牙,估計是在那裡偷笑了。
“嗯……不錯不錯”這好歹是第一個給自己送禮問好的手下,自己總不能說不要,寒人的心吧?何林華吸了吸鼻子,惡狠狠地說道,“柔兒,你去給爲師把塵空星主的賀禮給拿過來”
哼讓你小丫頭再笑
“啊……是師父”柔兒輕聲應了一聲,飛身到了塵空身前,接過了塵空的盒子。
何林華這讓柔兒去接賀禮,一來是報復一下小丫頭的偷笑,二來嘛,也是爲了給小丫頭正正名,讓所有人都知道,柔兒是自己的弟子,免得有些什麼人不長眼,敢欺負到柔兒的身上。
柔兒接過了錦盒,又飛身到了何林華的身前。
何林華笑了笑,說道:“塵空星主的這個賀禮,可真是……真是下了一番苦心吶嗯,看你的模樣,也像是一個貼心人,玄天別院掌院昨天因爲辦事不利,已經卸任了,你可有意,過來接任?”
玄天別院的掌院,雖然僅僅只是控制着玄天星上的修士而已,但是因爲玄天星的地位特殊,星主更是由宗主兼任,掌院基本上已經是橫着走的霸王了。而且,這個掌院的分量,比起一般的長老,也是毫不遜色了。
塵空連連點頭,欣喜道:“屬下願意屬下願意”
何林華道:“那,等你把海冥星的事情處理完,就來玄天星吧——對了,海冥別院的掌院,是塵林吧?”
塵空連忙答道:“回宗主的話,正是塵林”
何林華扭頭吩咐道:“塵虛,回頭你擬一道詔令,塵空調任玄天別院,海冥星上的所有雜務,就由塵林一人負責吧”
“是,主人。”塵虛欣喜地連忙應了聲是。
何林華這麼做,說白了,就是給他塵虛一個面子,讓塵空、塵林承他的情。對於何林華的這種態度,塵虛當然是感恩戴德了。
有了塵空的這個榜樣,那些沒有後臺的星主們一個個都興奮了起來,給何林華送起了禮。至於那些有後臺的,雖然有心上前討個好,但卻又怕自己的後臺不滿意,無端的兩邊不討好,最後也都只是按兵不動。
對於那些送禮的,何林華自然是一一微笑着收下了——至於收下禮物,是否記他們的好,何林華可就不在乎了。現在哥是玄天宗的宗主,就是收了你的禮,不給你辦事,你有什麼辦法?你能咬我啊?
這一番熱鬧後,塵虛又湊到了何林華的耳邊,提醒道:“主人,現在已經正午了。”
正午了,那就是該設宴了。
何林華笑眯眯地說道:“哈哈這不知不覺的,已經到了正午了塵虛、小夏,你們兩個下去,讓人準備設宴。今天嘛,要邊吃邊聊”
塵虛、小夏應了一聲,才又離開。
不多時,一些弟子進入大殿之中,開始按照衆人所坐的位置,擺設好了餐宴的小桌小椅,每人身前都是分開擺設的。按照以往玄天宗的慣例,那些長老什麼的,應該是跟何林華坐在同一排的,但是這次,何林華卻根本不管不顧,那些長老坐在哪裡,就把桌椅擺在那裡。而何林華、秦天龍、北宮燕三人,則是分別擺設了三套桌椅,至於景龍德、梅風笑等人,身爲奴僕,不可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跟主子一同進餐,只能在身後候着。
不過,北宮燕對何林華的這種桌椅擺設方式,顯然是很不爽的。於是乎,北宮燕也不管別人怎麼看,直接把自己的小桌給踢翻了,抱着個椅子坐在何林華的身旁。
看着北宮燕的動作,何林華一陣頭疼:“小丫頭,我這兒今天可是跟我的手下立威呢你別給我搗亂好不好?”
