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佛光四溢,恍如佛陀在世一般的佛祖金身像佛光倏然消散不見。
繼而出現在黃淮手中的只不過一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金身佛像,一切的神異盡皆消散,再不復先前的煌煌異象。
不單單是鎮壓掌中佛國兩尊神魔的佛光消散,就連佛祖金身像雙掌合十之間所瀰漫的火光也是隨之不見。
如果說原本佛祖金身像鎮壓兩尊神魔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迸發的火山一般,那麼這會兒卻是一切都沉寂了下去。
見此情形,黃淮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還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不用擔心現世無法鎮壓兩尊神魔,再將其帶回異世了。
不過黃淮心中一動,目光落在手中的佛祖金身像之上,在其心眼觀照之下,黃淮便見一尊渾身散發着佛光的佛陀手掌之間鎮壓着兩道身影。
然而無論是佛陀還是手掌之間的那兩道身影此刻全都沒有一絲的反應,就如同定格了一般。
神庭、神宮之中,藉着黃淮的目光看到這一幕,二郎顯聖真君、關聖帝君幾尊神聖也是齊齊放心下來。
黃淮四下打量了一下四周,他此時正身處倉庫之中,倉庫內堆積了不少的香灰以及收集來的神像,並沒有其他人存在。
帶着金身佛像,黃淮大步出了倉庫,很快便來到了位於倉庫邊上的車庫當中。
小心將金身佛像放在副駕駛之上,啓動車子,車子呼嘯駛出車庫。
回到別墅,黃淮將金身佛像小心的放在神案之上。
看着眼前這一尊金身佛像,黃淮沒有遲疑,當即盤膝而坐,這麼一坐便是一天一夜的時間。
可以說黃淮的目光在這一天一夜的時間當中幾乎就沒有離開這一尊金身佛像。
雖然說內心之中已經確定了現世對於異世神魔一樣有着鎮壓之效,便是再強大的神魔進入現世都會被打回原形,爲現世所鎮壓。
可是黃淮還是顯得極爲小心謹慎,寧願多花費一些時間來確定。
在此期間,黃淮不時的以心神觀照金身佛像以確定有沒有什麼異變。
而神案之上的金身佛像乃至被鎮封在其中的火神樹、赤焰老祖在這一天一夜的時間當中都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一切都被定格在了穿越神秘門戶進入現世的一瞬間,昭示着現世世界對於超凡神魔的壓制到底有多強。
天邊一輪紅日升起,房間之中漸漸的亮堂了起來。
黃淮目光自那一尊金身佛像之上收回,心神沉入體內。
同樣陪着黃淮一起盯了那佛祖金身一天一夜的二郎顯聖真君、關聖帝君等人也都將注意力收回。
與此同時二郎顯聖真君的聲音在黃淮心底響起道:“道友大可放心,現世天地規則鎮壓一切神魔,我等也就是託庇於道友體內,這纔沒有引動天地規則鎮壓,否則的話一旦脫離道友,頃刻之間便會被打回原形,我等如此,異世神魔也是一般無二。”
黃淮向着二郎顯聖真君道:“真君所言甚是,只是可惜一旦將佛祖金身像帶回異世,那麼被鎮壓的火神樹、赤焰老祖必然會復甦,爲今之計也只能將佛祖金身像暫且留在現世了。”
二郎顯聖真君笑着道:“時間不會太久的,待我等實力全復,足以鎮壓二者之時,道友再將佛祖金身像請回異世便是。”
黃淮微微點了點頭,心神迴歸,睜開雙眼輕聲嘀咕道:“眼下得先將這佛祖金身像找一處安全的所在放好。”
雖然說放在這別墅當中,一尊金身佛像被偷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黃淮覺得還是要做好防備,以免真的出了什麼意外。
黃淮起身,大步向着別墅地下室走去。
黃淮這別墅佔地不小,如果算上附贈的花園的話,差不多有小一畝方圓了,別墅地上兩層,地下一層,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地下室。
