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隨着大夫人向內院走去,這一路上林海可是看了眼了,晉陽郡的富商民居多是複合型院落,一個大宅子中分着很多院子,一層層的包裹着,繞了幾圈,林海已經有些頭蒙了。
“呵呵,宅子有些大,基本上閆家的掌櫃和下人們都住宅子裡,一般他們走偏門。”大夫人看着林海有些繞迷糊了,解釋道。
“對了,嫂子,我前些日子在定襄那裡認識了些朋友,當時事情緊急,我沒辦法只能打發他們來晉陽城找閆大哥先落腳。”林海也不知道強子他們來了沒有,所謂趕緊問大夫人情況。
“昨天剛到,你閆大哥拉着他們問這問那的。這半年來他跟着了魔似的。總覺得對不住你。時常哀聲嘆氣。”大夫人指了指前面的一個門,“我就怕你擔心,先帶你看看他們。”
“多謝嫂子安排了。”林海聽了大夫人的話有些不好意思了。當時在盂縣縣城的時候他是沒辦法了,才避開閆山,沒想到閆山還惦記着他的安危。
林海一進院子,就看到幾個孩子在院中嬉戲玩耍,其樂融融,樹下坐着幾位老人。這時,老張媳婦正好出來,“林兄弟,你回來了,昨天老張和強子他們還擔心你的安危了,說你肯定追那些草原人去了。”
“當家的。林兄弟回來了。”老張媳婦扯着嗓子喊了句。
“嘩啦”院子中半數的門都開了,大家都走了出來,看見林海和爲人和善的大夫人正站在院中。
大夫人臉上帶着微笑,跟衆人紛紛點頭示禮,轉身跟林海說道,“林兄弟,你和他們聚聚。我安排下人去鋪子裡叫你閆大哥。”
“嫂子,不急,我又不走。讓閆大哥先忙。”林海不想弄出太大的動靜。閆家認識他的還真不少。
“好,那你們先聊,我去安頓下。”大夫人適時的離開了。
陳家莊的男人們拉着林海往正房的廳裡走去,昨天大夫人安排他們住進這個院子,他們幾家只選了廂房。雖然大夫人很客氣,但禮數他們還是懂的。
一進屋子強子最先開口問道,“林兄弟,那些草原人你追到了嗎?我知道你肯定是去追他們了。”
林海呵呵一笑,把事情的經過大概說了下,但沒有透露他一人就把草原的精銳小隊給連鍋端了,也沒有說軍事上的一些事情。
一羣老爺們一聽,興致高漲,都叫到,“解氣,真解氣。讓他們突勒克人知道咱們晉陽郡人不是泥捏的。”
老王畢竟上了年紀,心思要縝密的多,別人笑鬧的時候,他卻坐在那裡一個人抽着煙鍋子。雖然住進了閆家大宅,但衆人不能不吃白喝,這些事情需要和林海商量下。
“林兄弟,你看我們到了晉陽城,人生地不熟。在這落腳可以,但不是長久之計。這事得和你商量下。”老王一開口,衆人都蔫了。這也正是他們愁的事情。
“王叔,你看這樣行不,你們幾個人常年在外打獵,但終究不是個長遠的事兒,不如給閆家當家將護院,現在年景不好,他們跑商也需要人手。這樣你們就不用覺着心裡不安了。至於嬸子們,也有手藝。我和大夫人說說看,也儘量讓她們做個活。這樣也就安頓在閆家了。閆山大哥是個好人,不會虧待大家的。”林海一路上也想着怎麼安排這幾家,但想想一共也就二十來個人,乾脆問問閆山得了。
“林兄弟,你這樣安排我們也就有底了。都是莊戶人家,幹活不怕。就怕閒着還得吃喝人家。我們心裡不舒服,也給你丟臉。”老王從昨天進了這閆家大宅,他就看出林海讓他們來的不是一般地方。
大家正商量着這生計的問題,外面卻傳來了低沉沙啞的聲音,“林海,海子。”
林海一聽知道是四寶叔來了,趕緊往出走,一出門,正和院子裡的四寶叔和三楞打了個正面,四寶叔的眼眶瞬間就紅了,“死小子,你不要命了?那麼多的山賊你一個人要幹嘛?不知道我老了?自打從燕子凹回來,經常一宿一宿的睡不着。”
“四寶叔,這不沒事麼。您老人家別動氣。”林海憨憨笑着,但打心眼覺着暖,人都是將心比心的,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們相互都當對方是自己人。
三楞二話沒有,上來就給了林海一個熊抱,雙臂緊緊的勒了勒了林海的膀子,“回來就好。”
林海把四寶叔和三楞介紹給大家相互認識了下。三楞一眼看去,這些人給他的第一感覺就不一般,一聽原來都是深山裡的獵人。
林海把之前合計好的想法和三楞說了下,他欣然答應,但需要東家點頭。
閆山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頭了,一聽林海來了,就向陳家莊衆人的院子趕來。
一進院子才發現,四寶叔和三楞也在,就連山娃子聽到下人說林海來了,也早早趕來了,一口一個大哥,想和林海學本事。林海那日的威風他只聽家將們講了講,三楞卻隻字不提。
