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成空當時看癡了,應九州注意到了這個小孩看自己的眼神,先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隨後嫵媚地笑了笑,他特地找了一張臨近展臺的桌子坐下,拿起手上的鑲金菸斗,吸吐一瞬,頓時整個舞廳入雲裡霧裡,引起了旁邊人的側目。
“應先生,我們這裡,不能抽菸。”應九州一旁的是黑幫派來照顧應九州的服務,名爲小野哲瀚,他規勸道。
“哦,如果人家就要抽,你能拿我怎麼辦?”應九州吐出一個菸圈,打在小野哲瀚的臉上,“人家可是你們的大客戶,你可不能把我弄得不開心哦。”
“對不起。”小野哲瀚用聽得彆扭的中文說道。
應九州沒有搭理他,而是拿起摺扇輕輕搖動:“展臺上面那些孩子,是什麼?”
“貨物……奴隸。”小野哲瀚想了想道。
“哈哈,哲瀚君,我要是買上那麼一兩個,你年前大采購的時候能夠有多一些錢去買東西嗎?”
“應先生說笑了。”
“那個男孩,帶下來我看看。”應九州擡手往鍾成空的位置指了指。“是!”小野哲瀚立刻會意,讓人將鍾成空帶到應九州面前,應九州蹲下來,拍着鍾成空的肩膀,嘖嘖讚歎:“真可愛啊!你會講中文嗎?”
“會的,他就是中國人。”小野哲瀚回答道。
應九州扭過頭來,笑着對小野哲瀚說:“哲瀚君,你話太多了。”
“對不起!”
“你看,又說話了。”應九州笑道。隨後,小野哲瀚突然面露痛苦,不停發出嚎叫,像一隻待宰的豬。
“哲瀚君,我給你的茶,你不會真喝了吧?”應九州笑眯眯地說。這時進來兩位保安,將小野哲瀚帶走了,過了不久,又有一名女人進來,一聲不吭地坐在應九州旁邊。
“說幾句中文給我聽聽吧。”應九州笑着道。
鍾成空不敢做聲,只是怯怯看着應九州。
“說啊。”應九州鼓勵道。
“姐,姐姐。”
“啪!”應九州一扇子打在鍾成空的臉上,可是仍帶着笑意,成空立刻就破了相,“我可不是姐姐哦,長頭髮的可不一定都是姐姐。”
鍾成空想哭,但立刻被應九州制止:“你如果哭了,我就是看不起你了。”
鍾成空鼻子很酸,但終究還是沒有哭。
“很好,乖孩子。”應九州讚許道,隨後問身旁的女人,“他多少錢?我買了。”
“社長說應老闆是我們的朋友,想出多少錢都可以。”那女人顯然是看到了小野哲瀚的下場,根本不敢多說話。
“嗯,好,那給你們十萬日元吧,6000多塊人民幣呢。”
說到這裡,應九州旁邊的日本人突然拍桌而起,指着應九州就開始罵日語。應九州臉上含笑,問女人:“他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啊。”
女人渾身發的抖,顯然是不敢翻譯。
“說。”
“他說,他說您是東亞病夫,還說您是戀童癖。”女人說完立刻匍匐在地。
“嗯……我覺得你沒有說完整啊,他罵了這麼久。”應九州說着站起身,牽着鍾成空的手離開了,走過昏暗的走廊,那隱藏在深處的黑暗離鍾成空越來越遠,帶領他走着的這個少年,高貴而又神秘。當呼吸到第一口新鮮空氣時,鍾成空就有一種感覺,噩夢結束了。
應九州突然轉過身,又把鍾成空扭過身去看那關押了自己一個星期多了的舞廳。“看着,這就是你的過去,很骯髒。”應九州在鍾成空背後說道。
“我容不下骯髒。”應九州說完,從腰間解開一個布袋,從裡面拿出一個玉璽。“捧着它。”應九州道。
鍾成空照做了。
“跟我念,庸夫之怒,以頭搶地爾。”
“庸夫之怒,以頭……搶地爾”
話音剛落,整所舞廳像是先從上面被擠壓了,壓扁,隨後炸裂開,開始燃燒起來,像是煙火般燦爛。過路的人失聲尖叫着,在這些普通人的眼裡,這間舞廳不知爲何着火了,得趕緊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