走進地下室,黃淮四下打量了一番,幾十個平方大小的地下室如果說用來存放東西的話,倒也足夠了。
但是如果用來安放佛祖金身像這件鎮壓着兩尊神魔的寶物,卻是有些不太安全。
心念一動,黃淮手中出現一柄青龍偃月刀,寒光閃閃的刀鋒猛地向着地下那麼一劃,澆築了水泥的地面就如同豆腐一般被輕鬆劃開一大塊。
隨之黃淮便向下挖掘,泥土之類全都收入乾坤袋當中,原本就算是要動用挖掘機也至少需要一天的工程量,愣是被黃淮幾分鐘內完全搞定。
一個深足足有數米,近百個平方的地下空間被黃淮給挖掘了出來,差不多是將別墅下方掏空了大半。
虧得黃淮挖掘的同時不時的放出先前收入乾坤袋裡的一些巨石,這些巨石被削成整齊劃一的條石,用來做爲支撐,卻是完全不用擔心會讓別墅塌陷。
很快一個地下空間便完工了。
這一處地下空間完全就是一個巨大的石室,由幾塊被黃淮收進乾坤袋當中重達數十萬斤的巨石砌成,可以說渾然一體,紋絲合縫。
兩扇巨大的石門更是厚重無比,重達數十噸,足足有幾尺厚,沒有任何機關器械,想要開啓石門,必須純憑蠻力。
這麼厚的堅硬石室,就算是被導彈直接命中,怕也無法將之洞穿,可以說安全性還是相當靠譜的,黃淮決定以後來往現世、異世,這一處被改造出來的地下石室倒是能夠做爲一處安全的穿越點。
就算是有人發現了這一處石室,不動用大型機器暴力拆除別墅,然後花費一番功夫的話,那是休想進入石室之中。
偌大的石室之中空蕩蕩的,黃淮隨手一揮,幾張石頭雕琢而成的桌案出現,分列各處。
大步離開石室,回到客廳之中,黃淮衝着神案之上的佛祖金身像拜了拜,然後託着佛祖金身像進入石室之中,將之安放在一張桌案之上。
看着安放好的佛祖金身像,黃淮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這要是還能被人給盯上偷走的話,那隻能說這佛祖金身像合該被偷走了。
關閉石門,看着身後渾然一體的石壁,黃淮拾階而上,自地下室回到了別墅之中。
黃淮拿起手機,充了電,開機之後便見一條條的信息映入眼簾。
翻看着手機上的信息,大半個小時過去,總算是將手機上的信息瀏覽完畢。
黃淮稍作沉吟,將手機放在一旁,轉身便進入地下石室,以千鈞之力推開石門,自內部將其關閉,頓時石室內陷入到一片黑暗當中。
心念一動,神秘門戶出現,黃淮一步踏出便回到了異世。
九靈元聖、殺生菩薩以及一衆黃巾力士此時正在四周戒備,當看到黃淮從房間當中走出的時候,一道道的目光投向了黃淮。
尤其是殺生菩薩、九靈元聖,他們更好奇佛祖金身像所鎮封的那兩尊神魔進入現世之後到底是何反應。
黃淮感應到殺生菩薩、九靈元聖的目光,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微微點了點頭道:“那兩尊神魔已經被鎮壓!”
殺生菩薩聞言微微頷首,伸手一指,就見那一株大菩提樹飄落到黃淮面前。
黃淮心念一動,將大菩提樹收入識海之中。
衝着黃淮點了點頭,殺生菩薩化作一道流光投入衆神宮去了,院子之中也就剩下了九靈元聖。
九靈元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衝着黃淮道:“既然這裡沒什麼事了,老祖我就先回山神國……”
黃淮聞言不禁眉頭一挑,輕咳一聲道:“九靈元聖,山神國那邊就暫且別去了,且留在泰安府坐鎮一段時間。”
雖然說這次惹來火神樹、赤焰老祖同九靈元聖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黃淮也擔心九靈元聖到時候招惹來更加厲害的強者。
到時候他怕是隻能先灰溜溜的逃回現世避一避風頭了。
畢竟見識了赤焰老祖、火神樹的厲害之後,黃淮心中清楚,這一方世界肯定有許多強大的存在,他身邊的衆多神聖雖然說未來可期,但凡能夠恢復,絕對是叱吒一方的強大存在。