北宮燕嬌笑着抱住何林華一條胳膊,道:“誰給你搗亂啦你想立威,這還不簡單?我跟你坐在一起,我再跟他們一說我的身份,那不就得了”
“靠給我閉嘴你以爲哥哥是小白臉啊”何林華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北宮燕嚇了一跳,撅嘴道:“不行就不行,你兇什麼兇啊人家都被你給嚇着啦”
其實,何林華也不介意靠着秦天龍和北宮燕來壯壯膽子,狐假虎威一番。但是,秦天龍、北宮燕的身份,拿來威懾是足夠了,但是真要想靠着他們上位,掌控玄天宗,那卻還是一句虛話——這些人知道了秦天龍、北宮燕的身份,最多也不過就是不敢動何林華而已。要是所有人都齊心協力,想把何林華架空了,陰奉陽違,何林華也沒有辦法的
想要掌控玄天宗,只有靠他自己僅此而已
那些長老看何林華居然不邀請他們去上座,一個個都是臉色發青——何林華這一下子,確實是把所有長老都給惹惱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剛剛一上位,就想削我們的面子,奪我們的權?今天他們要是忍下了這一口氣,指不定今後怎麼被何林華給欺負呢至於苦木,看到何林華居然一下子惹怒衆多長老後,不由得冷笑一聲——何林華居然敢大着膽子,得罪這麼多的長老,那還真是覺得生活太平淡了,想要找刺激呢他現在已經開始思索着,一會兒如何在衆長老發難的時候,把破侖給排擠出刑律堂,真正的大權在握了。
“哼”終於,有一個長老發難了。
不過,這個長老也沒有張嘴說些什麼,只是站起身來,徑自抱起了桌子,走到了大殿前何林華三人的身側,又把桌子重重地放下,撅着鼻子也不說話。其他的諸位長老和各星星主看到這名長老的動作,一個個也都安靜了下來,等着看着何林華要如何處理。一些跟何林華不太對路的人,已經等着看何林華跟這位長老鬧笑話,幸災樂禍了。
春看到那名長老,微微皺眉,小聲道:“公子,這是十三長老,苦名,掌管司儀祭祀。他這個人有點兒缺心眼,您要是跟他爭吵了起來,無端地丟了面子。而且,苦名長老脾氣太臭,除非你殺了他,要不然,他非跟您較上勁兒不可”
呵
何林華心裡面發笑,在下面那些人臉上一掃,把那些臉上掛着笑的都給記了下來——你丫的現在你們盡情的笑吧等過一段時間,你們的位置要是還能保得住,哥跟你姓
“餵你這老頭子,怎麼這麼沒禮貌這地方也是你能坐的嗎?給我下去”北宮燕大小姐首先發難。如果不是要在何林華面前注意形象,估計這小丫頭的話裡面,非得帶上一些髒字不可。
那苦名不愧是臭脾氣,瞪了北宮燕一眼,說道:“你個小丫頭能坐在這裡,我怎麼就不行了?老夫是玄天宗的宗門長老宗門長老你懂不懂?逢慶典大宴之時,與宗主可同席老夫今天就坐在這裡了,你有什麼話可說?”
“你……”北宮燕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扭頭問何林華道,“你們玄天宗怎麼會有這種狗屁規定?什麼狗屁長老的,說到底,還不是一些奴才,居然敢跟主子坐一起?他們以爲自己是什麼地位?”
小丫頭話一出,下面其他幸災樂禍的長老們臉上也不好看了。什麼長老就是奴僕的,你以爲自己是什麼人啊他們現在還尋思着怎麼找一些麻煩,掀了何林華的位子,自己爭取坐坐呢讓他們給何林華當奴僕,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看了
“咳咳……”何林華伸手捂住了小丫頭的嘴巴,心中無奈——娘們兒啊你閉嘴成不成?你這話一出,這些長老一個個可都被你給得罪啦
苦名彷彿沒有聽到北宮燕的話似的,依舊一副臭石頭的模樣在旁邊坐着。小丫頭被何林華堵住了嘴,等何林華鬆開後,卻又不滿地說道:“你怎麼這樣啊人家現在可是在幫你呢這些手下人不聽話,不得狠狠地教訓,還該怎麼辦?”
