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洪少坤送回家之後,回到辦公樓,許律鴻有官司要接,趕緊回去,我和魏秦生也回到七樓,自己的工作室。
我上網和施雅琪聊天,她跟我說,如果這個犯罪團伙真的是當年我們遇到的那些人,那麼董韓民有可能就是他們的老大,一切行動都由他策劃,因爲從犯罪的手法可以看出,犯罪嫌疑人是針對下手的對象的心理特徵,掐住他的弱點下手的。
我對着電腦沉默着,董韓民爲何會走上這條不歸路呢?他缺錢?還是隻爲尋求刺激?或者是爲了報仇?
我是不是應該找車正恩試探一下董韓民這個人呢?也不知道她回來了沒有?最近幾天我都住在家裡,沒有過去。
我趕緊給車正恩打去電話,她剛好到家,準備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那好,晚飯我帶過去,你先休息吧。”掛了電話,我愣愣地坐着,我不知道我該如何開口,可我不能把真正的目的跟她說,我總要想出一個合理的說法的。
傍晚,魏秦生充當起我的免費司機,帶我到附近一家餐館買晚飯,然後又送我到車正恩樓下,他這纔回去。
其實有一個免費的職員也是不錯的,處處都方便,只是這樣我有些過意不去,免費的事情我總感覺欠他什麼。
魏秦生笑着說,“只要你以後對我多一點笑容,別那麼冰冷就行了,你知不知道,其實你笑起來很好看。”
我轉身走進大門。
推開門,車正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看起來有點憔悴,親人的離開難免悲痛,我把東西拿進廚房,再坐到她身邊去,伸手拍拍她的肩膀。
“正恩,節哀順變。”
車正恩苦笑,“我已經接受了。剛開始的時候我很難受,根本無法接受現實。可慢慢地,看着她安靜地躺在那裡,然後是送到火葬場,終於變成一把骨灰,我這下就算不肯相信現實,也沒有辦法,”她說着眼淚從眼眶裡滑落下來,我輕輕地抱住她,讓她在我的肩膀上哭泣。
“哭出來就好了,肇事者抓到了嗎?”我問。
車正恩搖搖頭,“我們沒有報警。”
我詫異,“爲什麼不報警?”
“韓民說那只是交通意外,不用報警了。”
董韓民爲什麼會這麼說呢?按理說即便是交通意外那也需要報警,有沒有賠償那是另外一回事。難道他知道是誰做的?我心裡隱隱感覺到那不是一場簡單的車禍。
“秦子,你在想什麼?”
我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什麼。”
“我們吃飯吧,我都一天沒吃飯,聞着你帶來的飯香,肚子餓得更厲害了,”她起身朝廚房走去。
我跟了過去,坐到她的對面,兩個人一起吃飯。“董韓民還好吧?”
車正恩看了我一眼,“你還是這麼關心他。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哭,但我知道他很難受,真的好難受,他比以前更沉默了,他爸爸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病倒了,我來的時候,他還沒有下牀,一直躺在牀上,韓民在照顧他。”
“畢業後,他在幹什麼呢?”藉着他媽媽死去的機會,我借勢打聽他的情況。我的心裡還抱着一絲希望,希望他和這些案子都沒有關聯。但我比誰都清楚,早在三年前,董韓民就已經參加了犯罪團伙,只是那時候我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他在一家公司上班,聽說工作還挺輕鬆,工資卻很高,一個月都能給家裡三千塊。”
“那是什麼工作呀?”
車正恩搖搖頭,“不知道,韓民那麼聰明,能有一份好的工作也是在我的預想之內的,”說起這個表弟,車正恩很是驕傲。
我看着眼前的飯,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我想見見董韓民。我擡眼看向車正恩,“正恩,能不能···”我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半垂着眼睛,“我想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就是我想見見董韓民,”我低着頭,等待她的迴應。我心裡很掙扎,我知道我這樣做對不起車正恩,可我只想幫幫董韓民,如果他能迷途知返,那就還有挽回的餘地,警察會看在他自首的份上,給他減刑的。
車正恩笑了起來,“這有什麼?我還以爲多大事呢,沒問題,這是包在我身上。”
“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跟他說,是我想見他?”我擡眼看着她。
車正恩曖昧地看着我,“秦子,你是不是對韓民有意思呀?”
我尷尬地擺手,“不是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故意不給她解釋得太清楚,這樣方便我打聽董韓民的事情。
車正恩笑笑,“其實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如果跟韓民在一起,我是最支持的,我一直希望你能跟韓民在一起,他那樣的人需要一個像你這樣懂得關心人的女朋友。”
“我們在一起會太沉悶了,”我實話實說。
“不會啦,韓民可不喜歡嘰嘰喳喳的人,好了,我剛好把錢包落在他家,晚上我讓他給我帶過來,”她曖昧地看着我,“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我有些緊張,不知道幾個月不見,他變成什麼樣子了?
吃過晚飯,我們洗了澡後就在客廳裡看電視,魏秦生給我打來電話。
“有什麼事嗎?”
“是。”
“什麼事?”
“我忘了跟你彙報今天工作室裡的情況,”他笑嘻嘻地說。
我錯愕,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既然是你唯一的職員兼守門,我當然要跟我唯一的老闆彙報工作室的情況了,”他清了清嗓門,開始他所謂的彙報。“今天一天下來,工作室裡接到了四個患者的預約電話,你已經安排在下個月初。另外沒有上門的客戶,”他故作思索地沉默了片刻之後,繼續說,“好了,一天的情況就這樣了。哦還有,我們中午吃了川菜,下午去吃冰,晚上我陪你···”
我好笑地翻翻白眼,打斷他的話,“魏同志,你這不叫彙報,是在提醒我一天都幹了些什麼事,免得老年癡呆,忘了自己是誰!”
他哈哈笑了起來,“是有那麼一點成分,不過主要目的是想跟你說說話。”
“那現在說完了嗎?”我問他。
“差不多了,如果你能再跟我說一聲晚安,今晚我會做好夢。”
“看在你一天的免費服務,我就勉爲其難地答應吧,好了,晚安,你可以掛電話了。”
“不行,還是你掛吧,”魏秦生像個小孩跟我討價還價。
我只好果斷地掛了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