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了!”
戰車之上的貫殤早發現了天邊的銀色飛舟,心急之下再不顧手下近衛們的勸阻,陡然掏出一大塊魔晶,對着身側凹槽,狠狠填了進去。(om比奇屋biqiwu的拼音)
黑雲追表面霎時藍色光華一閃,接着一聲嗡鳴,驟然加速起來,很快超越了那十幾個丹化境手下,也超過了那數百魔族斥候,距離前方的穿雲梭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是拼速度的時候了!
彷彿察覺到了強大敵人的迫近,那穿雲梭只猶豫了一下,也瞬間加速起來,尾部泛起一道耀眼白光,銀色外殼陡然與空氣摩擦出“嗤嗤”之音,彷彿流星一般,穿鑿入前面的雲層深處,裹挾着的熾熱氣息帶起一片紛亂迷濛……如卷千堆雪。
他居然還有上品靈石?
貫殤心中微微一動。
人族年輕人之中,竟有人身懷如此財富!若沒記錯的話,上次自己燒掉魔晶價值近千萬,都沒抓到他,那麼他那銀色飛舟燒掉的上品靈石絕不會比自己的更少!
“哼,你一個小小人族,哪怕身份再尊貴,連大派宗主都還不是,竟敢和我比財富?”
眉毛一凝,貫殤忽的又掏出一大把魔晶,全部塞入凹槽之中,一下竟是滿滿登登。
“這一回,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追定你了,看你能逃到哪裡!”
“嗖!”
“嗖!”
兩輛上品飛行寶器一前一後,呼嘯着從天空劃過,不多時,便漸漸拉開了和後方大部隊的距離,黑雲追戰車的尾部,灑出一線黑色煙霧,久久不散,爲那追在最前方的十幾個丹化境的魔族高手和後面的人馬留下蹤跡。
這一追,就是一整天。
黑雲追和穿雲梭的距離仍然沒什麼變化……之前是那麼遠,現在還是那麼遠。
瘋狂過後,皇子貫殤也終於覺得心痛了。
如此的極限速度,已不知跑出了幾十萬裡,再這麼追下去,別說大軍頭尾難顧,恐怕後面的丹化境手下都要跟丟。
這時已不是意氣之爭了……在燒掉價值千餘萬的魔晶之後仍無進展後,貫殤終於打起了退堂鼓。
但是,當他正猶豫着是否要停下的時候,前方十幾裡外的穿雲梭忽然一慢。
——“他沒有靈石了!”
貫殤心中狂喜。
本想剎住戰車的手忽的一停。
“這纔對嗎,我聽說東溟域的天驕們都沒有這麼富有,他早就該罄盡了。”
可能是知道逃無可逃,這時候,銀色的穿雲梭忽然撤去了所有動力,從萬丈高空直直墜了下去,陷入雲海之下,恰恰躲過了橫衝過來的黑雲追。
貫殤也是久歷戰陣,並沒有立刻下飛,而是第一時間探出神識。
他知道,很可能就是他操作的當,那小子便可能趁這空子鑽到雲海其他方向去了。
畢竟境界未至嬰神境,神識也不是周知周察,即便在極限範圍內,目力難及之處,也要一片一片地探索,很可能就是這一個恍惚,對方便藉着雲氣轉向逃了。
然而,貫殤這一次的小心卻多餘了。
神識中,那人族並未偷摸變向,而是真的墜了下去,而且在下墜的過程中收起了穿雲梭,顯然他的目的將不再是天空。
雲氣之下,綠海蔥蘢。
由於地處南域,這裡竟不受十月清秋氣候左右,倒還是一片晚夏景象。那無邊綠海之中,竟似還蘊含了無限生機。
而在這連天綠色之中,一道狹長蜿蜒的山谷突兀出來,陽光難及之中的黑色地帶裡,透漏出一種神秘。
而朱珏,藉着重力,倏然而墜,身形一閃,已是沒入了山谷深處。
“入洞了!”
貫殤還在下墜之中,便用神識看清了對方的去處。
“呵呵,還真是慌不擇路了。雖然我虛空魔族久處虛空,可地下洞底也是我輩祖先曾生活過的地方,豈能不識黑暗?和魔族比鑽洞,我看他是黔驢技窮了。”
貫殤越墜越快,黑雲追同樣早已被他收起,下墜中,上迎的風將他青色頭髮吹起,心思篤定之下,他漸漸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很快,他也沒入了山谷之中,身形消失在了一個洞口的深處。
他並未發覺,頭頂山谷側壁之上,深入青黑岩石,刻着幾個大字:
——萬蟲谷。
……
此刻朱珏的心中“蹦蹦”直跳,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因爲眼前昏暗的洞中世界,這裡他同樣沒有來過,一樣是無比的陌生,既要分出神識向下探路,又要保證不被後面那魔族的高手追上,這絕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好在數裡之上的貫殤同樣小心,既要防備下方是否有埋伏,又要給手下發送消息留下記號,是以一時之間,倒追了個旗鼓相當。
越往下行,洞壁愈加寬闊,下方通道縱橫,不知多廣多遠,竟如能通向地心一般。
“真的是這裡嗎,怎麼也看不到幾隻蟲蠅?”
心中疑惑,但腳下卻不停歇,甚至一些垂直向下的通道,朱珏都直直墜下,巨大的重力砸到洞底的拐點,揚起漫天煙塵,朱珏卻從身體剛剛砸出的凹坑中騰地橫飛而出……正好省下了減速的時間。
不知不覺,半天的時間就這麼悠悠過去。
就在兩人在地面之下巨大的迷宮中穿梭追逐之際,那十幾個丹化境的魔族高手也終於出現到了山谷上方。
其實以他們的速度,不可能這麼快的,他們本來被甩下了數萬裡,不過由於收到了貫殤發出的訊息知道了準確地點,他們當時恰好飛過一個小派,便利落地殺人滅派,奪了該處的傳送陣,直接傳送到了數百里之外。
這數百里對於他們來說,就實在就有點小兒科了,全力飛行之下也不過是片刻的事情。
深深地嗅了嗅,領頭之人重重點了點頭。
“沒錯,是皇子留下的記號,就是這裡,不會錯!”
“太好了!看來皇子追上那人了……魔督,那我們還等什麼,還不快去接應皇子?”
貫死明顯比貫鐵更爲心急,他畢竟是皇子貫殤的近衛,職位雖低,話語權卻不小。
魔督貫鐵望了望他,無奈收起了那一絲猶豫和懷疑……此時此刻,說其他任何拖延的話語都會被這幫皇子近衛視爲居心叵測。
點頭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