何林華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眼珠子轉了兩轉,小聲道:“不用你幫忙,你要是幫忙了,我這個宗主的威嚴往哪裡擱?那個……一會兒我讓那個臭老頭子自己再搬着桌子回去”
“嗯?真的?”小丫頭不信。
何林華道:“當然是真的要是一會兒上菜的時候他還在這裡,你就是過去殺了他,也沒問題”
何林華這算盤,可真是打的叮噹響了——要是他能把人給逼走了,自然是立威了;要是他沒把人給逼走,小丫頭暴起殺人,也不管自己的事兒——人小丫頭可是北宮家族的千金,你自己找死,撞到她的頭上,管我什麼事兒啊
北宮燕眼珠子也轉了兩圈,最後才勉強道:“好我這次就聽你的”
那苦名沒有開口,這下方的人,卻已經開始往何林華這兒扔開炸彈了。
苦木看了看自己身前的小桌子,拱手笑道:“清華宗主,破侖長老新任長老,又負責了一些刑律堂的事務,今天也算是他的大喜之日,應該在您的身旁,再添一張桌子纔是吧?”
苦木這小心思,那是再清楚不過了——要是何林華答應了,破侖是他刑律堂的副手,副手都能跟何林華同坐一排,他這個正手長老自然也不成問題了要是何林華不答應,那他也算是挑撥了何林華與破侖這對兒主僕之間的關係了
何林華笑了笑,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回頭看了破侖一眼。破侖立刻會議,一臉輕蔑地盯着苦木:“我是我家主人的奴僕,哪裡有奴僕跟主人坐在一起吃東西的道理?你個龜孫是不是閒着蛋疼,沒事找事,想挑撥我和我家主人的關係?做你母親的鬼夢去吧”
“撲哧……”
破侖話裡面一個“龜孫”、“蛋疼”之類的詞語,引起了衆人的一片小聲,一些跟苦木關係挺僵的人,更是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至於苦木,臉上則已經是黑青一片,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中毒了呢
不過,也不得不說,破侖的嘴巴,確實夠毒的。就算是何林華,剛纔跟這苦木交鋒的時候,也沒有吐過一個髒字啊
“哈哈……哈哈,苦木長老,我這家奴,嘴巴確實是欠奉了點兒……”何林華出面打了個圓場,其實,實際上就是在給苦木難堪,“破侖啊你這張臭嘴下不爲例啊”
得把一位位高權重的長老罵了一句,何林華一句輕飄飄的“下不爲例”就給交代過去了。
可是,何林華雖然把這道樑子給輕飄飄的揭過去了,但是苦木卻沒有絲毫辦法。破侖說起來與他地位相等,都是長老,而且還是何林華的家奴。何林華這樣訓斥過了,他連再找麻煩的權力都沒有了——何林華這一宗之主都給你揭樑子了,你還能以後再找麻煩?這也太不給宗主面子了吧?
不過,明的找麻煩當然是不行的,如果使用一些暗地裡的手段,卻還是沒問題的……
雖然心裡面憤憤不平,但是場面話卻還是要說兩句的。苦木冷笑一聲,道:“破侖長老,可正是一口好牙啊就是不知道,破侖長老的骨頭,是不是也這般的硬。”
破侖還沒張嘴呢,何林華就打斷道:“對了,破侖,我記着,天靈門的靈明門主和凌元宗的啓天宗主,現在應該還都在宗門內做客吧?我玄天宗的這等盛會,靈明門主和啓天宗主怎麼能缺席呢?你快點去給請過來。”
天靈門和凌元宗是玄天宗的兩個上屬文明,嚴格上說起來,這兩個宗門,對玄天宗有着管理的權力。何林華現在說起,這靈明、啓天二人,居然都在玄天宗內做客,某非,何林華之所以能夠上位,就是因爲這兩位的支持?