但是在此之前,最好的選擇就是能不招惹麻煩就不招惹,努力先讓二郎顯聖真君、九靈元聖他們恢復巔峰再說。
九靈元聖衝着黃淮點了點頭,身形一晃消失無蹤。
黃淮長出一口氣,他還真擔心九靈元聖會有什麼意見,所幸九靈元聖還是受他約束的。
這會兒鄧茂見殺生菩薩、九靈元聖盡皆離去,這才走上前來向着黃淮道:“尊神,紀長年、祝方等人求見府主,已經等候多時了。”
黃淮微微點了點頭,一邊向着前院客廳走去,一邊思量着幾人來見他的目的。
其實不用想就能夠猜到,幾人前來十之八九是爲了不久前那一戰,那麼大的動靜,全城皆知,幾人要是不來一趟那纔是怪事呢。
安撫了幾人一番,黃淮表示來犯的神魔已經被鎮壓,讓他們大可不必擔心什麼,這纔算是打發了幾人離去。
泰安府有殺生菩薩、九靈元聖坐鎮,倒也不用擔心會出什麼意外,黃淮想到現世那邊還有事情,當即便喚來了鄧茂、左髭丈八幾名黃巾力士。
吩咐幾人守好靜室,若是有什麼人來見的話,就說他正在閉關,等到他出關了再說。
安排好了異世這邊,黃淮回到了靜室之中,心念一動,再次跨越了那一扇神秘門戶回到了現世之中。
推開石室厚重無比的大門,黃淮走出地下室回到客廳之中,先是洗漱了一番,換了一身衣服,出了住處奔着棲霞峰尋真觀方向而去。
距離黃淮上次離開也沒有太久,越是臨近棲霞峰方向,黃淮越是能夠感受到一種極大的變化正在發生。
路上明顯多了許多的遊客,當然這也在意料當中,畢竟隨着棲霞峰石窟對外開放,全國乃至世界各地的遊客紛紛涌入,使得本來就是旅遊熱門景點的武當山越發的熱鬧起來。
而做爲臨近武當山的十堰顯然是吃到了這一波旅遊熱潮的紅利。
地方政府方面也是下了功夫,這一路走來黃淮便見到有不少路段正在修繕,能拓寬路面的就拓寬,實在是不能拓寬的也要進行修繕,再不濟也要將綠化什麼做好,大有一改當地市容市貌的架勢。
前番黃淮就曾聽自己父親說過,政府方面已經批准新建一條通往棲霞峰的公路,更加方便前來武當山遊覽的遊客進出棲霞峰。
以黃淮的腳程,就算是步行,速度也是不慢,沒有多久,黃淮便已經來到了棲霞峰山腳下。
遙遙望去,就見通往棲霞峰的山道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遊人,對此黃淮倒是司空見慣了。
目光一掃,在距離那山道不遠處,同樣有一條山道正在開鑿修建,卻是官方準備打造一條下山的道路出來,使得遊人上下山更加的便捷。
在一座山上無中生有的修建一條山道出來,這要是放在古代的話,不知道要花費多大的功夫,甚至還要搭上不知多少的人命纔有可能修建成功。
放在現代,藉助大量的現代化機械的力量,想要修建一條山道出來其實也沒太大的難度,當然相比於在平地上修建道路還是有幾分難度和危險的,須得是正規的建築公司,專業的規劃設計才行。
黃淮正想上山,突然一陣刺耳而又急促的急救車聲傳來,黃淮不禁駐足望去,就見幾輛救護車在山腳下停下,十幾名醫護人員擡着擔架飛奔向前方。
這動靜不小,立刻就引來了不少人的矚目,黃淮的目光也是隨之投了過去。
只見前方十幾名穿着築路工人工服的工人正用簡易的擔架擡着幾個人從山上下來。
見此情形黃淮不禁眉頭一挑,這應該是修建山道的工人出了什麼事故。
輕嘆一聲,每年建築方面所發生的事故簡直不要太多,只是沒想到修建山道也會發生事故,最關鍵的是看被擡下來的受傷的工人的數量至少有五六人之多,這事故已經不能算小了。
一些遊客見了下意識的上前想要拿出手機拍攝,但是還沒有等到幾名遊客拍攝,就見幾名身着黑衣的人一臉的凶神惡煞衝上前來,衝着那幾名遊客一通推搡喝罵。
“幹什麼呢,誰允許你們胡亂拍攝的,還不趕緊滾!”
只能說這一夥人表現的太過兇悍,竟然將不少人給鎮住,尤其是一名不信邪的年輕人試圖用手機拍攝這些黑衣人的時候,其中一名黑衣人直接上前奪過那年輕人手中的手機狠狠的摔在地上,頓時手機被摔得變形,屏幕碎裂。
“小子,不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否則的話等下摔壞的就不是手機了!”
