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九陰水府?還是搶親?”葉知秋甚至以爲是自己聽錯了,但作爲堂堂武識境的強者,耳聰目明何止是普通人的數百上千倍,又怎麼可能聽錯?
可即便如此,葉知秋還是重複着問了兩遍!
只因,武院雖的確強過了九陰水府,但九陰水府怎麼選擇女婿的確是九陰水府的家務事,外人不怎麼好插手!除非,楚動天最後真正對蘇婉兒負責,迎娶蘇婉兒!那樣,他葉知秋,和身後的武院纔有理由站出來。
但以葉知秋的閱歷,卻是怎麼看都不認爲楚動天存着真正迎娶蘇婉兒的心思。反倒是能從蘇婉兒的眼中輕易看出對楚動天那深深的情意。
換而言之,縱使蘇婉兒和楚動天最後能走到一起,可短時間內絕對不可能真正舉行婚嫁,那麼一旦插手了,九陰水府也低頭了,卻追着這件事不放,該怎麼解決?他葉知秋該怎麼自處?武院又該怎麼給出個交代?
葉知秋感到有些頭疼,但楚動天卻是葉知秋相當看重的弟子,都已經開口請求了,葉知秋又不能真正狠心拒絕。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若真到了沒有辦法,這小子自己找的事,自己釀出的果實,就讓他自己真正吞下去。好歹,婉兒這丫頭人長得漂亮,資質也不賴,也不算辱沒了他。至於那楚嫣然,又或者鳳傾城,到時再說!”
有了決斷,葉知秋也就不再拖泥帶水,手一揮,一抹落葉形流光激射而出,又輕飄飄的落在了楚動天的肩頭上。
“落秋葉!”作爲葉知秋的四大仙兵之一,楚動天自身還曾借用過一次,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葉知秋點頭,“既然是去九陰水府,若隨便拿爲師的一兩樣東西必定沒有太多的說服力,好歹九陰水府也是天下有數的特等宗門,普通的東西,不會讓他們感覺到爲師的決心。所以,就帶着落秋葉去吧,爲師也附上了一絲武道意識在其中,該出現時,自會出現。”
“但你這一路上若有什麼難事,可別指望靠着落秋葉化解,因爲這一趟出門,也算是對你的歷練。落秋葉,你御使不了,只能拿出來作爲爲師身份的象徵!”
“是,弟子明白了,多謝師尊!”
“去吧!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是,弟子告退!”
“婉兒多謝葉峰主!”
楚動天與蘇婉兒雙雙告退,由於蘇婉兒已經提前向水峰峰主水玲瓏請示過,因此也就不用再回水峰了,直接出發。
當然,蘇婉兒也曾懇請過水玲瓏出面,但水玲瓏卻不似葉知秋這般好說話,直接以不便參與九陰水府的家務事爲由給拒絕了。這其中,同樣也包括一些其他緣由,比如說蘇婉兒在水玲瓏心中的分量,若是將蘇婉兒換做了莊星雨,又或者秦沅溪,那就不一定了。
令楚動天意外的是,在武院大門處,竟是遇到了宋漫、畢符還有另外兩位不認識的學員,這兩位學員散發的氣息波動與畢符相差不大,並且與畢符一樣,對宋漫表現得相當客氣與親暱,甚至還透着一種恭敬。
用屁股想都知道,這兩人必定也是來自天河宗,如今怕是也得到了宋漫爺爺成爲宗主的消息,這才更加用心的抱着宋漫的大腿。
在楚動天觀察宋漫一行的同時,宋漫也沉着一張臉將目光落在了楚動天的身上,一雙眸子更是恨不得將楚動天給吞了。
偏在這時,察覺到宋漫的目光,蘇婉兒卻挑釁的看了宋漫一眼,旋即主動往楚動天身邊靠了靠,並且伸出一隻手臂,挽住了楚動天的胳膊。
這使得宋漫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恨不得將楚動天給直接宰了。但這還在武院門口,又有蘇婉兒陪着,宋漫還是強忍下來,怒哼一聲,拂袖帶頭就走。
畢符三人則是遞給楚動天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這纔跟在了宋漫身後。
楚動天不語,彷彿是不以爲意,但蘇婉兒卻是變得有些緊張和後悔。
“大笨蛋,要麼我也去召幾個水府弟子陪着我們一起?誰知道這些傢伙會不會在路上耍陰的,畢竟,我們與他可是有很長一段是同路!”
楚動天則搖了搖頭,“沒事的,不管怎樣都是同學,相信他們即便會對我們出手,也不會做得太過。更何況,你可是九陰水府的大小姐,真傷了你,我不信他能承受九陰水府的怒火!”
