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顧念琛站在辦公桌前面，把所有的東西往行李箱裡收，她的脣角浮起一絲凜冽瀲灩的笑容，如一朵啼血哀鳴的玫瑰和杜鵑，把世人的目光都灼燙。 “離開A城，再回法國？” 他沒有說話，手上的動作仍舊固執的做着不肯停下分毫，卻擡起頭來，目光自她的臉上掠過，沒有感情。 “對，回法國，你留在A城吧，我把股份都轉到你名下，全當是我對你的補償。” 他說完看了一眼白閨碧的肚子，“但是這不代表，我原諒你。” 她閉上眼，冷笑着，冰冷的指尖掠過面頰，“我不祈求你原諒，但是我要你一句話，如果沒有這件事，你會和我結婚麼？” 顧念琛停下手中的動作，愕然僵住，良久都沒有說話，卻輕微的搖了搖頭，落在白閨碧的眼裡，把心都涼透。 ——果然，我還是什麼都不算，此刻一無所有，我到底欠了你什麼，顧念琛，我爲你連人都做不成了，你還讓我做一個沒有尊嚴的鬼。 “我讓你跟我回法國，你不肯，現在蘇錦年走了，你就跟着她走，對麼？” 白閨碧咬着嘴脣，猩甜的感覺從齒間傳到喉嚨，瞬間堵住，慢慢融化。 “你還是那麼在乎她，到底她有什麼好。” 我打聽過她的底細，顧念琛，我告訴你她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美好，她結過婚，有過孩子做過流產，她十幾歲就和男朋友上牀了，這和小姐有什麼兩樣，她被丈夫甩了獨自到法國，你才認識她，一句“我叫落魄”把你的魂兒都勾走，你曾說過你要冰清玉潔的姑娘做你顧念琛的女人，可是你現在說話怎麼不算話了。 我說這些以爲你會發瘋，覺得自己看錯了人，可是你卻揚脣笑着向我點頭，說關於蘇錦年的一切，你都清楚。 我愕然，以爲我聽錯了，你的表情那麼真摯，我只能相信你沒有騙我。 顧念琛，到底是什麼讓你變了，一顆心怎麼會在經歷風雨之後變得比最初
還柔軟，她不過一把眼淚，就把你沉淪在她的海底，你萬劫不復，屍骨無存，我何嘗不是陪你葬身魚腹。 “她沒什麼好，其實你比她更好，但是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女人讓我這麼牽腸掛肚魂牽夢縈了，她越是若即若離，我越是難以自拔，閨碧，你就忘了我吧，我不想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我也不想計較你爲什麼背叛我，因爲從來就沒有情投意合過，如果我做了什麼讓你誤會，現在我向你道歉，也說明白，你我只是朋友，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你總問我爲什麼不肯碰你，我如果給不了你未來，我何必染指和我無關的青春？對你不公平，也太侮辱我自己了。” 顧念琛說完拉着行李箱轉身走到門口，甚至都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那決絕的背影瞬間把一地還殘存點溫暖的回憶都踐踏得狼藉不堪，鏗鏘的步伐沒有片刻的停頓，一步一步挖在白閨碧的心坎上，血肉模糊。 此去經年，我得到天下，成爲法琛唯一的所有人，你變賣全部股份，只爲尋找你夢中的女人，追隨她天涯海角，哪怕生死再難相遇。滄海桑田，我得到的除了坐擁你留下的帝國，卻失去了我想要的江山。 孰對孰錯，愛恨交加，我承認我是人生的贏家，可我輸進去的，註定我此生賠盡所有也無法得到。 ——顧念琛，你說蘇錦年是你的劫難，你怎麼會忘了回頭望一眼，你又是我漫長多少年的死穴。 我從來不相信下輩子轉世投胎還能遇見這輩子念念不忘的人，都是自己騙自己，爲了活得好一點，別流那麼多眼淚，但是現在，顧念琛，因爲你，我推翻了我全部的信仰，改成追隨你的世界完成你的夢想。 請允許我自欺欺人一次，最後一次這麼想。 ——如果有來生，我們換個方式相遇，我不是我，你不是你，只是同樣的面孔，做個平凡的人，在寂寞的塵世間，過無盡無休的人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