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皖兒聽着,臉色不斷變化,末了,款款道:“看來我真是要步步留心了。小王,謝謝你。”
“太太……”辭新看着美人悽寂的表情,心下難受,“您不該在這裡。”
“不在這,我去哪?”錢皖兒長嘆一口氣,笑道,“時候不早,你回去睡吧!聽你爺爺說你是上學的,外面若有什麼新奇的玩意,你就幫我留一個,託王爺爺給我,好嗎?”
“自然。”辭新笑道。
……
抗日戰爭,北平淪陷。錢皖兒一家南下。北京的生意由王光宇照看。辭新哪裡耐得住這樣的寂寞,加上北京危險,於是錢皖兒夫家前腳剛走,後腳辭新便找門路將能出手的東西倒賣一空。拿了錢,走水又走陸到了上海,接着又到了重慶。雖然錢皖兒難找,但錢府好找呀,找到***長錢部長,表明自己是他親家的家僕,現在身上可帶着大筆的財產。錢部長一聽自然是高興,辭新給了一筆錢,錢部長便讓他安心在重慶住着,錢皖兒他來負責找。
不久,就有一僕人找來了,見了辭新,恭敬說道:“王管家,您南下啦,可算是安全。老爺,少爺都在雲南,就是不方便過來的,叫我先來問候您。”
“太太他們怎麼樣?”辭新哪裡管那些狗屁少爺的,只是問道。
“少爺太太他們都很安全。”那小僕人漫不經心回了一嘴,“王管家,您家人呢……”
“託付給了幾個故友。”王光宇的家人?他們去哪了我怎麼知道,他們死了又關我什麼事。
小僕道:“王管家果然是忠心耿耿啊!獨自一人南下尋找老爺,實不相瞞,老爺那邊現在已經是捉襟見肘了,僕人都辭掉了好幾個,聽到王管家來了的消息也是很高興,不知王管家現在手上有多少現錢?”
“和你說幹什麼?你配嗎?”辭新拿起茶杯慢慢品茶,通過方纔那幾句話,他知道錢皖兒夫家那邊經歷了這場戰亂已經是油盡燈枯了,再也支愣不起大家的風範。難怪錢皖兒她爸對自己的親家怎麼不感冒,只在乎辭新兜裡的錢。小僕連忙賠笑:“小人當然是不能讓王掌櫃開這個金口了,只是老爺那邊有吩咐,要小的先帶筆錢回去週轉。”
辭新內心暗笑,這錢進了我的口袋,當然就是我的,怎麼還有往外掏的道理?辭新本想直接拒絕,奈何太想見錢皖兒了,便說道:“這樣啊!我想想,也不能夠是單憑你的話,我就把姥爺家的錢都交出去,這樣吧,我派一個人隨着你帶一部分錢去老爺那先供週轉,若還要錢的話,就讓少爺和少爺夫人親自來,我也好相信。”
“王管家是忠厚人,深思熟慮自然是對的。”僕人立刻討好道,畢竟這位纔是現在真真正正的米飯班主了,那邊那幾個老爺少爺又算個屁!
就這樣,辭新去找錢部長,知曉有要去雲南辦公的人,便將之前的事囑咐了一番再給那些錢讓他倆出發,這件事罷了。辭新本想自己去走這趟路,可實在是找不出第二隻妖來扮演王光宇了,只好作罷。
又過了幾個月,此時,戰局已經很緊張了。錢部長早已離開了重慶,辭新擔心錢皖兒找不到自己,由此死也不走。每天大多數時間在防空洞裡度過,還有人興致大發寫了副對聯:見機而作,入土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