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現令得他有些喜出望外,隨即一提氣,整個身子直接往前掙扎起來。
‘咔咔咔...’
一陣石頭碎裂的聲音頓時響起,隨即風恆就感覺自己重新回到了現實之中,不過眼前的景象卻令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只見自己正赤條條的站在一片暗紅色的石塊當中,這些石塊的形狀很特別,很容易看出它們之前肯定是某種流體,類似岩漿那樣的東西,不過現在已經冷卻,形成了條紋清晰的石塊。
而就在他的身後,赫然是之前那條氣勢洶洶的離龍,不過這會兒它顯然已經兇不起來,因爲它已經完全斷成了兩截,頭部連同前半截身子已經不知去向,僅僅留下後半截身子,而自己所站的位置正是它身子的接口處,至於周圍的石塊,根本就是它流出的鮮血。
風恆連忙拿出一套衣服穿上,隨即又看了看自己身後的人形坑洞,立刻知道了自己之前的遭遇,肯定是一路飛出之後恰好落在了離龍斷開的身子處,隨即就被它灼熱的鮮血所覆蓋,不過那會兒他身受重傷根本動彈不了,直到這血液冷卻之後才脫離出來。
令他有些驚奇的是目前來看自己身上的傷似乎已經完全好了,只不過渾身上下依然保持之前的赤紅色,看起來如同一個怪物。
“咕...”
忽然一聲叫聲響起,風恆就感覺自己懷中多了個東西,低頭一看正是之前那隻草雞,只不過它的樣子也有了些變化,身上的羽毛從之前的灰色慢慢變成了暗紅色。
風恆摸了摸它的頭,抱着它朝着不遠處一個巨大的洞口走去,很明顯之前自己和離龍就是從這裡飛出來的,他很想看看離龍的前半截身子和那隻火鳥上哪去了。
這洞窟的牆壁十分光滑,奇怪的是顏色也如同外面那些龍血一樣是暗紅色的,風恆用手摸了摸,發現上面竟然還殘存着驚人的熱度,不過他非但沒有被灼傷,反而覺得十分舒服,大概是之前在離龍的血中已經習慣了炙熱。
他一路往前,感覺周圍的火元素越來越澎湃,走了不久便來到洞穴的最深處,卻發現這裡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只有周圍的洞壁依然是烙鐵一般的顏色,整個石室中瀰漫着一股灼人的熱浪。
‘呼...’
一股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風恆就見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成了飛灰,連忙手一捂,抱着草雞就往外面跑去。
現在看來那隻火鳥和離龍的半截身子應該已經不在這裡了,風恆猜想它們或許已經不存在這個世間,至少那條離龍看起來是活不成了。
來到外面後他重新拿出一套衣服穿上,看了看不遠處的半截離龍才重重一嘆:“不管怎麼樣,我總算還活着...”
隨即搖搖頭,慢慢往離龍巨大的半截身子走去。
凱恩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一睜眼就發現自己依然坐在那個大浴盆之中,鼻子以下完全浸泡在冰涼的水中,而伊芙麗則十分不雅的躺在浴盆旁邊的地板上呼呼大睡,身旁還放着一個大木桶。
凱恩微微一笑從浴盆中走了出來,輕輕將她抱到旁邊的牀上,雖然這牀的正中間依然是一個人形的大洞,不過旁邊的位置還是隨便能躺下兩三個人。
伊芙麗顯然是真的累壞了,從頭到尾一點動靜也沒有,凱恩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微微一笑說到:“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還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從這一刻起,我將承認你的位置。”
伊芙麗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嘴角似乎洋溢着一個幸福的笑容。
凱恩見她沒有轉醒的跡象,起身拿出一套衣服穿上,原本想獨自出去走走,可看了看自己赤紅的皮膚又放棄了,以現在這副模樣出去,估計沒一會兒就會被當成怪物抓起來了,也不知道這紅色什麼時候能退去,要是以後都一直這樣,那幾乎就不用出去見人了。
說起來他的入會儀式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要是真的以這副面目出現,不知道那些人會有什麼想法,別的不說,自己這關都過不了。
直到中午時分伊芙麗才終於悠悠轉醒,一見他這個樣子也是驚愕了半晌,對於之前的事凱恩無法解釋,只能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伊芙麗目光閃動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也就不再追問,原本還計劃帶他去見一些人的,但他現在的樣子恐怕去不了了,伊芙麗於是叫來了幾個執事吩咐了一些事後就與凱恩在房中廝混,誰知這天險些要了她的命,要不是她躲閃的快,估計凱恩噴出的東西能將她直接融化。
伊芙麗看着地板上幾個被灼蝕的漆黑孔洞當場嚇得臉色慘白,凱恩也是深深的嚥了口唾沫,看樣子膚色倒是個小問題,可若是真的一直這樣,恐怕自己以後都不能碰女人了!
