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仇深似海握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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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柳吃驚道:“怎麼,你要離開?”
沈如初眼風掃過,沒有理她,轉身打算離開,與這種自以爲是的小女人之間實在沒什麼交集,也並無話題。
“你好像並不喜歡我,難道是……因爲文旭?”翠柳笑道,完全是沒心沒肺的感覺,絲毫看不出她幾天前差點被人穿通了心肺。
沈如初看不慣她得意,道:“你怎麼不說是因爲你的品行問題呢?”這句話相當刻薄,甚至有些惡毒,無異於一箭正中要害,沒有半點回旋餘地——她的行爲在安陽城裡那是公開的秘密,以往有胡山海護着、兜着,誰也不敢當面說是非,如今大不相同。
翠柳的臉色果真很難看,蒼白中帶着一股死灰。
沈如初卻並不同情,還是那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我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你聰明,有學識,你能猜到我是被逼無奈,我有苦衷的……其實,我曾經很喜歡文旭。”翠柳輕輕道,“我真擔心自己挺不住,現在的傷勢反反覆覆,說不定哪天就去了,我不想把這句話憋在心裡。”
這纔是重點!
前一刻還雄赳赳地說要去暢春園與夜無常交換以求報仇,這一刻卻楚楚可憐地說自己可能會死,即便在得到自己肯定答覆的基礎上!
“文旭不在這裡,這樣的話等他回來且願意看見了再說也不遲。”沈如初冷聲道。
翠柳道:“同是女人,你就認了吧?你就是在吃醋!”
沈如初笑了笑。道:“這是我聽過有趣的笑話!你拿什麼來讓我吃醋?何況,我認爲你現在激怒我,並不聰明!除非……”
除非她想死……想到這裡,沈如初心下一沉。
翠柳帶着鼻音沉聲道:“你說得沒錯,我就是想死,我有時想,我這個人太悲哀了。這輩子最大的嚮往就是死亡,只是我想不能死……我要報仇!”
沈如初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好吧,我聽你說故事——你爲什麼這麼恨胡山海?”
翠柳的眼神瞬間迷離起來,道:“你真的願意聽?”
沈如初道:“你想說便說。我還有事。”
只是當翠柳用一種悲涼的調子說出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時,沈如初後悔了,這樣沉重的故事不在她承受的範圍內——她知道人心醜陋,卻沒想到醜陋至斯!
翠柳的祖籍並不在安陽,乃是出身江南,祖父是江南一處魚米之鄉州府的知府。後來因爲不懂逢迎得罪了上司,又因爲有一年治理水災不利而被貶黜到疆北成爲庶民——在來疆北的途中就在悲恨交加中死去。
翠柳的父親本來是個文弱書生,想考取功名讀書入仕。但當年皇帝下旨餘氏三代不得科考!
——這是沈如初第一次聽聞翠柳的姓氏,原來她的全名是餘翠柳。
無奈之下,餘父選擇了投筆從戎,就拜在胡山海的門下。起初只是一名普通的小士兵,後來因爲能寫會畫,又會彈琴助興,便被胡山海收在了帳下當近衛兵。
這近衛兵一當就是五年,雖說沒有前途,但因爲跟着副帥,不用衝鋒在第一線。相對其他兵種來說,是最安全的。在殘酷的連年戰爭中,活着就是所有人最大的奢望,所以,能給胡山海當親衛軍算是一件不錯的差事。
後來,也就是五年前,一場異常慘烈的戰爭連續打了幾十天,戰爭結束之後,餘家接到了餘父陣亡的噩耗,原因是爲保護胡山海。
沈如初點點頭,想必這便是民間傳聞翠柳之父乃是胡山海的救命恩人的消息源頭。
“可我父親根本不是爲保護他而死,而是被他殺死的!”翠柳悲憤地說道,恨不得從牀上跳起來。
沈如初冷冷地走到牀前,道:“你若再這麼激動,你就將這個故事爛死在你心中吧!”