“當然,就算他們真的動手,我也不懼,真以爲靠着三個脈輪境就能壓制我楚動天?怕是會崩碎他一口大牙!”說着話,楚動天的眼睛往後瞄了瞄,就在楚動天和蘇婉兒的身後不遠,一隻大黑狗與一隻雪狼正結伴跟隨。
但從姿態和走位上看,那雪狼王,卻如同一隻受了氣的小媳婦般,滿臉的委屈與可憐。
殘峰。
葉知秋嘆了口氣,仰頭灌了一口酒就打算回去繼續修煉,這時,一道一瘸一拐的身影很快走到了葉知秋面前。
“師尊,就這麼讓老五離開?怕是不怎麼妥當,老五這段時間出的風頭有些過,弟子怕有些人會看得不順眼。要麼弟子去…….”
“也好,但你得記着,不超過老五的能力極限,絕不可出手。一直被庇護着的雛鷹永遠也長不大!”
“弟子明白!”
“明白就好,但若真有什麼,你一個人怕也顧不及,叫上老二吧,那傢伙的刀都有些生鏽了!”
“好!”徐伏轉身就走。
稍頃,兩道人影離開了殘峰。
“嘖嘖,幾個小傢伙處得可還真好,真是羨慕啊!”葉知秋笑了笑,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一抹欣慰。
與此同時。
乾峰。
方距,終於得到了他期待已久的消息。
“好好好!楚動天,你個殺千刀的臭小子,總算是離開了武院,這一次離開了,你就永遠也別想回來了,殺了我兒,我豈能饒你!”
方距冷笑連連,一把抓起桌上的長劍,左手輕輕一彈,長劍立時抖落道道寒光,發出了陣陣龍吟。
木峰,冀彌目視着眼前的冀春和、張萱夫婦,並沒有開口。
他們同樣得到了楚動天和蘇婉兒一道離開武院的消息。
終於,冀春和沉不住氣了,“爹,你還猶豫什麼?就讓我們去吧,機會難得,非凡的仇絕不能不報!”
“報?當然要報!但爹就怕你們兩個草包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最後人沒宰了,卻惹得一身騷回來,到時看怎麼收場!爹總覺得那小子有古怪,爹是有些不放心啊!”
“爹,這有什麼不放心的?那小子就算有古怪還能翻了天不成?化海境,哼,我夫婦可都是通靈層次,隨便一人,反手就能將那小子拍成無數斷!”
“哼,實力上是沒問題,心性上呢?一定要沉住氣,觀察好所有才行雷霆一擊,萬萬不可被任何人發現!你們都知道的,葉知秋那傢伙護起短來,可是個瘋子。真讓他知道了,怕是能當着我妹妹的面,將我們給剮了!”
“爹,放心吧,我們不會衝動的,都忍了這麼久,我們已經冷靜了不少,我們知道該怎麼做!”
“那就去吧,一路小心,最好看看能不能借他人之手將那小子除掉!”
“好!”冀春和答應一聲,但眼中卻是露出了一抹不以爲然。殺子之仇自然要親手去報才能解恨!借他人之手,算什麼?當下,冀春和夫婦就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木峰。
也就在兩人離開後的一瞬,屋內,憑空捲起一道氣浪,一道人影已然背對着冀彌默默站立。
“妹妹!”冀彌的臉皮抖了抖,嘴角有些抽搐。木峰,果然是很少有事能夠瞞過她呢。
“你讓他們去了?我以爲你自己也會去呢。”冀長恨沒有回頭,纖秀的身影以及看似平淡的聲音卻使得冀彌一陣凜然。
冀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索性沉默了。
冀長恨嘆了口氣,“也罷,我也同樣姓冀,既然去了那就去了吧。但事情若做得不乾淨,我不見得能保得住他們,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實際上,若是可以,我多麼希望你們沒有招惹到他?你還記得令忘麼?他可是很對令忘的胃口,令忘甚至不惜與他平輩論交!”
“但令忘走了,不會回來了!”冀彌終於反駁了一句,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
冀長恨再次一嘆,“也許吧,哥哥,好自爲之!”
聲落,冀長恨身影一晃,徒留下一陣暗香浮動。
武院之外。
行走半日,楚動天、蘇婉兒已經距離武院大約七八十里,蘇婉兒隨手抹去額頭上的一些汗珠,眼神變得放鬆起來。
“笨蛋,我看我之前是白白擔憂了,算他宋漫識相,沒有使絆子。”
“也許吧。但如果我是宋漫,如果我還有一點腦子,絕不會這麼快就對同學下手。婉兒,你難道不知道,以武仙之境的實力,若是想以武識關注,方圓數百近千里,都在眼皮底下。”
“笨蛋,你是說?”
“宋漫他們就是要動手,至少也要等我們離開武院千里範圍,懂?”
蘇婉兒點頭,臉上原本放鬆的神色再次有所繃緊。
楚動天似乎有些捨不得,順手替蘇婉兒整了整有些凌亂的秀髮,溫和的道,“放心吧,就算宋漫他們動手使壞,我們也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