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如林海預計的一樣順利,拿下了這兩個排頭寨,林海的虎賁營可以悄無聲息的穿行於太行山脈中,對於接下來攻克三大寨,十分有利。
“稟校尉,降服的山賊怎麼辦?”李彥問道。
“派五百將士押着他們隨我走,其他的人留在寨子裡休息。夜裡還有行動。”林海簡短的吩咐了一句帶着降服的山賊出了山寨。
一路上林海心裡盤算着怎麼樣才能讓這些山寨的頭領歸心,雖然他在方清的指點下心裡有個粗略成型的想法,但一切都必須建立在衆山賊心甘情願的基礎上。虎賁營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在將軍嶺的山賊身上,這裡的一切必須快刀斬亂麻。心裡想着事,自然不覺着時間流逝,林海擡頭看去時,山寨盡在眼前。收拾了雜亂的思緒,林海闊步行入山寨,衆頭領聽到林當家回來時,心中不禁一頓,山裡初春的天氣還是比較涼的,但衆頭領的頭上卻不由的滲出汗水。他們一個個心裡叫着苦,臉上卻得裝着幸福,走出了屋子迎上林海。
“恭迎林當家...不對,林校尉大勝歸來。”犁頭寨的“高粱杆”當家躬着身子給林海行了個禮,其他頭領隨之附和,但林海卻從他們臉上讀出了恐慌和敬畏。其實昨天方清入寨後一直給着山賊們無形的壓力,虎賁營的將士一句廢話沒有,進寨後整頓,造飯、休息。其間巡夜兵接管了山寨的防禦。但對就在眼皮子底下晃悠的山賊卻視而不見。山賊對於晉陽郡和燕郡的守軍也算了解,可眼前的這些兵卻讓他們感到莫名的緊張,所以悄悄的躲在山洞一邊,無人高聲說話。是個人就恐懼死亡,別看這些山賊每天干着刀頭舔血的買賣,一個個異常囂張,果真到了命不由己的時候,照樣膽戰心驚。
王壯看到林海進了寨子奔了過來,“稟校尉,虎賁主力營兩千將士奉命休息。”
林海點了點頭,“招集全營將士集合轉移他寨,常志將押來的山賊轉交給衆位頭領,招呼着將士們轉移,這裡有我和趙衝、方清郎將和隨我的二百名機動營將士變成。”
“校尉....”常志不可思議的看着林海。
“沒事....衆位頭領說對吧?”林海說罷,擡頭將身邊的衆頭領掃視了一圈,臉上帶着詢問辦的微笑。
“對,對。林校尉說的對。”衆頭領尷尬一笑。
“衆位兄長我們該開誠佈公的談談了。”林海收起了笑臉,嚴肅對着衆頭領說了句,便率先向屋子裡走去。衆頭領沒想到林海如此直截了當,一時將想好的對策全然忘記,微微愣了下神,無奈跟着林海步入屋裡。林海居中,衆頭領坐在他左右手的下席。不多時,方清聞訊前來,一進屋子就感到空氣中瀰漫一股壓抑,林海端坐在正席衝着方清點了下頭,示意方清坐在他身旁的對席。方清想席位走去的同時,向林海報去詢問的眼光,林海微笑的點了下頭,方清自然樂得作壁上觀。
林海刻意的清了清了喉嚨,打破了屋中的寂靜,“各位兄長現在應該明瞭小弟此行目的所在。我也就不繞圈子了。”林海單刀直入,他有信心說服這些山賊。而衆位頭領看到林海開了口,不約而同的向他看來,想看看林海對於他們這些人是個怎樣的態度。
“各位兄長,大家都清楚爲什麼最近道上的商人增多,常言道:傳言不可信,但小弟今日就給衆位一個確切的說法。突勒克人陳兵關外,大戰不可避免。”衆人沒有想到林海身爲朝廷命官卻說出如此石破天驚的話。與此同時,他們心中一緊,與突勒克強盜相比,他們這些山賊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攘外必先安內,朝廷要北上用兵,怎會在將軍嶺這兵家必爭之地任你們爲非作歹?我說句難聽的,你們也是有血有肉的漢子,可你們搶的多是辛苦的商人和無辜的百姓,良心何忍?雖然我領兵前來就是要絞殺你們,保證燕郡與晉陽郡官道的暢通無礙,但我林海不是嗜殺如命的人。既然你們已經降了,我自然不會再動干戈。”林海的這段話即狠狠的扇了在座各位頭領的臉,讓他們無言以爲,同時也留給了他們活的希望。
“現在我給你們一條路,你們沒的選擇。就是拿起你們手裡的武器,跟着我打突勒克人,也算爲你們橫行將軍嶺幾十年所幹的這些事贖罪,死在我的刀下你們何顏面對那些無辜慘死在你們手中的人?”林海說罷,停了了下來。這就是好比一根琴絃,繃的太緊反而會斷,而衆頭領也懂得過剛易折的道理。他們需要些時間考慮下,而林海適時的給了他們這樣的機會。
一衆人低着腦袋沉思着,林海與方清對視了一眼,方清示意林海這種程度就行了。林海明白方清的用意,生和死只有這兩條路,如果這些人還有些家國恨,自然會奮起殺敵,反之留之無用。