“我說得不是故事,是事實!胡山海這個畜生,豬狗不如,天理不容!”翠柳恨道,但情緒卻平息了一些。
接下來照舊是惡俗的戲碼——胡山海藉着奔喪的機會強暴了餘母,想着幼女無人撫養,餘母忍辱吞聲地活着,但誰也沒想到那一夜風/流之後竟導致餘母懷孕,餘母羞憤難當,當即懸樑自盡。
胡山海做了一番排場,將翠柳收做義女,接進了自己府中,一時間賺進了好名聲——那一年翠柳十一歲。
當時胡山海看不上一團孩子氣的翠柳,但是在胡家好吃好喝的款待下,翠柳的身體漸漸發育,身材慢慢玲瓏有致,胡山海逡巡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漸漸增多。看似美好、富足的日子沒過多久,翠柳就被胡山海用強霸佔了身子。
“當時我哭天喊地,可是誰來管我?誰能幫我?”翠柳淚水漣漣,聽得沈如初不忍心,小心翼翼幫她擦了眼淚,道:“不哭,傷心對身體不好。”
她曾經一度想要尋死,恨透了胡山海,又憎惡自己的命運,但是又沒那個狠心,胡山海總是不失時機地威逼利誘,還承諾過幾年便娶她進門當正房。
“我想着,女人這輩子就是找個男人依靠,就算他不是東西,禽獸不如,好歹也讓我錦衣玉食地生活着,我怕再回到從前去過苦日子,靠父親微薄的軍餉生活,一家人勤儉節約,一年都做不上一身新衣裳!”翠柳道,眼裡流露出驚恐。
之後,胡山海便拿各種財物寶物來誘惑翠柳,又單獨在外給她買了一幢寬闊明亮精緻清雅的宅子,給她買了不少僕從。
這些僕從名義上是照顧翠柳的飲食起居,實際上是胡山海派來監視翠柳的,這胡山海雖說好色成性。生得五大三粗,像是個偉岸的男人,但本錢不大,而且牀上功/夫很不好,他擔心翠柳年少風/流,他又時常在軍中,在家時也不能讓她滿足。怕翠柳紅杏出牆,外出尋歡作樂。
事實上,翠柳的確耐不住寂寞,後來在一家茶樓遇見了一個專門替人謄寫文字賺取生計的讀書人,見他寫字漂亮。有幾分像餘父,對父親的思念讓翠柳對這個讀書人心生好感,一來二去,二人開始書信來往。
很快,胡山海風風火火地從軍中趕回來,命人將那個寒苦讀書人亂棍打死不說。還用盡各種手段將翠柳折磨得幾天下不了牀。
自此之後,翠柳才知道這宅子裡有胡山海的眼線,甚至可能全是胡山海派來監視她的人——她揮霍無度、揮金如土可以。唯獨不能接觸外人,尤其是男人。
後來,一次偶爾的機會,胡山海醉酒。說了一個驚天的秘密,說自己當年知道敵方派人刺殺自己,故意讓餘父睡在自己的營帳中,腦袋被敵軍的殺手割了去,完全是替胡山海而死——而這一切均在胡山海的意料之中,他甚至希望敵軍的殺手能夠得寵,這樣才能麻痹敵人。
如果說這件事讓翠柳與胡山海不共戴天的話。另一件事便讓她對其恨之入骨!
胡山海醉酒的時候什麼胡話都亂說,那一次他不但說到了餘父的死,還說起了餘母,笑言翠柳像餘母,但比餘母更年輕漂亮,還賣弄地說起了餘母身上的一處隱私——若不是有肌膚之親,如論如何也知道那個隱私的。
餘母怎樣的品性,翠柳自然清楚,若不是這個禽獸相比,餘母不可能會失身除了餘父之外的第二人!
翠柳當即大怒,但爲了套出更多的話,假意逢迎,勸着胡山海喝了更多的酒,胡山海得意之下,說出了當年強暴餘母的事情,還淫/蕩地說出了餘母雖然生養了,但身體肌膚依舊包養得好……
翠柳盛怒之下決定殺死這個滅絕人性的畜生,大概是胡山海那時命不該絕,就在翠柳將胡山海的近衛兵、眼線都打發下去的時候,胡山海的老婆領着幾個小妾和丫鬟過來,當即一頓叫罵吵嚷,翠柳被幾個嬤嬤狠狠抽打了一頓,差點破了相。
也正是因爲這個事情,胡山海與翠柳之間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才傳揚出去。
一羣女人將喝得爛醉的胡山海拖走,翠柳渾身是傷,在宅子中養了大半個月,大概是胡山海被他那些姬妾絆住了,所以這半個月沒踏入外宅半步。
翠柳的心裡像是種進了一顆仇恨的種子,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報仇!
終於有一次,她趁着胡山海行/歡正忘形的時候,她抽出枕頭底下藏着的剪刀,猛地刺下來,胡山海終究是行伍出身,身手不錯,力氣更是不小,身子一偏,剪刀落下來,只是傷了他一條胳膊!
胡山海問她爲何要殺他。
“他追問我,他待我這麼好,要什麼就給我什麼,頂着百姓的指指點點來見我,拋棄妻子也要和我在一起,爲什麼還要殺他——最可笑的是,他罵我良心壞透了!”翠柳苦笑道。
沈如初點點頭,嘆氣,道:“你就是從此被暴露的?他知道你不會放下這段仇恨,所以才決心殺死你?”
“你低估了他好色的本性,他還沒玩夠我,即便猜到我會報仇,但因爲我報不了仇、殺不了他,他會更加折磨我,更加開心。”翠柳猙獰地笑着。
沈如初突然覺得胸口喘不過氣來,像是被什麼東西裹住了,而且越纏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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