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袍老者心底嘲笑。
蘇放還沒動靜,保持原有姿勢。
誰也沒發現的是,蜷縮在牀上的秦老,慢慢的,慢慢的,不再顫抖了。
一縷陰冷的氣息,也在這時,從秦老嘴裡鑽出。
蘇放不動聲色,將之控制在掌心。
隨後,又過了差不多三分鐘,蘇放才收回手掌,看向秦飛羽一行人,開口道,“沒事了。接下來幾天,多吃一些補身體的東西就行。他這幾天,精氣神消耗的都很大。”
“好的,多謝蘇先生!”
秦羽菲聞言,恭敬感激道。
“這……這就好了?”秦飛羽不信,看看蘇放,又看看躺牀上一動不動的秦老,面露疑惑。
“爸,你感覺怎麼樣?”秦飛羽母親直接撲到牀上,小心翼翼看着秦老。
怎麼樣?情況更差了唄!
道袍老者心中嗤笑,把手放在腦袋上,一動不動,也算治療、驅邪?
特麼的,要是邪氣那麼容易驅除,也不會有什麼天師道長了!
道袍老者一臉幸災樂禍。
也就在這時——
“我怎麼了?”
牀上,秦老忽然幽幽睜開眼,茫然的看向四周。然後,見着一臉愁容、紅着眼睛的秦飛羽母親,又看看秦羽菲兄妹,不由一愣。片刻後,疑惑道,“你們這是怎麼了都?”
“好,好,太好了!”
秦飛羽母親聞言,喜極而泣。
“真的好了。”秦飛羽亦滿臉激動。
“爺爺,你終於好了,這次多虧了蘇先生,要不是他,爺爺你的病,不知什麼時候纔會好。”
秦羽菲一臉亢奮的上前幾步,給秦老,介紹蘇放道。
童畫沒開口,僅是鬆了口氣。
成功了!
我老公最帥!
一出手,立刻就能治好!
童畫既興奮又激動。
魁梧保鏢沒想那麼多,僅是一臉崇拜的看着蘇放。
然而,道袍老者卻傻眼了。
“不……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道袍老者身體僵硬,心中大吼,“這怎麼可能?秦老的情況,沒有真正的天師出手,怎麼可能治的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啊啊啊!”
只是把手放在腦袋上,放了半小時。
秦老身上的病,就忽然變好。
這不可能!
道袍老者說什麼,也不肯相信!
老頭不信,陷入抓狂。其他人則興奮、激動不已。
尤其是秦老聽到,是蘇放救了他,忙在秦飛羽母親的攙扶下,哆嗦着坐起來,感激涕零道,“謝……謝謝蘇先生,蘇先生的大恩大德,我秦家沒齒難忘,蘇先生日後,如果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就算要了我的這條老命,我也會拼命做到!”
秦老真誠感激。
這幾天發生在身上的事情,只有秦老自己最清楚。
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無數骷髏、厲鬼,尖叫着撲過來,抱着自己啃噬。
那種不是真實,卻堪比真實的折磨,秦老快要瘋了。
他根本不敢睡,一睡就是可怕的噩夢。
但人不睡怎麼行?
尤其是他這個七十多歲的老頭,精神本就不怎麼好。
結果,就是一天比一天痛苦,一天比一天抓狂。
有時候,秦老甚至恨不得拿刀抹了自己脖子算了。
只是,他怕,他怕死了後,也擺脫不了這個噩夢!
直到前一刻,蘇放緩緩將陰暗氣息,裹挾着逼出體內後,他才慢慢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這一場噩夢,終於走到了盡頭。
爲此,對蘇放,秦老現在抱以最狂熱的崇拜。
人越到老,越怕死。
秦老退休之前,是省裡的四號。論地位,論人脈,在省城政界很高。有他在一天,秦家就能多安穩一天。
秦羽菲兄妹的父親,現在在江南省省城下面的一個地級市,擔任一哥。
如果秦老活着,最多兩年,就能進入省裡。如果秦老死了,那再過十年,也不一定能進省城!
蘇放救了秦老,等同於保全了秦家。這讓秦老,如何不感激。
他的這個表現,看在秦飛羽眼裡,秦飛羽感慨之餘,也滿心歡喜。
而秦羽菲,則滿臉興奮。
“免了,我比較感興趣的是,你大腦裡的邪氣,是從哪得來的?”
蘇放淡然道,“這種層次的邪氣,絕不是從墳頭路過,就能沾染上的。”
現在還在他掌心的那縷陰暗氣息,可以說非常邪門!
“邪氣?”
秦老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恐懼道,“沒錯,我身上肯定沾染不乾淨的東西了。那邪氣,不出意外,應該是從工地上來的。”
“工地?”蘇放眼睛一亮。
“我想起來是怎麼回事了!”
聽到工地,秦羽菲恍然醒悟,接過話題,說道,“是這樣的,蘇先生。我們秦家有一家地產公司,前段時間,接手了一塊地,投入改造,準備建成小區。”
“可沒想到,那個工地剛開工半個月,就鬧鬼。當時,我們以爲是工人偷懶,故意要挾。我媽安撫沒用,爺爺生氣之下,不顧身體,跑去親自試驗。回來後,一開始也沒事。可後面就突然發病,一直不敢睡覺。”
“之前,沒有想到工地,現在想想,只有那個地方,纔會讓爺爺忽然得病。因爲爺爺出了事,工地我們也暫時封了。外人才不知道,那裡的情況。”
“沒錯。”秦老點頭,恐懼道,“工地那裡,肯定有問題!”
秦老之前身體很健康,雖然七十多了,但一直堅持鍛鍊,早上打太極拳,晚上修不動禪。身體機能,調節的非常好。
這種情況下,聽到自家公司的工地鬧鬼,說什麼也不信,親自去了一趟。
沒想到,就此得病。
“這樣啊。”蘇放沒什麼表情變化,沉吟片刻,開口道,“源頭既然是工地,那就帶我去工地看看。”
“現在嗎?”秦羽菲詢問。
“嗯,現在。”蘇放點頭。
“好。”秦羽菲聞言,應道,“我這就安排。”
說完,轉身走出房間。
蘇放跟在後面,童畫也起身離開。
秦老見狀,忙喊道,“蘇先生,千萬要小心,那塊地非常詭異!”
“嗯。”
蘇放點了點頭,出了房間。
道袍老者看見眼裡,忙跟在後面。
“站住!”
秦飛羽一聲低吼,攔住他去路,黑臉道,“你個騙子,不交出錢,別想離開這裡!”
“我……我交,我交!”
道袍老者無奈,不得不低頭,乖乖交出已經收了的一百萬出診費。
……
這邊。
蘇放在秦羽菲的帶領下,和童畫一起,前往省城西面,靠近郊區的一片荒地。
荒地四周,搭建了一圈圍牆,不讓人看見裡面情況。
入口大鐵門合攏,只有一個老頭,在門口附近搭建的簡易鋼板房裡,負責看守。
蘇放三人到來,老頭很吒異。
但也沒說什麼,有秦羽菲在,恭恭敬敬的打開大門。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大鐵門打開的剎那,一陣陰冷的寒風,猛地從裡面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