伊芙麗依然呆呆的看着那些孔洞,大概還在設想要是這些東西真的進入自己體內的話會是什麼結果,凱恩對此十分抱歉,唯有喘着粗氣說到:“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伊芙麗點點頭,連忙跑過去穿衣服,凱恩無奈的搖搖頭,也拿過自己的衣服穿上。
兩人正尷尬間,忽然聽到外面響起一陣明亮的鐘聲,凱恩將窗簾拉開一個縫隙向外看去,一邊疑惑的問到:“外面出了什麼事?”
伊芙麗臉上沒有絲毫驚奇神色,一邊梳理秀髮一邊平淡的說到:“沒什麼,只不過是城中舉辦一場婚禮,我原本想帶你去看看的,只是你這個樣子有點奇怪,出去怕嚇到人。”
凱恩笑着走了過來,“誰和誰結婚?”
伊芙麗將髮鬢挽起,嘴裡咬着一支金釵,含混不清的說到:“男的是萊特帝國的三王子,這個人說起來倒有些奇特,放着好好的王子不當非要當一位遊俠,據說他將整個人類世界都走了個遍,還揚言說要將獸族領域也走遍,甚至想去瑞文戴爾看看,至於新娘子...是個外來人,具體出身不詳,據說是他遊歷過程中偶然結識的。”
凱恩走到她身後,隨意拿起桌上的一支頭飾爲她插上,“確實有點意思。”
伊芙麗搖搖頭,“整個萊特帝國的皇室被這事鬧得雞犬不寧,他父親更是氣得差點當場將他殺了,不過民衆倒是很支持他們,大概都喜歡這種傳奇般的結合吧。”
凱恩眉頭一揚,“所以皇室和他父親就妥協了?”
伊芙麗臉色有些陰沉,“並沒有...”
“沒有?!”
伊芙麗沉默半晌才說到:“這位王子是個很倔強的人,爲了能和那個女孩舉行婚禮,他找來了不少人直接威脅皇室答應這門親事,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他父親比他更倔強,他私下派人給她賜了一杯毒酒,所以當王子回到家的時候,那個女孩已經死了...”
“嗯?”凱恩眉頭大皺,“那外面這場婚禮又是怎麼回事?”
伊芙麗的臉色也十分難看,“就是一場正常的婚禮,只不過新娘是個死人。”
“...!!”凱恩給驚得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個王子想幹嘛?”
“當然是示威。”伊芙麗回覆淡然,“他已經和國王斷絕了關係,並且揚言說要讓皇室付出代價,據說不少傳奇人物都趕來爲他助威,運氣好的話應該可以看一場熱鬧。”
凱恩微微一嘆,“什麼傳奇人物?”
伊芙麗一笑,“這只是民間的說法,其實都是一些小角色,並不能掀起什麼風浪,萊特帝國皇室與各個勢力之間的關係有些複雜,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並不認爲這些人會對他們構成什麼威脅,頂多失一些民心而已,但是到達他們這個層次,根本不會太在意所謂的民心。”
“不在意民心?”凱恩倒是一奇,“莫非那些人不懂得水能載舟也能覆舟的道理?”
伊芙麗轉頭看着他,“這話過於誇大了,或許在一些弱小的國家適用,但像萊特帝國這樣的國家,統治者已經不需要以愚弄或是哄騙的招數來換取民心。”
“什麼意思?”凱恩不太明白。
伊芙麗起身爲他拉了拉衣領,“事物都有兩個面,國家也一樣,當好的一面遠遠大於壞的一面的時候,民意自然就不會再彷徨,作爲一個萊特帝國的人,就算你知道皇室或是其他一些家族再怎麼腐敗,但你依然會爲生在這樣一個強大富足的國家爲榮,換句話說那些人雖然腐敗,但並不代表他們沒有爲這個國家的強大做出貢獻,所以王子的意願並不能左右什麼,甚至我還可以和你打個賭。”
“賭什麼?”
伊芙麗一笑,“賭幾個月後這事的發展,我打賭不出意外的話要不了多久這事就會變成另一個樣,皇室會被重新標榜,而王子則會成爲一個悖逆家族的不孝之子,被民衆唾棄。”
凱恩一臉無語,“這就是所謂的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