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洪的母親李雅在來南方的時候,睡眠就明顯地出了問題。本想着回到東北後,隨着環境的變化會有所改觀,誰想竟似落下了病根,越來越是嚴重。文錚帶着她也去了幾次縣裡的醫院進行檢查,可醫生的結論只是“睡眠障礙”。調理、治療了一段時間,李雅的情況始終起色不大。
自從到了南方參加工作以後,文洪也明白自己工作的特點,想着不要讓父母對自己有太多的擔心,所以對家裡一向都是“報喜不報憂”。前段時間自己被打入院的情況當然對家裡隻字未提。郭靜萍更曉得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哪裡又能夠未經文洪同意就把這消息告訴了公婆?
當文洪終於可以勉強上班的時候,他卻接到了父親的電話,說母親李雅已經確診是“肝硬化”。
這麼多年以來,李雅從未到醫院進行過體檢。原以爲來南方表現的睡眠問題,是環境造成的,誰想這一切都是肝臟的原因。前不久,李雅只感覺肚漲難受,這次到醫院一檢查,卻已經到了“肝腹水”的程度了。
聽到了母親的病情,文洪心裡 “咯噔”一下:母親的肝硬化已經到了晚期,病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沒有治癒的可能了,唯一的辦法是有使用藥物延緩,母親的生命似乎已經進入了倒計時。儘管身體剛剛可以走動,文洪還是放心不下,他匆匆地向單位請了假,對郭靜萍囑咐了幾句,便隻身回到了東北。
也許是見到大兒子回來了,李雅的精神狀態明顯地好轉起來。文洪陪着母親住了幾天的醫院,李雅的肝腹水竟明顯地消退了。見病情得到了控制,文洪這才扶着母親一起回到了家裡。
李雅進了屋,剛坐到坑上,卻突然問起了文洪:“
大洪,你怎麼走起路來有些怪模怪樣的,是不是腿腳出了什麼問題啊?還有,我在醫院裡就發現你的頭上有個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儘管文洪一再小心,不希望母親看出自己傷後剛剛恢復,可細心的李雅還是發現了。
文洪滿不在乎地一笑:“媽,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把頭也撞破了。不過現在完全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雅當然不信,追問道:“摔的?摔一下子哪有那麼厲害!你告訴我是不是辦案的時候出了意外?”
“媽,您猜對了。我在抓人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從牆上掉下來了。也怪當時天黑,自己一個沒抓穩,這纔出了意外。不過您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加倍注意的。”
不管老人家信還是不信,文洪也算是把這事給搪塞過去了。誰想時隔一天,李雅又提起了這個事,追問文洪究竟是怎麼傷的。文洪一聽就知道可能要壞事:自己忘記和郭靜萍通氣了,這次母親肯定是問過了她,這才舊事重提的。果然,對於文洪的解釋李雅有些生氣了,開口道:“我都問過靜萍了,她怎麼和你講的不一樣?不通你們兩口子要一起來騙我!”說罷,淚水竟流了出來。
文洪一見,心裡是說不出的難受。他又一次跪在母親的面前,含淚說道:“媽,不是我們兩個有意騙您,實在是因爲我這個工作特殊,不想讓您有太多的掛念。我的傷的確是因爲工作出了意外造成的。您想,靜萍和我是一般的心思,她又怎麼能直接告訴您呢?”
李雅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摸了摸文洪頭上的傷疤,似乎想要把它抹平了一般。
“大洪,媽成天對你這工作提心吊膽的,就生怕
你出了什麼意外。你也不是個年青的小夥子了,現在拖家帶口的,我那婷婷還小,你可千萬留神啊……”
“媽,我記住了……”文洪說罷,把頭埋在了李雅的懷裡,任由母親輕輕地撫摸着自己的頭髮,只感到這一刻竟是說不出的溫馨、甜蜜。
回到南方的家中,郭靜萍第一時間便詳細地詢問起婆婆的病情和後續的治療方案來。
文洪把大致的情況講完後,對郭靜萍說:“儘管母親治療、吃藥都是自費,但文洋家裡的收入也不算低,有我們兩兄弟在,這錢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郭靜萍考慮了一下,對文洪說:“弟弟雖然薪水不低,但畢竟是在東北,恐怕和我們南方的收入還有一定的差距。更何況,我們遠在南方,在老人身邊盡孝的時間非常有限,再加上你是家中長子,婆婆的醫療費用理應多承擔一些。這樣吧,我們每月匯去三千元錢,想必媽媽每天吃進口藥的錢也就夠了。你只管安心工作,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保證不會耽誤了大事。”
每個月三千元,這個數目對於正在供房的文洪夫婦來說,顯然會對生活造成相當大的影響。不過儘管夫妻兩人事先並沒有商量過,但他們心中卻不約而同地把老人的身體健康問題放在了第一位。文洪拉起郭靜萍的手,兩人四目相對,都是微微一笑。這微笑,也只有情投意合的夫妻,在感知了彼此心靈相通之後纔會由衷地表露出來。
“另外,你之前有好幾年的年休假都作廢了,從明年起,不管你有多忙,我們都要利用年休假的時間回趟東北,就是陪媽,你答應不?”
“行,我一定照做!”文洪答應得非常爽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