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完成了。”法陣中的風恆看着面前的閻羅果深呼了一口氣,在自己十二天的灌注下,這株靈藥終於達到了八百年的藥齡。
只見閻羅果外形與之前並沒有多少變化,唯一有變化的便是三個果實的顏色更深了,相較於之前的玉透來說,現在反而顯得有些渾濁,而這正是判定閻羅果藥齡的標誌,若這株靈藥能長到千年,那三顆果實會變得看起來如同一般的青果,毫無出奇之處。
大道自然返璞歸真,大多事物都有這個特性。
“前輩。”風恆來到千馳的修煉洞口,並不敢冒然進去,而是高呼了一聲。
千馳顯然是在修煉,風恆等了半晌也沒見動靜,正準備離開卻見山石移動,千馳臉色平靜的走了出來,風恆發現他的樣子最近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已經有了強弩之末的態勢。
“完成了麼?”千馳說這話的時候很平淡,並沒有想象中的激動。
往日這個時間風恆都在法陣中,而現在突然來找他,原因只會有兩個,一是出了問題,二是催熟已經完成,千馳一出門就看見風恆一臉淡定,所以立刻就猜到了答案。
風恆點了點頭,“幸不辱命。”
千馳一笑,“何時用藥?”
風恆想了想道:“弟子的使命到此算是圓滿完成,用藥的話前輩和門主定吧,不過爲免夜長夢多,最好是越快越好。”
千馳點了點頭,“去後堂吧。”
風恆答應一聲,與他一起來到後堂,見千門主可能去處理什麼事了,並沒有在堂中,此處又無其他弟子,風恆自然不可能讓千馳去叫,只有自己跑跑腿了。
說起來風恆自從進入這後堂之後還是第一次出來外面,心中有點像被從牢裡放出來的感覺,不由大大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氣。
後堂前面的院子裡依然是許多千門主的弟子在練習,當然現在又多了一個,自然是肖歡兒,她已經進來七八天,原本千門主的意思讓她暫住到後堂,但又怕引來無端猜忌,所以最後還是讓她和門中幾個師姐住一起,不過千門主的意思是等事情完結之後爲風恆和肖歡兒單獨安排一處居所。
風恆推遲不下只有答應,若是門中有人說什麼,只說肖歡兒是門主的乾女兒,有此待遇也就應該了,至於爲何不說風恆是門主的乾兒子,主要是風恆回丹堂後還是得保持低調,若這麼回去,誰敢教他煉丹。
肖歡兒多了個乾爹自然是高興無比,更何況這個乾爹的身份非同一般,而千門主也很高興,只說着等千芊醒來就讓兩人一起修煉。
肖歡兒性情本就活潑,整天在千門主面前左一個爹爹右一個爹爹,叫得千門主高興的同時,眼神中卻越發有了些難以嚴明的東西。
此時風恆一出來就見不少弟子在練功,而肖歡兒像是有些不高興,一個人坐在石階上發着呆。
風恆一笑,輕輕走了過去,本想矇住她眼睛逗她一下,但見旁邊那麼多人在修煉也不太合適,只笑道:“想什麼呢?”
肖歡兒唬得一跳,轉身看見是他,驚訝道:“你怎麼出來了?”
風恆一笑,“想出來就出來了唄,我又不是在坐牢。”
肖歡兒臉上像是有些憂鬱,只哦了一聲。
“怎麼了?是不是受欺負了?”風恆想摸摸她的頭卻礙於場面,只能規規矩矩的坐着。
肖歡兒搖了搖頭,“我乾爹是門主,誰敢欺負我。”
“那是怎麼回事?”
肖歡兒聞言一眨眼,豆大的淚珠就滾落出來,“我想爹孃了。”說完就捂着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風恆之前見識過她的‘哭功’,一時只覺無力,忙道:“好好的怎麼又想那些事,你看這裡那麼多人,別哭了,我不是答應替你報仇了嗎。”
肖歡兒一邊哭一邊搖頭,並不答話。
風恆見他有越演越烈的趨勢,更是心亂如麻,這回可不是上次,她要是在這裡放聲大哭,指不定引起什麼風波來。
好在肖歡兒倒也懂事,哭了幾聲便將頭擡了起來,風恆連忙幫他擦去臉上的淚水,一邊道:“這就是了,你這一哭要是給你乾爹看到,還以爲我欺負你呢。”
肖歡兒聞言若有所思,“要不我們叫乾爹去幫我報仇吧,你跟他關係那麼好,他肯定會答應的。”
風恆一笑,“哪有你想得那麼簡單,這世界比你想象的要複雜得多,且不說我能否請動他,就算能,他幫你報了仇又能如何,既然要報仇就得自己親自動手,手起刀落,咔嚓一聲將仇人的腦袋砍下來,那才刺激。”
風恆這麼一說,自己也不由想起唐瑄來,眉頭不禁一皺,心中只道必會有那麼一天的!
