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薛慶看着正牛飲潑玉養神茶的男子道:“我倒是好奇,你這位泰安府五大鎮撫之一的青蛟鎮撫使不呆在泰安府享福,跑來大河城一窮鄉僻壤之地作甚!”
被薛慶稱作青蛟鎮撫使的孔蛟眉頭一挑道:“我來此作甚,難道先生心中不清楚嗎?”
薛慶緩緩將茶水放下,看了孔蛟一眼道:“大河城有象徵着帝君位格之異象顯現不假,可是對方是什麼來路,是何性情誰也不清楚,你這位代表了大燕的鎮撫使別一個不小心爲大燕皇家招來一位帝君的敵視纔好,否則的話就是北陵王也保不下你!”
孔蛟輕笑道:“多謝先生提醒,在下知道其中厲害關係的。”
淡淡瞥了孔蛟一眼,薛慶沒再理會對方,顯然是不怎麼想搭理孔蛟這位明顯代表大燕朝廷的人。
泰安府五大鎮撫使,其餘四位皆是出身於泰安府最強的幾大勢力,唯有孔蛟出自皇家宗王之一的北陵王門下,所代表的是大燕朝廷。
孔蛟微微搖頭,神色鄭重的看着薛慶道:“先生,北陵王殿下誠邀您再度出山,共同踏平千峰山這一魔窟,到時候所得之寶物,先生可取一成,如此即可伏魔得寶,又可一雪前恥,報得先生當年被千面大邪神所傷之仇,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薛慶聞言頓時眉頭一皺,一股森然的威勢油然而發,整個茶鋪瞬間化作魔窟一般,一尊可怕的白麪童子神倏然出現在薛慶頭頂,森白的瞳孔死死的盯着孔蛟。
身爲第四境巔峰,距離第五境只差一步的堂堂泰安府五大鎮撫使之一的孔蛟身形瞬間凝滯,無法動彈一絲一毫,額頭之上冷汗直冒,心中不禁生出無限的後悔,自己怎麼就竟然忘了千峰山一戰是眼前這位煞星的忌諱,幹嘛去接這個替北陵王傳話的苦差。
感受着籠罩自己的可怕神威,尤其是被薛慶體內顯化而出的白麪童子神森白的雙眸盯着,孔蛟只覺對方一念之間便能夠將自己碾死當場。
想到對方百年前便已經是第五境巔峰的存在,千峰山一戰遭受重創,不少人都以爲薛慶可能就此頹廢了。
而重傷的薛慶也不知何時離了泰安府城,隱居於大河城這一窮鄉僻壤之地,久而久之,百年時光一晃而過,泰安府不少人早就已經忘記了這位當初名動泰安府的人物。
不曾想對方在不聲不響之間竟已恢復了往日威勢,難怪北陵王會讓他帶話給薛慶,邀請其一同征伐千峰山,感情北陵王已經知曉薛慶傷勢全復,甚至更勝往昔。
只是苦了自己,觸碰到對方的禁忌,萬一被對方隨手捏死,恐怕北陵王那裡也未必會替自己討什麼說法啊。
就在孔蛟後悔不迭以爲這次可能凶多吉少,會被這位喜怒無常的煞星捏死之際,原本籠罩在他身上的恐怖壓力頓時消散,宛如地獄一般的店鋪也隨之恢復正常。
一個聲音突然自門口傳來道:“薛先生,方纔一時疏忽卻是忘了告知先生在下如今住在順安坊三家衚衕。”
來人不是黃淮又是何人,就見黃淮走進店鋪之中,將一份文書遞給略帶驚訝的薛慶面前道:“這是一份欠款文書,還請先生收好,在下定然會盡快將金子送來!”
眼神之中閃過幾分愕然之色,隨即就聽得薛慶看着一臉正色的黃淮大笑起來。
“小友何須如此!”
黃淮卻是認真道:“家父一直教導我,人要言而有信,先生信我,那是先生德行高尚,胸襟可納天地日月,
但是小子卻不能連一紙欠款文書都沒有,所以務必請先生收下。”
一旁坐在那裡的孔蛟聽着黃淮的聲音宛若天籟一般,整個人坐在那裡額頭之上依然殘存着冷汗,此時看着一臉笑意,同黃淮談笑風生的薛慶,他都有些不敢相信前一刻對方差點置他於死地。
尤其是聽到黃淮竟然稱讚薛慶德行高尚、胸襟可納天地日月,孔蛟只覺得自己像是在聽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誰不知道薛慶喜怒無常,旁人可能無意之間的一句話就會觸怒對方招來殺身之禍,這樣的人要是都稱得上胸襟可納天地日月的話,那這世間可就多的是胸襟開闊之人了。
只是薛慶此刻所展現出來的令人如沐春風一般的氣場卻是看的孔蛟如在夢中一般。
以他對薛慶的瞭解,一般人可入不了對方的法眼。
孔蛟下意識的打量着黃淮,然而他再怎麼看,黃淮也不過是一個年過二十方纔築基成功的普通人,哪裡有什麼值得薛慶另眼相看的地方啊。
“難道是我眼拙,亦或者是這小子運道好,有什麼地方得了薛慶這喜怒無常的老傢伙的青睞?”
孔蛟心思轉動,卻是不敢動彈,一直看着薛慶與黃淮談笑風生,收下黃淮送來的欠款文書,待到黃淮轉身離去,原本面對黃淮之時滿臉笑容的薛慶緩緩轉過身來,笑容盡去,神色冷漠的看向孔蛟。
感受到薛慶的目光,孔蛟心中一緊,下意識的想要開口求饒,不過這會兒薛慶卻是冷哼一聲道:“今天算你命大,若非黃淮小友,你這會兒已經死了!”
孔蛟聞言一顆心總算是落了下來,忙衝着薛慶顫聲道:“多謝先生饒命……”
薛慶一揮手道:“給我告訴北陵王,他想踏平千峰山那是他的事,但是還請他不要攪擾了薛某清淨。”
孔蛟連連點頭道:“在下一定將先生的話帶到!”
薛慶盤膝而坐,悠然沏茶只是冷冷道:“滾吧!”
孔蛟忙不迭的出了茶坊,踏出茶坊,明媚的陽光照耀在身上,想到方纔的經歷,只覺一陣後怕,甚至都不敢在茶坊前停留,急匆匆的離去。
帶着一罐價值數百萬的潑玉養神茶,黃淮不禁想着要如何才能夠在短時間內獲得一大筆進賬。
正思量間,前方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上神,這是我們家一年下來所積攢下來的香灰,您給看看!”
黃淮循聲望去,就見前方一處店鋪之前,幾道身影正一個個的捧着一個偌大的罐子排着隊。
一名身着大河門弟子服飾的中年人將說話之人奉上的罐子接過,掃了一眼罐子內的香灰,掂量了一下衝着身邊的一名手下道:“給他取百份下品香燭,五兩紋銀。”
邊上那人立刻便將一捆早就準備好的香燭以及五兩紋銀給了對方。
那人接過香燭以及銀子謝過大河門弟子後臉上洋溢着幾分歡喜之色匆匆離去。
在黃淮遠遠的注視下,排隊的那些人全都是拿積攢的香火來換取香燭以及銀錢的。
見此黃淮不禁一臉感慨:“沒想到香灰還能拿來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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