有了這名年輕人的遭遇做爲先例,剩下的一衆遊客也都被鎮住了,尤其是面對着一夥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的人兇惡的目光的時候,這種情況下,還敢拿手機拍攝的人還真的沒有。
很快救護車接上受傷的工人匆匆離去,那些黑衣人也都一個個的鑽進幾輛麪包車當中,眨眼之間呼嘯離去。
黃淮見到這種情形不禁眉頭一挑。
對於衆人來說,這件事情就像是個鬧劇一般,畢竟大家出來就是旅遊,爲的是尋一個開心,雖然說那些黑衣人做事霸道了些,但是畢竟沒有鬧出什麼亂子,大家也就沒有在意。
黃淮隨着人羣上了山,進入尋真觀,見到大通道人的時候,大通大人見了黃淮不禁眼睛一亮帶着幾分驚喜道:“你小子總算是回來了。”
黃淮見狀上前,向着大通道人道:“老師,我剛看到你給我的留言,是不是觀裡出了什麼事?”
大通道人看了黃淮一眼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跟着大通道人,黃淮走進大通道人的小院,兩人落座之後,大通道人這纔將黃淮上下打量了一番,神色一肅緩緩開口道:“觀裡倒是沒有什麼大事,就是你父親那邊似乎有點麻煩!”
黃淮聞言不由眉頭一挑,登時一股肅殺之氣勃然而發,雖然說只是一瞬間就被黃淮收斂了起來,可是大通道人修身養性多年,加之最近又服用養神茶等幾種靈物,修煉觀想法,精神敏銳無比。
黃淮身上的變化如何能夠瞞得過大通道人的感應。
儘管說大通道人猜測黃淮這一年的變化不小,定然是得了什麼際遇,可是也被黃淮不經意之間所流露出來的氣機給驚了一下。
看着大通道人,黃淮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道:“師父,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父親那邊沒和我說。”
黃淮倒是不擔心自己父親會出什麼意外,不說其他,單單是這段時間服用種種靈物,別看黃爲民看上去同普通人一般無二,可是真要是動手起來,恐怕就是十幾名大漢也近不了黃爲民的身。
甚至可以說憑藉着敏銳的五感,就算是有人動用槍械,也未必能夠傷到黃爲民。
而且自己父親那邊如果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恐怕自己母親早就將自己電話給打爆了。
正因爲如此,黃淮才能夠穩住心神在這裡詢問大通道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自己父親既然沒有聯繫自己,那就說明不想給自己添麻煩,自己去問的話未必能夠問出什麼來。
大通道人看了黃淮一眼道:“說來無非就是利益動人心,你也知道,棲霞峰如今因爲石窟的緣故,遊客數量暴漲,每天至少數萬遊客前來,其中單單在山上留宿過夜的就有數千人之多。”
說着大通道人感嘆道:“那可是數千人的吃住啊,你父親那一座大酒店一天就能夠接待數千人吃住,這是多麼大一筆收入,伱自己算一算也該清楚,這其中的利潤到底有多大,能不招人眼紅纔怪。”
黃淮聽到大通道人這麼說,心中如何不清楚,單單是這麼一座酒店,一年幾個億的利潤那都是往少了算的,甚至還可能更多。
如此大的利潤,他們黃家又明顯沒有什麼厲害的靠山,要是不被人給盯上,那纔是怪事呢。
甚至黃淮覺得對方這個時候纔打大酒店的主意,怕是已經夠隱忍的了,但是對方既然敢跳出來盯上大酒店這麼一塊大蛋糕,說不得已經將黃家的底細打探的清清楚楚,而且有着足夠的把握纔會站出來。
想到這些,黃淮嘴角不禁露出幾分笑意。
在異世那邊,同樣是總有邪魔找他的麻煩,讓他不得安生。
對於那些邪魔,黃淮的處理手段相當的乾淨利落,那就是直接斬了。
如今在現世,黃淮沒想到這種在當中堪稱司空見慣的情節竟然也上演了。
輕笑一聲,黃淮道:“利益動人心嗎,這種事情太正常了。”
大通道人看黃淮神色平靜,並沒有露出一副惱火的模樣,微微點了點頭道:“你能想明白這些就好,其實前段時間我就知道早晚會有人盯上大酒店,也不知道你爸那邊如今是怎麼個情況。”
說着大通道人露出幾分擔憂之色道:“實在不行的話就讓出去一部分利益,這麼一塊大蛋糕,終究是一個禍端。”
黃淮笑着道:“師父放心,我就去尋我爸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拍了拍黃淮的肩膀,大通道人點了點頭道:“行,你們父子好好商量一下也好。”
將給大通道人準備的靈米、靈果、茶葉留下,黃淮出了大通道人的住處,出了尋真觀一副悠然的模樣向着自己大酒店方向走去。
做爲棲霞峰上獨一家的大酒店,棲霞峰度假大酒店絕對不用擔心沒有什麼客源,從來都只有遊客訂不到客房,還真沒有客房空置的時候,生意之好,不知道要讓多少人眼紅。
看着那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的遊客,帶給酒店的可都是實實在在的利益啊。
“也不怪有人打酒店的主意,要是換做以前,怕是我也要羨慕一番!”
