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上海，一個高瘦，滿臉鬍渣的老人正心急如焚的守在電話機旁，老人不會用電話，都是別人主動打過來的。老人把玩着手上包漿極好的金剛菩提子，力度越來越大，終於直接扔到了地上。
“入孃的，李文熙那個小兔兔怎麼還不打電話過來？”老人狠狠地罵道。按照慣例，李文熙應該每過十分鐘就打電話來彙報一次情況，而現在距離上一次通話已經過去了14分鐘，這由不得老人不着急。老人走到門前，看着正在和自己孫女玩耍的副官鄭濤，一個茶杯就砸了過去，剛好命中鄭濤的手臂。
“哎呦！”鄭濤吃疼地喊道，“老爺子又有什麼不高興嘛？拿我來開刀。”
“你這小兔頭還有心思玩，出大事了！”老人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鄭濤立刻會意，臉色驟變，站起身來：“是不是文熙那邊出什麼事了？”
“我呸！把你的臭嘴閉上，還沒確定呢！”老人又撿起一塊石頭扔了過去，鄭濤傻傻不知迴避，就又被砸到了手。老人多麼害怕出事啊！第一任保護凌伊的就是老人的老師，老師把這項任務傳給老人，那麼在老人眼裡，凌伊就不是一個生物了，更像是老師的傳家寶！如果這個傳家寶出了什麼差池，老人下到陰曹地府就是被千刀萬剮也不過分呀！
“文熙上一個電話說自己還沒出湖南，你趕緊聯繫當地的武警部隊前往看看有什麼事，具體地點你自己翻電話記錄，老子不記得了！”老人已經是被氣昏了頭。鄭濤卻還沒出發，看起來頗有些爲難：“這樣不好吧？讓地方來干涉這些事情，萬一被社會知道了點什麼……”
“你個小兔頭就是慫！什麼場合幹什麼事都不知道！人都沒了，還管這些幹什麼？”老人咬牙切齒地說。鄭濤也不好說什麼了，趕緊去傳達命令。老人看着鄭濤的背影，，他俯下腰，抱着孫女：“妍妍，你看剛纔那個哥哥是不是小兔頭？”
“小兔頭……”妍妍重複着爺爺的話，咯咯笑着。
“妍妍爺爺害怕呀，爺爺做錯了事。”老人接着說道，偷偷地流下了幾滴淚。妍妍也有些傷心，伸出胖乎乎的手抓住老人的手指：“爺爺不怕，妍妍保護爺爺。”
“不怕，不怕……”老人一遍又一遍輕輕撫摸着孫女的背。
半小時後，鄭濤拿着手機急匆匆地趕了回來，看着坐在石墩上駝着背的老人，說話也有些磕磕絆絆了：“老爺子，文熙的電話。”
“拿過來！”老人一個箭步衝過去奪過電話，電話那頭試探地問：“老，老師？”
“是我陳啓洛。”老人硬氣地說。發出了重重的嘆息
電話那頭立刻就崩潰了，帶着哭聲：“老師，你槍斃我得了！”
“別給我說這些廢話，發生什麼了？”陳啓洛心頭一沉，有些喘不過氣，自己最不想看見的事情看來還是發生了。
“我們遭遇了襲擊，淩小姐跟他們走了。”
“是聖所幹的嗎？”老人重重地喘着氣。
“不是，是淩小姐自己主導的一個妖族的新興團伙。”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我不是叫你無死角監控她嗎？怎麼會讓她有和妖族單獨相處的機會？還建立起了一個組織！你們這種能力還不如朝陽區大媽！”老人氣憤填膺。
李文熙沒有回答，老人又問：“有人員傷亡嗎？這些事情沒有讓地方知道吧？”
“沒有人員傷亡。至於地方武警，我跟他們說是運鈔車被劫，叫他們不要做聲。”李文熙說，“淩小姐還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讓我打電話給她，約個地點商量新的合作體系。”
……
“那就跟着他們去做。”陳啓洛感覺胸口一陣絞痛，留下這句話後，便把手機一摔，惹得鄭濤胸口也一陣絞痛。
“你幫我去聯繫聖所那些狗腿子。”陳啓洛沉默半響後說。
“是！”鄭濤急於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只留下老人頹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