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江凌滿意地點點頭,讓江濤坐回牀上,五心向上,傳授了他吐納的方法。
第二天一早,江凌還沒起牀,忽然感覺到門外有輕輕地腳步聲。她猛地睜開眼,迅速翻身而起,將衣服穿上。昨天把阿福打了一通,她擔心阿福會叫人來報復,着實有些緊張。
輕輕地走到門前,將門栓無聲地抽出,猛地把門打開,江凌頓時一怔。只見江濤面色蒼白地站在門口,一隻手捂着胸口,正瞪大眼睛傻愣愣地看着她。
“小濤,怎麼是你?這天都還沒亮,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江濤聽到江凌的話,“呼”地一聲吐了口氣,拍拍胸口道:“姐,不帶你這麼嚇人的。你無聲無息的猛地開門幹什麼?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江凌被氣笑了:“我嚇你?你嚇我才差不多。你沒事跑我房門口站着幹什麼?難道你夢遊?”
“你才夢遊呢。”江濤白了她一眼,“你不是說,今天早上起來教我練拳的嗎?”
“那也不用這麼早吧?”江凌無語地看了看院子裡黑黑的樹影,無奈地嘆了口氣:“既然起來了,那就教你吧。”
江凌前世學的是內家拳,江濤還沒有內功,她便把六路短打教給了他。江濤這孩子也甚是聰明,一個早上的功夫,就把這套拳法學得像模像樣。
趁着他練拳的功夫,江凌澆了院子裡的菜,又做了兩根釣竿,挖了幾根蚯蚓,然後招呼江濤一聲,姐弟倆跑到湖邊釣了半個時辰的魚,這才拎着三條魚回家。
將桶拎回廚房,江凌趁江濤不注意,將桶裡的魚與空間養了幾天的魚對換了一下。她要嚐嚐,這空間的魚是不是比湖裡的更鮮美。
“起這麼早?你們去歇着吧,我來做飯。”李青荷從外面進來。她大概是一直喝空間水的緣故,原應要二、三十天將養的腳,現在已經好了很多,只要不走遠路,不提重物,在家裡柱着柺杖,已能行動自如。
“不用,我做就好。”李青荷的烹飪水平江凌實在不敢恭維,堅決不肯把這麼好一條魚交給她做。
“讓姐姐做吧,姐姐做得好吃。”江濤見母親硬要搶做飯大業,只得直言不諱。
“呃,那好吧。”李青荷只得訕訕地出了廚房,“濤兒,幫娘提衣服到湖邊去洗。”
“好。”江濤放下燒火棍,一溜煙出去。
現在業務熟悉,江凌很快把飯菜做好了。今早衆目睽睽,她自然不能作弊從空間裡摘空心菜來吃,只得去菜地裡割了一把韭菜,跟魚一起做了兩道菜。這韭菜澆了幾天空間水,味道也比平時的要好。因要省油,也沒別的調料,幸虧搬家時王大娘給江家留了幾大塊他們自己種的姜,那條鯉魚只能清蒸。
但饒是如此,味道也比前幾天吃的湖魚味道要鮮美很多,肉質也更嫩。江濤就着這道菜,吃了滿滿三大碗飯,最後一碗還泡了些魚湯吃,直吃得肚兒圓。
“凌兒,這魚湯味道也極鮮,你也喝一點。”李青荷看姐弟倆吃的香,極爲高興,將蒸出的那點魚湯倒到了江凌吃完飯的碗裡。
江凌本以爲魚肉已是極鮮美的了,然後喝了一口魚湯,這才發現精華竟在這裡。她捧着碗感慨着,這魚都這般鮮美了,不知空間裡養着的那些蝦和蟹又會美味到何種程度。
“這碗我來洗,你們出去吧。”見江凌放下碗,李青荷忙要將她趕出廚房。
“嫂嫂,嫂嫂在家嗎?”一個熟悉的女聲從外面傳來。
江凌和李青荷對視一眼,齊齊放下碗,走了出去。
院子外面,站着張流芳和江文緒,他們身後是一輛車,還有一個丫環兩個家丁。
“嫂嫂。”張流芳一見李青荷出來,走進院子站在臺階下,滿臉堆笑道,“嫂嫂,對不起啊,前段時間弟妹我也不知中了什麼邪,竟然犯起了糊塗,做了許多糊塗事。這兩天相公他狠狠地罵了我一通,我已知道錯了,今天是特意來給您陪罪的。嫂子菩薩心腸,最是寬宏大量的,您就看在文緒的面子上,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吧!咱們好歹是一家人不是?”
李青荷和江凌聽了這話,驚愕地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不知今天太陽怎麼從西邊出來了,張流芳竟然跑來認錯,她們的耳朵都沒問題吧?
