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蒹款款起身,再次給三人行了大禮,跪在地上的她泣不成聲,“謝謝三位,不禁搭救於我還暫時將我收留,更助我修煉《生死決》。大恩不言謝,青蒹跪拜。”
林海跟塔拉可承受不了如此大禮,紛紛說道,“姑娘請起。”但青蒹卻固執的三叩首,靜靜的看着陰骨真人。
陰骨真人淡淡說道,“起來吧,你不用謝我,當家的不是我,是林海。”
青蒹站了起來,看着一臉微笑的林海覺着不可思議,他盡然是主事的。
重新入座,塔拉迫不及待的說道,“姑娘有所不知,林海是好人,我是從草原跟着他來中州歷練的。現在我們又一大家子人,我們開着飛馬牧場,經營戰馬生意。林海是東家,鬼老是老管家,還有兩個總管,一羣執事。那些人很有情意,錯,用中原話來說是很仗義。都是兄弟。”
林海搖了搖頭,“塔拉你這樣不好吧,把咱們的家底都告的人家一清二楚了。”
塔拉不屑的說道,“反正鬼老同意青蒹暫時跟着我們了。”說罷繼續解釋着,“青蒹,你放心跟着便好,如果你有危險,我們會幫你的。”
“謝謝。”雖然塔拉說着會幫她,但青蒹仍然看着林海。雖然她一身男裝,但林海仍然被看得及其不舒服。
林海尷尬的咳嗽了下,“如果能幫的上姑娘,我們不會袖手旁觀,畢竟我修習姑娘的《生死決》便是欠下了姑娘的人情。”
青蒹微微一笑,她等着就是林海的這句話,從塔拉的介紹當中,她感覺得到這些人不簡單,跟着他們要比一個人闖蕩安全的多。
陰骨真人擺了擺手,說道,“吃飯,明日返回牧場。”
這一夜合水城外多處上演着殺人越貨的一幕,修行界強者爲尊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有着老辣的陰骨真人在,林海等人卻在城內舒服的睡着覺。
翌日清晨,四人準備上路,但卻只有三匹馬,林海可不願意惹出啥是非,躲躲閃閃,塔拉卻說道,“我們只有三匹馬,卻又四個人,再買馬已經來不及了。怎麼辦。”
陰骨真人翻身上馬,“你們惹出的事,你們自個承擔,我昨日便說過了。”
林海看着塔拉說道,“你載着青蒹姑娘吧。”
塔拉順勢向青蒹看去,卻見青蒹那雙憂鬱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林海,在她心裡明白,林海還是防備着他。
塔拉卻以爲青蒹想乘坐林海的馬,微微一笑翻身上馬道,“你是欠人家青蒹人情,自個還去。”說罷跟着陰骨真人馬後向客棧外行去。
林海無奈,只得硬着頭皮說道,“姑娘這一路受些委屈吧。”
青蒹嘴角微微上揚了下,笑的十分慘淡,“沒事。走吧。”隨即翻身上馬,林海坐在青蒹身後緩緩上路。
此時正值城門開啓之時,三騎從北門而出,向西北一路飛奔而起,而這一切並沒有避過金漢忠。青蒹畢竟修爲尚淺,在控制氣息方面還太嫩,金漢忠通過她便鎖定了這三騎,他並沒有順勢追上去,而是用他跟文東遠的特殊聯絡方式發出了信號。緩緩順着西北方行去。
不多時文東遠便追上了金漢忠,“金大哥,還是你有辦法。這下看他們怎麼逃出我們的手掌心。”
金漢中那標誌的鷹鉤鼻子上一雙眸子閃過狡黠,“不急,跟下去。只有一次出手機會,如果讓他們有所警覺便會想在合水城內一般將我們甩開。剛纔我看了,他們的馬比我們的要好很多。我們需要更耐心一些。機會有的是,主要看如何把握了。”
文東遠點頭道,“還是金大哥考慮周密,俺聽你的。”二人一直順着青蒹的氣息追蹤着林海等人,這也是金漢中最爲拿手。
一上午雖然行得不快,但卻安然無事,陰骨真人淡淡說道,“看來我們安全脫離
合水城了,大家短暫休息下。我們馬不停蹄趕回牧場,省得途中生事。”
林海點頭道,“出來這麼多天,方大哥他們肯定等急了。”況且他走之前派小雷去將軍令傳信,也早應該回來了,一堆事等着他回去拍板定案。
林海等人停下休息,金漢忠他們並不知道,一路順着青蒹的氣息追蹤而來,拿着皮囊喝水的塔拉身體微微一顫,悄聲說道,“我說怎麼一路上總覺着怪怪的。沒想到我們真被人盯上了。”薩滿有着特殊的靈魂感應,可以藉助風,可以藉助大地,隨着他們修爲不斷的提升,親和力慢慢提高,感覺會更加敏銳。
林海警覺的左顧右盼卻什麼都沒有看到,“塔拉你的感覺不會出錯吧?”