一想及此,大殿之內又安靜了幾分。大部分人,都開始思索,這其中的幾分奧妙了。
“是,主人。”破侖硬了一聲,飛身出了大殿門口,忽然回頭看向苦木,獰笑道:“你個砸碎,還想試試爺爺的骨頭?爺爺現在出了大殿了,有本事你儘可來試試啊老狗”
破侖一句“爺爺”、一句“老狗”的,苦木險些沒有直接被氣得吐出血來——奶奶滴,這破侖也太欺負人了吧?剛纔那麼多廢話,擺明了就沒把他丫的當人看啊
“宗主,這破侖老賊,實在是……實在是……”苦木氣得話也說不順。
何林華順口接道:“……實在是太不像話啦苦木長老,您放心,我回頭一定會好好地罰他的”何林華又是一句輕飄飄的話,卻又把這個矛盾給掀過去了
苦木心裡面氣苦,卻沒有絲毫辦法——何林華都說了要教訓破侖了,他總不能再多嘴了吧?好吧,就算何林華話裡面的那個“罰他”只是客套,甚至背地裡還可能會獎賞破侖不少,但他也沒有辦法啊
破侖狗賊你等着老子要是不殺了你老子跟你姓苦木的心中暗恨。
要是破侖有幸聽到苦木的心裡話,他一定會不屑地撇撇嘴——這種話,他這輩子聽多了而且,還跟他姓?就連破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衆人又等了一會兒,破侖在前面領路,引着靈明、啓天二人過來。靈明、啓天二人一進門,便客套地抱拳道:“清華星主,昨晚就聽聞今天貴宗有此等大事,我們兩個還以爲清華宗主以爲我們兩個位卑職小,入不了您的法眼,正在房間裡面生悶氣呢哈哈哈哈……”
這靈明、啓天二人的態度,卻又讓在場的衆人大吃一驚——剛纔何林華只是派了一個手下去請這兩位上屬文明的掌舵人時,有人就想到,一個下屬文明去請上屬文明的掌舵人,居然不自己去,那肯定是要吃了排頭的。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兩個人不僅僅被一個下人給請來了,而且居然是一副“我不如你”的模樣,給何林華恭恭敬敬地行禮。這種姿態,也確實夠讓這些人迷糊的了。
而何林華呢?說起來,如果不是這苦名一鬧,坐到了他跟秦天龍這一排,他還真想不到,把靈明、啓天二人給請來赴宴——請他們兩個過來,何林華的意思,實際上就是要擠兌苦名呢
你丫不是掌管司儀祭祀的嗎?你不是對所有的禮儀都最爲重視嗎?那你總應該知道,與上屬文明餐宴時,他們這些長老,可真是沒有坐在一排的權力吧?就算是他們位高權重,就算是他們非常強勢但是,他們在外人的面前,卻應該遵守着這個不成文的規定的
於是乎,現在,那個自認爲自己挑頭幹了好事兒的苦名長老坐蠟啦——現在又來了兩位,地位比起他來說,簡直要高太多瞭如果是先前苦林還在的時候,苦林還有可能跟這些人坐在一起。但是他?一個掌管着司儀祭祀的長老,別人在乎他的時候,給他點兒面子,要是不在乎他的時候,就是當面摔他耳刮子,他也沒辦法啊
而何林華把靈明和啓天請來,正是在當面甩他耳刮子呢現在,苦名只覺得臉上一片火辣辣的,有心就這麼再搬着桌子回去,卻又拉不下這個臉來——這臉,可就真的沒了
見靈明、啓天二人進來,何林華連忙起身拱手道:“靈明門主,啓天宗主,我們可都在等你們兩個啦哈哈兩位長輩在我玄天宗做客,就是忘了誰,也不敢忘了你們吶不過,剛纔我在處理一些宗內小事,也犯不着打擾兩位,也就沒有請兩位過來。”
人嘛,這說到底,還不就是活個面子?靈明、啓天二人雖然表面上是玄天宗的上屬文明,但是他們兩個卻都知道,有秦天龍在背後撐着,他們兩個也就是給何林華打打下手的份兒別說是何林華給他們面子了,就算是何林華不給他們面子,他們也不敢放個屁啊——
人家,那可是能夠跟秦天龍平輩論交,平起平坐的能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