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被奔雷將要擊中的那一剎那,林海右手的鞭子掛在了樹幹上。“砰”本已受傷的林海玄力不濟,強鼓精神的他感到右腿出現麻木的感覺。玄力上涌林海接連的吐血。但人卻再次升空。
僅剩的玄力使出,藉着被轟上天的勢頭。一扯鞭子林海消失在了山上。
林海剛一落地,麻木的右腿讓他一個踉蹌栽了個跟頭。肚子裡有種翻江倒海的感覺。“譁”又是一口血。
強打精神的林海不敢停留,這是冒着死亡的危險才得來的逃跑機會,他拔腿就跑穿梭在山林裡繼續向西,山中的樹枝藤莖刮在他身上也渾然不知。
山路上的奔雷一愣,根本沒反應過來林海怎麼消失了。“啊!”憤怒的吼叫聲響徹着寂靜的深夜。一個縱身衝上了山,開始尋找林海的蹤跡。
林海利用短暫的視覺誤差爲自己贏得了逃跑的機會。他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必須爭取時間衝出山裡。奔雷追上他只是時間問題。
奔雷在山路倆旁的林海大概消失的位置來回的搜查着。對於重傷的林海,在他想來只是暫時的躲避。由於主觀的判斷失誤,他只收尋着可以藏人的隱蔽之處。但一刻鐘的時間過去,他突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死小子,別讓我逮到你,不然我抽你筋,扒你皮。”奔雷罵的是咬牙切齒。
再次回到林海消失地方的兩側山上,他終於找到了地上有鮮血的痕跡。放眼望去,山林中的藤莖有被人衝過的痕跡。順着這條路奔雷快速的追蹤而去。
天色已經是朦朦亮了,秦琴已經感覺到林海肯定危險了。如果林海擺脫黑衣人,肯定會返回他們休息之處。不知不覺中一滴淚水滑過了她的眼角,不管事情是在什麼情況下發生的,說破天林海也是她第一個男人,可短短几天的相處,不能說有喜歡之情,但也不希望他就此死去。
二夫人此時可是心花怒放,這一路上被林海搞的她十分不爽。看着大夫人一天天的好轉,自己計劃的逐步落空,那種失落和憤怒讓她很不甘心。這個時候林海還沒有歸來,師兄肯定得手了,回到晉陽城自然會和她聯繫。看看了無關緊要的秦琴,她還不想冒着被識破的危險和秦琴硬拼。
閆山、三楞和四寶叔三人沉默的圍着火堆坐了一夜,三楞時不時的添添柴火,而四寶叔卻煙鍋子沒離口。
閆山擡頭望了望這將要亮的天,心裡痛,非常的痛,眼裡噙着將要滴落的淚珠。林海年輕的生命可能就這樣失去了,而且是爲了救大夫人而留在隊伍裡。昨夜,山賊的夜襲也全是靠着林海的安排和應對才安然無事。他回頭看看蜷做一團的秦琴,又看看自己商隊裡安穩沉睡的人們,心中無限的愧疚終於突破了他最後的防線,他直勾勾的盯着天空,眼淚悄然落下。
三楞是粗人但也有撒火的辦法,一拳狠狠地敲在了身邊的大樹上。
四寶叔人老成精,經歷的事兒也多了,自然比較沉穩,“好了東家,林海小兄弟還不一定向西逃去了。在這痛苦也沒甚用,天亮了,還有一天的山路了。先趕回晉陽城,弄不好林海小兄弟已經回去了。”四寶叔勸說着閆山。轉身又道,“快,三楞。招呼大家起來吃一口趕緊趕路。”
聽了四寶叔安慰的話,閆山心裡清楚這只是一種寬慰罷了。再看看秦琴,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收拾了收拾心情,閆山走向了秦琴。畢竟對於三十多的他來說這些事情還能承受的住,可此時的秦琴需要人的關懷和安慰。
臨到親親身邊,卻被大夫人拉住了,“夫君,你忙你的去吧。女兒家的心我比你清楚。我來吧。”閆山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秦姑娘。”看着靠着樹蜷着身體的秦琴,大夫人輕聲的叫了聲。
秦琴擡起頭看着大夫人帶着關懷的微笑的臉龐。鼻子不由的抽搐了下,但強忍着眼淚沒有掉下來。大夫人也沒有多少什麼,安排着小月和秦琴吃了點東西。
一大早,整個隊伍裡氣氛低沉,沒有什麼人說話。只有四寶叔那聲低沉的聲音,“走~嘞~”
這一身叫的大家心裡揪得慌。三楞默不住聲的收拾了林海的東西,而他身邊多了一匹無人的空馬。
和大夫人坐在車裡的秦琴聽了四寶叔的聲音眼裡再次溼潤,大夫人卻適時的說道,“秦姑娘哭吧,哭出來會舒服些。”
