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晚,林海把手臂和小腿的貂皮短套穿上,背起長弓“莫日根”,趕緊趕路。陳家莊的人要去晉陽嚴家,林海不能太晚到晉陽城。他低頭緊握着鄭將軍的軍令端詳了一陣,不知這事應該告訴鄭將軍與否。“先到了晉陽城在說吧。”林海把軍令揣在懷裡上了路。
一路無事,林海飛快的走在山谷裡,晌午十分他終於在大半年內再次看到城鎮。前方行人熙熙攘攘,城門口晉陽兵有序的檢查着過往的百姓,這幾天風聲鶴唳,草原人來襲,士兵們都不敢大意。林海拍了拍小雷的頭讓他自己活動去了,然後起了長隊等待進城。
“例行檢查,大家把自己的行李全部打開,快點。都動作快點。”城門侍衛長坐在門口的長椅上指手畫腳的高喊着。這幾天上面給的壓力很大,堅決不能讓突勒克人鑽了空子進城,那樣他的人頭也不保了。
林海排着隊進城,靠近搜查士兵的時候聽到他們在交談。昨天晌午時,定襄城的士兵長拖回了幾十個突勒克人的屍體,正準備明日壓去忻口大營,這次士兵長肯定晉升了。
輪到林海是,士兵看到這一身貂皮行頭甚是詫異。心裡暗罵。“你他媽不就是有錢麼,也不用穿這麼拉風吧。”,林海身上也沒什麼行李,只有一張弓和一個箭袋。
士兵讓林海取下了長弓,林海早已經忘了弓角有字這麼一回事。那首查的兩名士兵看到弓上文字,又看看林海。然後跑到了侍衛長哪裡附耳嘀咕着什麼,那侍衛長一聽,蹦了起來,“來人,給我拿下這人。快。”
衝過來幾個人把林海制住,林海都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也沒有出手抵抗,且看看這幫人要幹嘛。就被押進了定襄城的城防營,一進城防營林海有些愕然,這幫士兵不操練,卻在大肆的準備吃喝,彷彿今天過年一樣。
此時城門的侍衛長讓人傳話求見校尉說抓到一個草原人。
不一會林海就被壓進裡營帳,他擡頭一看,變發現了那熟悉的伍長正立在校尉身邊,二人對視一眼,卻沒有說話。此時校尉端坐營帳正中,正翻看着放在桌上林海的弓。那城門侍衛長躬身陪着笑臉,心想,這次他也算立功了。
那校尉擡頭掃視了林海一眼,“讓他跪下。”林海這纔看清校尉的模樣,國字臉,濃眉大眼,絡腮鬍子,古銅的膚色,看似有三十多歲,一雙眸子透着精明。
林海身邊的兩名士兵二話不說,一腳踹在林海膝腿窩上,卻發現此人穩如山嶽,身體都沒有顫動一下,林海瞥了身邊兩名士兵一眼,開口道,“爲何抓我?”
聽了這話校尉眉頭皺了起來,此時他身前的城門侍衛長開罵道,“天殺的突勒克人,你屠我百姓,你說爲何抓你?會說中州話又能怎樣。”
“什麼?你說我是突勒克人?你沒弄錯吧?”林海一臉的不屑,說完雙眼瞪着立在校尉身邊的那伍長。伍長被林海瞪的十分不舒服,但他在校尉面前也不口保林海。
“盡然會說我們的話,也省去很多麻煩,你們來晉陽郡,到底是爲了什麼?還是從實招來吧,免的受皮肉之苦。”校尉不緊不慢的說道。
林海長長的出了口氣,壓住了他的火氣,“我不是突勒克人,我再說一遍。”
這時,校尉動火了。拿起桌上長弓扔在地上,“這是什麼?當我們不識?草原的勇士,神箭手。”林海恍然大悟,才知道這弓給他弄出了這檔子麻煩。他低着頭思考着該怎麼解釋這個問題。
校尉看到林海低頭不語,以爲他心虛了。“給我收身,看看有何可疑的東西。”
林海身邊的兩名士兵在他身上摸索起來,此時林海也沒有阻止,幸虧今天順手拿出了鄭將軍的軍令,要不今天還真不好辦。兩名士兵把收出的錢袋子和令牌遞給了校尉。
校尉接過這枚令牌,引入眼簾的是兩個字,“戍北”,翻過來一看,是個“鄭”字。
“哐啷”令牌掉在桌上,次令牌他有幸見過一次,當時鄭將軍手下偏將到忻口大營傳鄭將軍軍令,安排雁門關守備和忻口大營兵源調動之事。
“看座。”校尉臉上露出一絲的慌張,手有些微微發抖。他身後的伍長也有些搞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校尉走到林海面前,屈身行禮,“若有得罪之處請多多包涵,這完全是誤會。”軍伍之人能如此賠禮已是難得之事,林海有些尷尬,鄭將軍的軍令又一次給他解了圍。