“林海,大哥可盼着你來了。你不知道,這段日子,心裡難熬呀。”閆山拍子林海的肩膀,說着,“好了,過去的事不提了。走大哥給你接風。去晉陽城最好的酒樓。”
林海推諉了半天,但架不住閆山板着臉不答應。林海又叫上了,老王,老張和強子,一共八人來到了晉韻樓。
酒桌上閆山已經答應了林海對陳家莊衆人的安排,三楞高興,因爲又添了幾個好手,而老王他們也吃了定心丸。山娃子是死纏爛打讓林海明天早上一定點撥下衆家將,林海也想讓強子他們露露臉,也就答應了。
重逢後的場面總是有些激動,酒自然是少不了的。經過幾次的培養,林海也慢慢的掌握了喝酒的節奏。雖然迷糊但沒有大醉。四寶叔還真是老而彌堅,老王更是厲害的很。一羣人酒足飯飽後,晃晃悠悠的回到了閆家大宅。
大夫人早給林海準備好了,待客的上房。臨分開時,山娃子不忘提醒林海,明早他會叫林海早起。
下人帶着林海東繞西繞進了一個精緻的小院落,然後自行離去。
林海推開房門,卻看見二夫人憐夢坐在椅子上左肘杵在桌子上,手託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他,就如同新婚的小媳婦等相公回來一般。
林海趕緊關住了門,生怕下人看到。回頭看去,二夫人依然擺着那個誘人的姿勢,不說話。仔細的看着林海。
此時,林海的酒勁早被衝散,緊張的要命,他不知道二夫人葫蘆裡又在賣什麼藥。
林海一屁股在這凳子上,“二夫人,有什麼事,深夜造訪?這大半夜黑乎乎的你坐着,嚇着我了。”
憐夢細聲細語的說道,“半年不見,林兄弟更加壯實了。”嫵媚至極。
林海實在消受不了二夫人這樣,“您還是有事說事吧。”
“怎麼了?姐姐就不能找你閒聊幾句?”二夫人起身,坐到林海身邊,身子半靠在桌子上,側身對着林海。
“我跟二夫人真沒什麼好聊的。”林海起身,想點盞燈。
“呆子,你想讓人看見你屋子裡有人?膽子挺大嘛,不似你一貫謹慎小心的作風呀。”說不盡的風情,讓林海有些起雞皮疙瘩,他太瞭解二夫人了,越是這樣越危險。
林海無語,本想趁着點燈的機會,離憐夢遠些,可一句話就被憐夢堵了回來。重新坐了下來,林海覺着渾身不自在,這妖精杵在身邊他後脊樑骨冷嗖嗖的。
“二夫人,夜深了,有事明天說吧。”林海實在沒有辦法,苦着一張臉,求着憐夢離開。他真沒有多少和女人交往的經驗,更別說憐夢這樣的女人。
“別總二夫人,二夫人的叫。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來閆家,叫憐夢就好。”二夫人一雙美眸中透着責怪,撅着小嘴,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二夫人放心,奔雷大哥已經安頓過我了。我不會影響你的事。”林海謹慎的回答着。
“哼!”憐夢低聲嬌叱,“奔雷大哥叫的倒是親切,卻和我這麼生分。”說完憐夢白了林海一眼,顯得十分嬌氣。
林海終於堅持不住了,站起了身說道,“二夫人你別這樣,這裡是閆家。我來這裡是爲了安頓一些朋友的生計,不會影響你什麼。夜深了,您早些回去歇息吧。”林海下了逐客令。
憐夢依然坐着不動,林海正要再次開口時,外面的聲音響起,“林公子,你睡下沒有?大夫人說你們喝了不少酒,讓我給你送些茶水過來。”
這下林海急了,火燒火燎的。左右看看實在沒有藏人的地方。沒有時間容他思考了,“請等一下,我睡下了。”
林海一把拉起憐夢,向牀邊走去,他現在緊張的要死。而二夫人卻樂於看着林海這樣。
林海悄聲道,“躺在牀上不要吱聲,要不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林海給二夫人脫了鞋子,蒙上了被子,放下牀幔。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開了門。
“林公子,大夫人交代,讓你多喝些水,這樣酒的後頸會小些。”丫鬟說道。
“那麻煩你,我自己端進去就好了,替我謝謝大夫人了。”林海沒有讓丫鬟進門。
丫鬟一怔,沒想到這位公子對待下人也這般客氣,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不好意思的淺笑,“那我回去了。公子好好休息。”
林海端着水,關上了們。轉身拍了拍胸脯,驚出了一身冷汗。擡頭向牀那邊望去,心中無力感突生,他真不知道二夫人到底要他怎麼樣,如果直接了當的說還好,可現在這個樣子他太被動了,而且完全無解。
放下托盤,林海搖了搖頭,無奈得向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