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佔盡風情向小院。
我將自己埋在被子裡,程天佑走了進來,說,生氣了?
我不理他。他拉開被子,說,真生氣了?
他說,我錯了。
見他擔心了,我就搖搖頭,其實哪裡會生氣,女孩子嘛,臉皮薄的時候,總會彆扭那麼一下下。
我說,以後正經點兒。
他笑,摸摸我的腦袋,說,那就說正經的。想不想吃宵夜呀?親愛的姜生小姑娘。小安五歲,你三歲。
我說,不吃宵夜,會長胖。
他說,長胖不怕,手感更好。
我的臉直接拉長成了驢,說,說好的正經呢!!!!!!
他舉手投降,無比虔誠,說,好!我錯了。
他拉着我的手,說,來吧,姜小生,明天是2012年12月22日,據說是世界末日呢。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天明……
他一句“世界末日”,讓我的心突然痛了一下,如同被一把細細的針扎後再撒上鹽,尖銳無比,無邊無際。
他看着我出神的模樣,說,你。怎麼了?
我回過神來,看着他,突然笑了笑,我說,沒事,我想吃宵夜。
他說,你想吃什麼?
我說,羊肉串。
他說,你真會想。我去哪裡給你變一隻羊出來。
我說,你就是羊。
他說,你想吃我嗎?
我:咳咳。
他:呃……
那天夜裡,他給我烤魚,所以說,小安是天使。
小院裡,燃起的火,空氣裡,每一次呼吸,都帶着白白的氣。
我問他,我一直都沒問你,你是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
他擡頭,看着我,說,有一年,我們倆分開了,在湘西一座小鎮,遇到過一個女孩子,她告訴我,女孩子都喜歡男人做飯。所以,我就開
始留意學習了。
我說,哦,我還以爲你去藍翔技校學的。
他說,什麼?
我聳聳肩,解釋,學廚師哪家強,山東濟南找藍翔。
他用串着魚的樹枝敲敲我的腦袋,說,姜小生,你的關注點很不對好不好!
我不解,說,怎麼了?
他說,難道你就一點兒都不關心那個女孩子是誰!
我說,噢。我該關心嗎?
他說,對啊!和自己老公有關聯的女人你不關心,你老公很槍手好不好!別這麼沒心沒肺啊。
我說,好吧。那個女孩子是誰呀?
他倒傲嬌起來,斜眼瞧我,說,帶點兒誠意!
我立刻堆笑,諂媚地拍着手,說,小公子,大少爺,小程程,大佑佑,請問你遇見的是哪家姑娘?美不美?漂亮不?家住何方?姓甚名誰?你喜歡不?喜歡給你納回來當妾。小的我每天幫你們鋪牀疊被端茶遞水,現在夠誠意了吧?
他的臉跟被馬蜂蟄了一樣腫,說,我納妾你樂意啊?
我說,哈!小破心思被我看穿了吧!你才新婚半年啊你就想納妾,想造反啊!
他極無辜,說,你說的。
我氣結,說,我說的怎麼了?我說可以!你說就不行!
他笑笑,說,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我點頭,對!他笑,將烤魚在我眼前晃了晃,說,好大的醋味啊。
我撇嘴,說,纔沒。
月亮下。一個在忙着專心烤魚。一個在忙着專心沉默。
一刻鐘後。
——咳咳咳。
——怎麼了?
——她是誰?
——誰是誰?
——那姑娘!
——哪姑娘?
——程天佑!你!
他看着我,若無其事的模樣,但在我看來,這
表情簡直就是另一種解讀——“本來就是嘛,你看爲夫如此之帥,夜半還會烤魚,風流倜儻,姑娘本來就多……你不說明白點兒,我會想破腦殼兒的”,太欠揍了。
他將烤好的魚清了清灰,遞給我,說,慢點兒吃,有些燙。
我撇嘴,說,湘西小鎮的那個。我一面吃着烤魚,一面冷笑,說,湘西哎,這山有色水含情的地方……嘖嘖……
他漫不經心,說,噢——還想着啊。他低頭,撩撥着火堆,煞有介事,說,讓我想想啊。湘西,小鎮,青石路,煙雨天,攬翠居,吊腳樓,小鎮上的姑娘不要太多……
我撇嘴,說,嘖嘖。小鎮的姑娘都愛你。
他說,可不敢。小鎮上來了個男人整天抱着吉他在唱《西門慶的眼淚》,小鎮上的姑娘更愛他。
我說,謙虛啊。
他說,得低調啊。
這一夜,我們倆就像所有的情侶,拈酸吃醋地拌着嘴,明明極端無聊的事兒,卻做得有聲有色,樂此不疲。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不作死就不會死。
這話題原本就這麼打住了,我卻眼珠子轉了轉,小口小口地咬着魚,突然笑眯眯地看着他,慢吞吞地再次提起,說,做了這種事兒,可不是得低調嘛!青石路,煙雨天,在那個對着你唱《西門慶的眼淚》的男人面前,桃花三千,都成了庸脂俗粉了吧?
他的眼眸突然變得深邃,閃過一絲微微凌厲的光。
我還在埋着頭,嚼着魚,不知死活地說,官人你的愛好好特別哦。不過沒關係,大家是夫妻啦,你這點兒癖好,我咬咬牙還是能包容的,不過……男人和男人……怎麼……額……啊……你幹什麼啊?
程天佑一把將我拽了起來,直奔臥室,他明明在笑笑,卻是咬牙切齒的感覺,一字一頓,說,你不是想知道你男人和男人怎麼……我這就告訴你!
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