“林校尉,橫豎都是個死,與其這樣死了,還不如和突勒克人拼了。”這次倒是山猛寨主這種沒什麼腦子的人爽快的開了口。
“林校尉,你能給我們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我很感激。但是....”犁頭寨的“高粱杆”此時卻吞吞吐吐。
“但說無妨。”方清簡短的說道。
“我們畢竟是山賊,如果跟着校尉打突勒克到無所謂,但是朝廷的官兵看不起我們,心裡定然認爲我們就是雜碎,昨天您的部署進了山寨就沒有睜眼瞧過我們,這一來給校尉您丟人,二來也難以避免兄弟們惹是生非。”犁頭寨主苦着臉說道。
林海和方清呵呵一笑,搞的頭領們摸不着頭腦。“我想在座的諸位都在擔心這個問題。”林海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們不會隨我上邊關,只需在這裡好好經營山寨,操訓這些手下弟兄,讓他們改了那一身匪氣。等戰事起了,這偌大的太行山脈將是你們最好的依仗,伺機偷襲、騷擾突勒克人就是你們的目標。”
“如果是這樣,林校尉,我們跟你幹了,天殺的突勒克狗,敢入我齊國邊境,老子第一個衝上去殺。”犁頭寨主憤然說道,衆頭領心中疑惑盡去,羣情激昂。
“好,那就這樣決定。”林海起身將衆頭領叫到桌邊,手中拿起茶碗擺了起來,“這是我們剛攻下的兩個山寨,這個爲石寨,這爲山陰寨。犁頭寨在這裡,這三個山寨將是我們前山防禦的重點要加緊修繕,虎頭寨地形隱蔽以後也能排上用場暫且保留,其餘山寨全部放棄。”
“校尉放心,這就派人安排,就我們那些破寨子留之無用,拆了便是。”衆頭領一笑,心中陰雲盡散。
“今夜我會掃清後山的清風寨、牛頭山、萬風嶺。這將是我們的第二道防線。衆頭領還需出五百精幹兄弟協助下小弟。”林海說罷微微一笑,衆人爽快答應,他們瞭解林海,這些人充其量就是充場面的。
屋內只剩下方清和林海二人,方清開口問道,“林海,晚上的行動你可有計劃?”
林海靜了靜了說道,“地形已經全部掌握。兵分三路,一路一千五百將士,方清大哥你帶一路,我帶一路,虎子、常志、趙衝、李彥帶一路。軍需營安兵不動,對這些頭領也是一種威懾。”
方清聽了眉頭一皺,“山中有修行者?你如此謹慎?”
林海點了點頭,“有魔門的人,但不知是哪個寨子。這人玄功古怪,虎子曾經被其重傷。”
“此人功力如何?”方清也沒想到他盡然猜對了。
“黑色的玄力,帶有吞噬性。而且被黑色玄力侵入後除了經脈的受到攻擊很難抵禦外,魔性會擾亂心神。”林海對於那段痛苦不堪的經歷刻骨銘心。
“如此歹毒的玄功....”方清不禁暗歎,他只是誠王府培養出的修者而已,對於修行界瞭解也並不多。
“一定要小心。大意不得。”林海說道。
晌午過後各寨間人頭攢動,林海看着衆頭領雷厲風行的行動後,才放心的安排夜裡的突襲。林海招集虎賁營各營校尉與幾位山寨當家在山陰寨商議夜裡的行動。林海爲了避免浪費時間解釋,也沒有多說頭領們歸降的事情,只是讓大家相互認識了下。
“各位寨主,這三大寨裡,哪個寨子在道上最是勢大?”林海謹慎的問道。
“當屬清風寨,清風寨人多勢大,當家的手就很硬,衆山寨中能從他手裡走過三招的寥寥無幾。且從不買各山寨的帳,從來都是他們挑的剩下的或者不知的才能輪到其他山寨。”山猛寨主說道,別看他肥頭大耳,身材笨拙,一打起來卻靈活的很,在將軍嶺的道上也算一號奇人,所以他自然知道些事情。
林海和方清同時擡起了頭看向對方,林海搶先說道,“好,這清風寨我主攻。”
此時方清卻伸手搖了搖,“既然目標已經出現,計劃就得隨之而變。林校尉和我率領一千五主力營將士攻打清風寨,李彥,王壯帶領一千五百將士攻打牛頭山,常志等六名親衛從中協助。李鋒毅、鄭凌皓率一千機動營加五百山寨好手攻打萬風嶺,趙衝領親衛從旁協助。申時造飯,酉時入山。沒路前哨一隊,發現異常格殺勿論,確保行蹤隱秘。儘量減少傷亡,降者不殺。默涵與衆頭領率一千山寨兄弟子時啓程,分兩隊前往萬風嶺和牛頭山協助押赴投降者。”林海聽了方清的安排,苦笑搖頭,畢竟在方清眼裡林海也只不過是玄變境而已。
“得令。”衆人領命而去。林海卻叫住了李彥和李鋒毅。
“攻下山寨後,迅速控制庫房,食物留于山寨,其餘全部點起押到清風寨。”林海囑咐了聲。
“校尉放心。”二人各自下去安排了。
“林海,你以後切記安全行事。我可是奉了王爺的命保護你的安全。如果你出了問題,王爺能輕饒我?”方清繃着臉說道,林海咧了下嘴憨憨一笑,誠王爺的脾性他再瞭解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