塔拉搖了搖頭,雙眼微微一閉,從林海送他的納戒中將圖騰杖取出,插在身前,幾個呼吸後,塔拉緩緩說道,“還是昨天追蹤我們的那兩個人,他們應該有特殊的追蹤辦法。”
陰骨真人沉聲道,“我們裝作沒有發現他們,依然保持剛纔的速度前行,吊着他們的胃口,等回來馬場,呵呵。”陰骨真人顯然起了殺心,如果不是帶着青蒹,他們三個完全有能力應對身後兩人。
林海點了點頭,“也只好怎麼辦了。”
四人再次上路,依然不緊不慢的趕着路,但途中休息的時間明顯減短,但次數卻增多了。金漢忠二人吊着林海他們身後,一天下來,他們的馬兒有些吃力,所以金漢忠做出了決定,先跟住四人別丟了。以後大把的機會偷襲。
夜幕緩緩降臨,林海等人頭頂着星辰繼續趕路,塔拉十分驚訝的說道,“身後這二人肯定有人擅長追蹤,這一天下來,他們一直跟我們保持着一個比較穩定的距離,如果不是那一次我偶然發現,還真不會想到有人在身後。”
青蒹跟林海同乘一騎,馬兒顯然有些吃力,途中林海幾次與塔拉和陰骨真人換馬,如果不是怕火雲馬拉風的樣子惹來事端,載兩人對於火雲馬來說並不會感到吃力。
前半夜青蒹還算清醒,後半夜竟然在林海懷裡睡着了。這將盡一年來,她每時每刻無不在提醒着自己要小心,危險時常會光顧她。但從昨天開始,她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從巴蜀到關隴艱險的道路和身後追殺早讓她疲憊不堪,一旦精神放鬆下來,整個人很快便被疲憊感吞沒了。
清晨時分,林海雙臂早已麻木,但他不忍將熟睡的青蒹弄醒,爲了讓馬兒休息下,林海三人策馬緩步,林海感覺懷中的青蒹像個火爐子一樣烤着他,神識勘察了下發現青蒹發燒了,而且燒得很厲害。
林海暗自嘆了口氣,心道,“一個姑娘到底承受了什麼,殺父之仇,一路追殺。”其實三人多少明白青蒹所受之苦,否則爛好心的塔拉也不會幫她。但三人卻不約而同沒有提及青蒹的過往,任誰也不願在心力憔悴的姑娘心口再捅一刀。
林海緩緩送出木玄力,玄力細若遊絲一般進入了青蒹的經脈中,林海將一切拿捏的十分精準,玄力的侵入並沒有將睡夢中的青蒹擾醒,而是讓她感到莫名的舒服。睡夢中的晴間彷彿感到她在蔥綠的森林裡呼吸着清晰之氣,身體逐漸放鬆下來。時間流逝,隨着林海悄無聲息的渡入木玄力,青蒹的體溫降了下來,但林海發現,青蒹視乎十分依賴他的木玄力,而且他感到青蒹體內的玄力幾近枯竭,強弩之末。真不知如何堅持到了現在。爲了能讓她儘快好起來,林海不介意耗費些玄力。
玄力無聲無息的滋潤這青蒹乾涸的經脈,讓她的玄力緩緩恢復了自行運轉,而林海也順手將她這一路以來積攢的傷勢緩緩治癒着。但不治不知道,一治嚇一跳。青蒹的身體可謂是遍體鱗傷。林海心裡同情感油然而生。
隨着青蒹身體慢慢好轉,她緩緩的醒來,但卻沒有睜眼,她感覺到林海在耗費着玄力爲他療傷。這個看似謹慎小心的男人到底有一個怎樣的心,青蒹有一些想要了解,但仇恨將她心中剛剛打開的一點女兒家心思瞬間關閉了。
林海微微一笑,她發現青蒹在裝睡,於是便說道,“青蒹姑娘行了啊,這一夜我的胳膊都麻木了。”塔拉同情的看了林海一眼。
青蒹緩緩坐直身體,被林海發現她在裝睡有些尷尬,她的臉上浮起一絲害羞的紅,輕聲說道,“對不起。”
“沒事,歇歇就好了。”林海說道。
塔拉轉頭對着青蒹說道,“青蒹姑娘,我們快到牧場了。到了那裡你可以好好休息。”
“謝謝。”青蒹說道,頓了下,青蒹揚聲道,“以後別姑娘長短稱呼我了,直接叫青蒹便可。”
清晨的陽光灑在草場上,讓人感覺十分舒服,青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興奮的說道,“這就是草原嗎?非常漂亮。”
林海淡淡說道,“這不是草原,真正的草原更讓人心曠神怡,爲之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