肖歡兒臉色好轉了些,“那你要什麼時候才能幫我報仇?”
風恆剛要說話,卻聽旁邊有人叫道:“雲兄。”
風恆轉頭一看,見是任言,忙笑着起身與他打招呼。
“真的是你!”任言見他在這兒顯然有些吃驚,“你怎麼會在這兒?”
“哦,我是...我是來看歡兒的。”
任言聞言竟然一陣搖頭,“連這個地方也能進來?我們之前真是看走眼了,想不到肖師妹竟然那麼大來頭,怪不得你當日不參加那第三項測試,搞半天你根本就什麼測試都不用參加都可以進來的,唉...真是....”
任言說完又是一陣搖頭。
風恆一笑,“我這吃軟飯的哪比得了你們。”
任言嘿嘿一笑,“這話我愛聽,不過你現在到底住哪兒?”
風恆一愣,“我自然是住丹堂。”
“丹堂?你說得是哪個門派的丹堂,我前幾天去丹堂辦事,本想找你出去喝一杯,可人家說你跟着堂中的一個管事出去辦事了,可能要十天半個月纔回來,後來我向山下種藥的弟子一打聽,人家說根本沒聽說有你這麼一個人。”
風恆笑道:“前幾天的確出去了一趟,至於種藥那弟子,丹堂很大,我去了那麼久認識的也就四五個人。”
“原來如此,那今日正好,走,跟我出去喝兩杯,整天呆在這裡都快悶出鳥來了。”
風恆一愣,“你不用修煉的麼?”
任言道:“修煉這種事是要看心情的,你別看他們整天在這裡修煉,哪天我心情好,修煉一天頂他們十天。”
“不是吧,你之前也是那麼修煉的?”風恆有些詫異。
“那是自然的,別囉嗦了,快走,反正如今你們都進來了,有的是時間親熱。”
風恆和肖歡兒聞言都是臉一紅,肖歡兒瞪了他一眼,“小心我把這話告訴師傅。”
任言嘿嘿一笑,“那麼可愛的小師妹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
肖歡兒斜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便扭過頭去不說話了。
風恆尷尬一笑,“其實我今天是奉丹堂長老之命來找門主辦點事的,所以...改日咱們再喝吧,明日如何?”
任言一愣,“你真的是來找門主的?”
風恆忙點頭,“你有看見他嗎?”
任言一奇,“你沒看見他?”
風恆搖搖頭,“沒有啊。”
任言一拍額頭,“我過來之前見門主就站在院門處,他好像還看見你們了,不過這會兒回後堂去了,我還以爲你膽子那麼大敢當着門主的面亂來,搞半天是沒看見?”
風恆眉頭一皺,“真的?”
任言一點頭就見風恆道了聲改日再聊便跑進後堂去了。
“喂....!”任言見他進去也是眉頭大皺,“那小子死定了,竟然跑進後堂去了。”
“哼!”肖歡兒怒哼一聲,“死了好,省得你整天叫他去喝酒,把他帶壞。”說完留下一臉無語的任言徑自走了。
這裡風恆一進內堂,果然見到千門主正與千馳坐在堂中聊天,頓時有些心虛,舉步走了進去,叫了聲“前輩、門主。”
二人應了一聲,風恆忙道:“弟子本來是出去找門主的,結果見歡兒在就與她聊了兩句,還請門主見諒。”
千門主一笑,“這些天你爲了千尋和千芊付出了那麼多,如今總算功德圓滿,正是該好好放鬆一下,這樣吧,等千尋和千芊醒來之後本座就放你們一個月的假,好好帶着歡兒出去玩玩。”
“嗯?”風恆一頓,“門主說笑了,能幫上忙是弟子的榮幸。”
千門主道:“無須見外,就這麼定了,到時候你們花費多少,直接到賬房報銷就可以,這也算是本座給你的另外一份酬勞。”
“這...弟子已經要了很多東西了,豈敢再...”
千門主打斷他道:“聽命便是,對了,這是你之前要的東西。”說完伸手拿出一個盒子遞了過來。
風恆也不拘束,謝禮後接了過來,將其放進了自己的乾坤袋之中。
千門主點了點頭,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陰沉,“剛剛我已經聽父親說了,如今萬事俱備,成與不成就看天意了。”
風恆一臉平靜,“門主放心吧,絕不會有問題,而且我還找到了治療水真源缺失的方法,到時候甚至連門主也可以一起接受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