黃淮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慨,大步走進酒店之中。
樓頂一間裝修的頗爲雅緻的房間當中,黃爲民正微微皺眉的坐在沙發上面,楚秀坐在黃爲民對面。
夫妻二人臉上都是掛着幾分愁容。
這會兒楚秀看了黃爲民一眼道:“爲民,你確定不將遠山集團強購酒店的事情告訴小淮嗎?”
黃爲民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聞言看了楚秀一眼道:“不就是一個遠山集團嗎,他們倒是想強購酒店,但是也要我答應才行啊。”
說着黃爲民看着楚秀道:“再說了,也不知道兒子如今情況如何,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去打擾兒子了!”
楚秀微微點了點頭道:“聽說那位遠山集團的總裁行事很是霸道,出身更是不乾淨,後來洗白上岸,但是手底下仍然養着不少亡命之徒,若是……”
黃爲民笑了笑道:“怕什麼,我們只要不答應他的收購,他又能將我們怎麼樣,他那套見不得光的手段也得看是對什麼人。”
他們黃家雖然比不得那些橫跨政商兩界的家族,但是也不能算差了,黃家老三好歹也是實權官員,可不是普通老百姓,受了欺負都不知如何伸冤。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黃爲民聽到敲門聲不禁皺了皺眉頭道:“誰啊!”
黃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道:“爸,是我!”
楚秀聞言登時一個躍身而起,快步走到門口處將房門打開,看着站在門口處的黃淮眼睛一亮道:“兒子,想死媽了,你可算是回來了。”
拉着黃淮上下打量了一番,楚秀的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歡喜之色。
關上房門,拉着黃淮坐下,這會兒黃淮向着坐在那裡的黃爲民道:“爸,你這氣色可是越來越好了,看上去就像是年輕了十幾歲。”
黃爲民哈哈大笑道:“還不是託了你那些東西的福,我如今這身體可是倍棒兒。”
楚秀將茶水遞給黃淮道:“兒子,喝茶,和媽說,等下想吃什麼,媽親自下廚給你去做。”
黃淮當即報出幾個菜名,都是黃淮平日裡最愛吃的。
楚秀臉上滿是笑容的道:“行,你陪你爸說話,媽這就給你準備飯菜去。”
看着楚秀離去,黃淮陪着黃爲民坐在那裡,父子二人悠然的喝着茶水,聊着公司裡的一些事情,黃父卻是絕口不提關於大酒店的事情。
輕咳一聲,黃淮將茶盞放下,看了自己老爸一眼道:“爸,我方纔去見了師父!剛從師父那裡過來!”
黃爲民什麼人物,只看黃淮的神色反應,立刻就意識到了什麼,當即帶着幾分埋怨道:“你說族兄他也真是的,一點小事也要告訴你。”
黃淮笑着道:“怕不是什麼小事吧,如果說真的是小事的話,也不至於遲遲未決,連師父都替你擔心起來。”
看了黃淮一眼,黃爲民喝了一口茶水道:“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無非就是有人看上了咱們家的酒店,想要收購,但是又不想給高價。”
黃淮下意識的道:“哦,對方開什麼價?”
黃爲民伸出三根手指,黃淮道:“三十億?”
黃爲民搖頭道:“想什麼呢,三個億!”
黃淮驚訝的道:“這是什麼人啊,三個億都沒酒店一年賺的多,他怎麼不去搶呢!”
黃爲民見狀哈哈大笑道:“搶多難聽啊,人家要的就是收購,能給錢已經不錯了,至少沒真的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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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一肅,黃淮道:“爸,到底是什麼人啊,這麼霸道!”