張流芳見李青荷母女倆都板着臉不作聲,江濤也從房裡出來驚訝地看着她,只得轉過身去向家丁喝道:“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把車上的禮物拿下來。”順便瞪了江文緒一眼。
江文緒被她一瞪,只得走進院子來,對李青荷深深作了個揖,道:“嫂嫂,弟弟無能,讓您受委曲了。弟弟已將張氏痛罵了一通,她已知道自己錯了,今天我們是特地來向嫂嫂陪罪。還請嫂嫂帶着凌兒和濤兒,收拾收拾東西,跟我們回江府去住吧。”
憑心而論,江文緒對李青荷母子一向不錯。只是因爲太過懼內,這才讓李青荷受了些委曲。所以李青荷可以對張流芳板臉,卻不能給江文緒臉子看。她緩了緩臉色,對江文緒道:“不用了,我們在這裡住得好好的,不勞你們費心。”
“嫂嫂,您就跟我們回江府去吧。這裡環境太差,吃的住的用的都不好。您不爲自己想,也得爲凌兒和濤兒考慮考慮不是?住在這裡,可真太委曲他們了。凌兒以後找婆家,濤兒以後考功名,要是別人知道他們與村民爲伍,可是會看不起他們的,您說對不對?還是收拾收拾東西,跟我們到江府去住吧。您放心,我決不會再犯糊塗了。對嫂嫂,我會恭恭敬敬;對凌兒和濤兒,更會像親生孩子一樣對待。”張流芳一見李青荷拒絕,嘴裡就像放鞭炮一般,劈劈叭叭說個不停。
“是啊,你們就跟我們回江府吧。否則往後我怎麼有臉到地下去見我哥哥?”張文緒見張流芳斜着眼望他,趕緊也應和道。
這時家丁和丫環已將禮物搬下來了。有米有油有雞有鴨,還有一些傢俱和料。張流芳看着東西訕訕地道:“嫂嫂,我知道您生我的氣,所以今天帶這些東西來,只不過是想表達表達我的一番心意。我還是希望嫂嫂能爲孩子們考慮,跟我們回府。如果嫂子實在是不願意跟我們一起住,我們也可將東塢院隔出來,另開一個門,這樣那三進院子也就成了獨立的了,你們進出也方便,也不用時時看着弟妹我這個糊塗人生氣。您看如何?”
“這……”李青荷看了看江凌,猶豫着便想答應。她本來就是個心軟的人,聽了張流芳這一大車話,早已不生氣了。想一想她的話,似乎也有道理。兩個孩子在這窮鄉僻壤,實在是不太妥當。尤其是江凌到酒樓做小二的事,更是讓她猶如割肉一般心疼。只是拗不過那孩子,家裡經濟狀況又實在太差,這纔沒阻攔。如果搬進江府,江濤可以專心用功唸書,江凌也可以過上千金小姐的生活,不用再爲生活拋頭露面、辛苦操持了。只要孩子好,她就算以後受點氣,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個家原本就是李青荷最尊,所以在外人的面前,江凌絕不會胡亂插嘴,擅作主張。而且今天張流芳來得蹊蹺,江凌也想知道知道她打的是什麼鬼主意。所以她立在一旁冷眼看張流芳表演,一直沒有作聲。卻不想不過三言兩語,李青荷就被她說動心了,江凌不得不開口道:“不必了。我們自己有家,用不着搬到別人家去。還有,我們只有叔叔,沒有嬸嬸,張氏你也不用在這裡說什麼對不起、糊塗之類的話,咱們不相干,用不着。”
說完,她又轉向江文緒福了一福:“叔叔,對不住了。別人家再好,那也不是自己的家,侄女我是不會搬家的。多謝叔叔的好意。還有東西,我們會靠自己的雙手賺錢買的,你們的東西還請拿回去。”
“凌兒咱們還是搬吧……”李青荷看着江凌,想勸勸她。
江凌打斷她的話:“娘,如果你實在想搬,那你們搬吧,我一個人留下就好。”她當然知道,李青荷不會留下她自己去江家的。只是不把話說重一點,實在要費太多口舌,也給張流芳看笑話。人活一口氣、佛爭一柱香。不管張流芳這次打的什麼主意,江凌都不會給她任何機會。
“我也不想搬,我也留下。”江濤看了看母親,也堅決地站地了江凌這邊。
李青荷想搬家,不過是爲子女考慮。按她自己的願意,那是寧死都不要別人施捨可憐的。所以聽了江凌江濤這話,她苦笑一下,對江文緒道:“不好意思小叔,我們都不搬。還有,東西也請拿回去吧。”
交手了兩次,張流芳在江凌手上吃了不小的虧,所以她也不敢去捋虎鬚,轉而去挑軟杮子李青荷,一步步攻壘:“嫂嫂,您真的不肯原諒我嗎?”說完,掏出手帕抹了抹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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