看着校尉有些緊張的臉,林海真有些不好意思,“我大意了,看着這弓不錯,就留在了身邊。那弓角的文字我着實不認識。還請校尉見諒。”
校尉一聽林海非常客氣,提在嗓子眼的心微微穩了些,“來人,上茶。”說完轉頭對城門侍衛長說到,“還不快回城門去,杵在幹嘛?”侍衛長心裡不甘,爲啥輪到他就是碰一鼻子的灰,有苦說不出,灰溜溜的推出了營帳。
“請問將軍可是爲了這次晉陽郡遇襲而來?”校尉說道。此時伍長一聽,想到了自己撿了便宜,沒等林海張口趕緊說道,“稟校尉,在我追擊突勒克人時巧遇這位將軍,將軍他給我們帶了路,而且當時我...當時我發現的只是一地的屍體。”
校尉一聽眉頭皺了起來,幸虧他還沒有報功,要不這次可惹下大禍了。
“校尉,伍長。我不是什麼將軍,只是京都大學堂的學生。修完學業時鄭將軍想讓我入伍,可我有事來晉陽郡辦,鄭將軍爲了讓我早去早回,就讓我用令牌開路。我着實不好意思這樣,怕丟鄭將軍的臉,所以沒敢拿出。”林海照實說了情況,臉上顯的有些不好意思。
校尉一聽,眼珠子一轉,已經明白了整個事情,這個少年時被鄭將軍看中的人,爲了不被別人挖走,竟然送出了令牌,再想想這次成功追擊到突勒克人,這少年還真是本事不凡。
“京都大學堂?武科?那你可是鄭雷將軍的學生?”校尉問道。
“正是。不知校尉怎知?”林海詫異。
“哈哈,當年我才二十出頭,鄭雷將軍被下派到晉陽郡操訓士兵。我有幸從年輕人中被鄭雷將軍選中,訓練了三個月。現在能晉升到校尉,全是仰仗鄭雷將軍的培養了,這一別十多年未見了。”校尉說的有些動情。
“那校尉可算是我的師兄了。小弟林海,見過校尉。”林海起身行禮。
“不敢不敢,在下莊方強,林海兄弟前途似錦,以後弄不好我還得求兄弟你幫忙了”校尉托住了林海。
“不知林兄弟對草原人的行動有何看法?”聽手下說到林海蔘與過追擊突勒克人,莊方強趕緊問道。
“此事有些複雜,這次來的突勒克人是精銳的斥候。來此的主要目的是繪製晉陽郡北部山區的詳圖,當時伍長說這幫天殺突勒克人盡然屠村,我偷襲了他們,差點丟了性命。可沒有搜到圖。發現這批人裡面有兩個人不在隊伍中,應該是現行離開了。”林海說道。
聽了林海的話,校尉和伍長倒吸一口涼氣,一人幹掉三十多個草原人,全身而退,現在依然生龍活虎,莊方強終於明白鄭將軍爲啥能爲了個這人放出令牌。
林海楞了下神兒,說道“當時那兩個人我有特別關注,這樣,師兄你弄筆墨來,我簡單畫出他們的模樣。”
莊方強趕緊命士兵在他的桌子上鋪好了紙,研着墨。林海立於桌前,回想了下。拿起筆,勾畫起那兩個人的模樣,一刻鐘兩幅圖已成,莊方強此時目瞪口呆,僅見過一面就畫的如此詳細,尤其是那眼神,透着藐視。
“就這樣了,不是很像,不是能不能排上用場?”林海放下筆問道。
“林兄弟果然文武雙全,能用,這肯定能用。”莊方強急忙說道。
“莊大哥我不能久留,必須得去趟晉陽城,陳家莊的村名我安排給晉陽閆家暫時接待,我得趕去。這樣,我給鄭將軍書信一封,你傳到忻口大營,派人加急送去吧。”林海正發愁怎麼給鄭風將軍送信了。
“放心,沒問題。一定加急送到。”
林海提筆思考了下,把晉陽郡的情況簡明扼要的敘述了下,並且說明了帶隊的人是草原神箭。
“那莊大哥,後會有期,我就不久留了,趕緊得上路。”林海背起長弓,轉身向莊方強辭行。
“來人,給林兄弟備一匹上好的軍馬。”莊方強下令。
林海拱手作揖相謝,隨士兵而出,莊方強一直送出了城防大營,才轉身而回。
回到營帳莊方強安排手下,“我親自去押送突勒克人到忻口大營,馬上動身。你們一定注意嚴加盤查過往的行人。這次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了。”他面色凝重,心道,“繪圖?突勒克人要幹什麼?那兩人是送回去,還是有人潛伏在晉陽郡。”
此間事了,林海快馬加鞭趕向晉陽郡。
次日,莊方強趕到忻口大營,與駐守的將軍密談了一個時辰。將軍隨後命人把林海書信加急送往京都,並向洛陽送出奏摺,陳述此次突勒克人的行動,並以晉陽軍的名義給林海請功。此事做的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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