黃爲民緩緩道:“省裡數一數二的遠山集團,資產上千億,以地產、金融爲主業,橫跨電子、汽車等諸多產業,黑白兩道通吃,跺一跺腳,都能夠引起一場地震,能量大着呢。”
黃淮眉頭一挑,看了自家老爸一眼道:“對方難道就沒有用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逼迫咱們?”
黃爲民眼中閃過一道精芒道:“人家已經下了最後通牒,說是如果不答應籤合同的話,到時候不但我們的公司要破產,更要我們黃家家破人亡!”
黃淮輕笑道:“我就說嗎,這麼霸道的人,要是不放出一些狠話的話,怎麼都有些不正常。”
與此同時,棲霞峰大酒店的大廳前,一行十幾人正向着酒店前臺走了過來。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身上穿着工商、衛生、消防等部門的制服,一進入酒店便立刻衝着被這陣仗給嚇到的前臺道:“立刻打電話給你們老闆前來,就說有人舉報你們酒店衛生不合格,消防措施不到位……”
這般的動靜立刻就引來了大廳之中不少休息的遊客的目光。
一時之間許多人衝着這邊指指點點。
人羣之中,一名看上去大概有六七十歲左右的老者以及一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在幾道身影的簇擁之下正站在不遠處看着這邊的動靜。
如果說有人認得這老者的話,定然能夠認出老者正是遠山集團的創立者,也是遠山集團的真正掌控人,陳遠山。
但是陳遠山這會兒卻是頗爲恭敬的向着那三十歲左右的青年道:“孟少放心,這酒店很快就會成爲孟少囊中之物!”
孟陽神色陰戾,聞言看了陳遠山一眼道:“這黃爲民真是不識時務,既然不肯和我做朋友,那就只能做敵人了。而選擇和我做敵人,會有什麼下場,陳總你說呢?”
陳遠山當即神色一正道:“孟少儘管放心,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說着陳遠山臉上露出幾分猶豫之色道:“黃爲民、黃爲中倒是無妨,隨便用點手段就能夠讓他們生死兩難,可是那黃爲國……”
孟少顯然是知道黃家三兄弟的情況的,聞言淡淡道:“不就是一個黃爲國嗎,放心,我會打招呼的,很快就會有人舉報黃爲國貪污……”
陳遠山一臉欽佩的向着孟少道:“孟少高明,陳某佩服。”
孟少聞言冷哼一聲道:“我們孟家不養廢物,偌大的一個遠山集團竟然入不敷出,比起一個酒店的利潤都不如,你好自爲之!”
陳遠山聞言面色微微一變道:“孟少,只怪經濟形勢不好,集團在地產等行業投入了大量資金,虧損嚴重……”
孟少直接打斷陳遠山的話道:“我不管這些,我要的是錢,若是你連這點都做不到的話,哼……”
說話之間,孟少看了陳遠山一眼,轉身離去。
待到孟少在幾名保鏢的保護下走遠,陳遠山這纔看着孟少的背影,眼眸之中閃過幾分怨毒之色,轉眼消失不見。
深吸一口氣,陳遠山怒罵道:“該死的黃爲民,老老實實的交出酒店不好嗎,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樓上,黃淮父子二人正在品茶敘話,突然之間茶几之上的座機響起。
黃爲民伸手接過,聽着前臺的話,黃爲民不禁面色變得非常難看道:“讓他們查,我一會兒就到!”
黃淮就坐在一旁,自然是將前臺轉達的消息聽得清清楚楚。
看着自家老爸那一副生氣的模樣,黃淮笑道:“老爸你不是早就有心理準備嗎,這本來就在意料之中的事情,無非就是通過官面施加壓力,私下裡逼迫威脅,最終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黃爲民聞言微微點了點頭道:“我就是好奇,他們接下來還有什麼手段。”
正說話之間,黃爲民的手機鈴聲響起。
接通電話,一個讓黃爲民記憶深刻的笑聲傳來道:“黃總,陳某的禮物可收到了嗎,能不能談一談。”
黃爲民冷聲道:“陳遠山,我還是那句話,沒什麼好談的。”
陳遠山笑着道:“不,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談一談的。黃總稍等片刻,我一會兒就到。”
說話之間,電話倏然掛斷。
黃爲民將手機丟在一旁,向着黃淮道:“是陳遠山那老傢伙,一個心狠手辣,做事不擇手段的傢伙,據說如果不是抱上了大腿的話,單憑他這些年手上沾染的人命,早該被槍斃無數次了。”
很快就聽得嘭的一聲,原本關着的房門被人狠狠的撞開,幾名黑衣人當先進入房間當中,隨之陳遠山一臉笑意的走了過來。
“陳某不請自來,還請多多見諒啊!”