秦琴倒在大夫人身上哽咽了起來。
一行人走進了蜿蜒的山路,而此時的林海卻在山林中逃亡。翻過了之前的那座小山,他在山路飛奔了一截路,轉身又扎入了山林,有着良好軍伍知識的林海知道怎樣才能躲避追蹤,這也是斥候課上的知識,雖然他們是戰訓課但也稍有接觸。
奔雷順着山中痕跡追着,雖然需要不斷分析前路的情況,但總比受傷的林海要快的多,但追到了一段山路上時,他第一次追丟了。看着山路他有些迷茫,只要順着路慢慢尋找痕跡。“死小子,真是難纏。但你有傷在身,總會留下痕跡的。”奔雷放慢了前行的速度,注意這山路兩旁的痕跡。
半個時辰的飛奔,讓林海有些氣力不足,接連的打鬥加上急速奔跑,玄力消耗過甚,眼前一黑林海險些再次栽倒。
這樣的狀態已經不能支持林海再逃下去了。冒着被追上的危險,林海靠在樹下強行逼着自己進入修煉狀態。盤腿而坐的林海身體明顯顫抖着,力竭之時強行的修煉林海還是第一次。煩躁的情緒始終纏繞在他的心頭久久平靜不下來,隨着時間慢慢的流逝,這一狀況有了明顯的改觀,有一絲絲的青色玄力遊走於林海乾涸的經脈中。
意外的發現乾涸的經脈中竟然沒有的黑色玄力,但青色玄力進入丹田中卻被交纏在一起的三色玄力迅速吞噬,林海的驚奇感迅速被無情的抹殺了。短暫的恢復了一刻鐘,林海再次踏上了他的逃亡之路。
一段山路的迷惑雖然浪費了奔雷一些時間,但林海衝入山林的地方還是沒有逃出他眼睛。對於幾番從他手中逃走的林海,他是不會輕言放棄追蹤的。有了目標自然迅速的掠身而過。
稍微恢復了些的林海腦子似乎也靈光了些,不是再沒頭沒腦的亂衝,也刻意的收住些自己的身體,但路線的選擇上他一點辦法沒有,茫茫的山林中他只能衝這西面這個大概方向。清晨和暖的陽光透光層層樹葉灑在了林海身上。如果有人看見他現在的樣子肯定大爲吃驚,凌亂的頭髮隨意的擺動着,衣衫襤褸,右臂和右腿上只掛着幾絲粉碎的衣衫。活脫脫一個逃難的人。
又過了一座不是很高的山頭,但前方出現了一座相對比較高的山峰。沒有太多山林前行經驗的林海靠着慣性思維控制着他衝着山上爬去,向上的山路越發的難走,意識到有些不對的林海的林海回頭望去,已經過了半山腰。這段攀爬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他沒有敢選擇下山。咬着牙繼續向上攀登。
從黑夜追到天亮,靠着對林海的憤怒執着追擊的奔雷也有些吃不消,嘴裡嘰裡咕嚕的罵了起來,“這小子是人不是,他不累?拖着受傷的身體硬是讓我追了一夜。”此時奔雷的心情可謂是五味雜陳,氣憤?無奈?不置與否。“媽的,我就不行你小子能插翅而飛。”奔雷擡頭望了望前方的山峰,順着林海的足跡追了上去。
林海奮力的爬上了山頂,但眼前呈現的畫面讓他迷茫無措。斷壁殘崖,古槐斜掛。再向下望去則是霧朦朦的山谷。跌坐在山頭上望着這本該算美的風景,林海欲哭無淚,彷彿老天捉弄於他,戰了一夜,跑了一夜,心驚膽顫了一夜,最終還是逃不出去。
短暫的失神,被山上的冷風吹醒,一個冷顫。林海回頭望了望自己上來的山路,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難。他自己釀的苦酒還得自己喝,“哎!”林海發出了輕微的嘆息,翻頭像山下行去。
提氣上攀的奔雷,突然止住身形。靜靜的站着,耳朵抽動了下,然後嘴角向上微翹,“終於逮住尾巴了。”向着聲音傳來的地方衝去。
“哎,真是陰魂不散。”林海放棄了再逃的想法。因爲就算讓他跑他也跑不動了。靠着樹站着。山林中傳出了稀稀疏疏的響聲,奔雷的身影出現在了林海面前。
“死小子,你不能耐麼?跑啊?”奔雷話中帶着一種玩味,也不急於擒下林海。
這時的林海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說奔雷大哥,我咋惹着你了?還沒完了?將軍嶺時你半夜闖放飛刀殺我。這次更讓我鬱悶,你盡然追我一晚上。愣是把我追的剩下半口氣。”林海一臉的無辜相,拿出了他和虎子在京都惹事耍無賴的作風。
林海突然的質問讓奔雷一陣無語,完全搭不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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