說話之間,陳遠山看向坐在那裡的黃淮以及黃爲民,微微一笑道:“這位就是黃淮賢侄吧,嗯,果然是一表人才,是個好孩子,快替陳伯伯勸一勸你父親,讓他簽了合同,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歡喜不挺好嗎!”
說着跟在陳遠山身邊的一名黑衣人自公文包當中取出一份合同連同筆、印泥一起丟到茶几上。
棲霞峰度假大酒店轉讓協議,文件的名字直接映入眼簾。
黃淮饒有興趣的看了陳遠山一眼,伸手將合同接過,隨手翻看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合同當真是苛刻無比,先前黃爲民還說對方願意出三億收購,但是如今看着合同裡的金額竟然只有象徵性的一元。
黃淮不禁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陳遠山看了黃淮一眼道:“黃淮,還不勸你父親一下,不要說我不給你們黃家機會啊!”
黃淮隨手將合同丟出道:“怕是要讓陳總失望了,這合同我們是不會籤的。”
陳遠山也不驚訝,如果說黃爲民肯籤的話,也不可能拖到今天了,所以說眼見黃淮將合同散落一地,陳遠山只是含笑點了點頭道:“不籤也行,不過陳某相信,很快你們就會求着我籤這一份協議的。”
說話之間,陳遠山轉身就走,顯得乾淨利落,非常之乾脆。
目送陳遠山離去,黃爲民端起茶杯飲了一大口茶水,氣憤道:“真想一巴掌拍爛這混蛋的狗頭。”
黃淮見狀不禁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他還真的沒見過自家老爸這般一面。
瞪了黃淮一眼,黃爲民道:“你這臭小子還笑,不是替你着想的話,我才懶得搞這什麼酒店呢。”
黃淮輕咳一聲道:“爸,放心吧,不就是一點小麻煩嗎,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就好!”
黃爲民神色一肅道:“遠山集團的背景不簡單,畢竟是法治社會,我知道你很厲害,但你可不能亂來!”
黃淮點頭道:“咱們就是想安安生生的賺點錢,我不會亂來的。”
黃爲民頗爲不信的看了黃淮一眼,特意叮囑道:“記住,絕不能亂來!”
正在這時,座機再次響起,黃爲民接通,很快酒店經理的聲音響起道:“黃總您是不是同遠山集團的陳總談妥了,工商、衛生、消防等部門的人已經走了!”
黃爲民皺了皺眉頭道:“這些事你不用管,做好自己份內之事就好。”
掛了電話,黃爲民冷哼一聲道:“這是姓陳的給我們的下馬威,他這是告訴我們,他有的是辦法和手段針對我們嗎?”
黃淮神色平靜的道:“爸,消消氣,我會擺平這件事的,您就不用管了。”
正說話之間,就見楚秀從裡間走了出來,端着幾份色香味俱全的飯菜衝着父子二人道:“你們爺倆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幫忙收拾一下。”
原來此刻地上,桌案之上都是散落的協議。
黃淮忙將這些紙張收拾好丟進垃圾簍當中,殷勤的從楚秀手中接過飯菜。
幾樣飯菜擺好,一家三口坐下,楚秀做飯的時候顯然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動靜,但是並沒有出來,這會兒也沒有說什麼。
楚秀相信天大的事情,有黃爲民、黃淮父子倆在,根本用不着她來憂心。
吃了飯,黃淮又陪着父母說了會兒話,這才離了酒店。
出了酒店,黃淮便回了尋真觀,逛了幾處偏殿,法眼觀照一衆神像,不得不說這些神像雖然供奉的時間不長,可是所積聚的香火願力卻是相當的可觀。
天色漸晚,黃淮的身影恍如鬼魅一般在山林之間穿行着,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已經從尋真觀到了山腳下。
山腳下,黃淮凝神感應,很快便見黃淮睜開雙目,眼眸之中閃過一道冷厲之色輕聲道:“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