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沒事就叫我，”三世懶洋洋的聲音終於適時響起。
“你當大境界的界限是那麼好跨的麼……放心，你的靈氣沒有浪費，溢出的那些靈氣，都化爲了某種能量，正改善着你的色身。”
朱珏感到忽然從三世的話語中捕捉到了什麼。
“是不是說，我現在積累愈厚，到了築基之時，便越可能有奇蹟發生。”
“不錯，”三世呵呵一笑道：
“普通的凝氣圓滿，能有五十鼎之力便不錯了，可爲何築基修士，卻有百鼎之力，那多餘的五十鼎又如何產生的？”
“你是說翻倍？”
“對！拿你來說，你現在是九十九鼎之力，若是一旦築基，便能翻了一番，差不多有兩百鼎之力，別看你只比同境界的多了一倍，但你們的靈根品質卻是不同的。二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我明白了，五十鼎到一百鼎，便是積蓄實力，而一百鼎之外，並未浪費，則是改善潛能，扭轉靈根——靈根不同，便是品階不同。同樣的一碗水是水，而一碗靈液也可稱之爲水……我說的可對？”
“孺子可教也，到了金丹之後，你就會明白，靈根的品質有多重要了……別計較那一鼎兩鼎的得失，此刻你提前到達九十九鼎之力，便等於從築基之前就開始積蓄潛力，比他們那些普通的凝氣圓滿不知高了多少。”
“我懂了！”
朱珏興奮地審視着他那健美的軀體，彷彿在欣賞着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如此說來，築基並非越早越好，怪不得第七峰的大師兄何重霄遲遲不願築基，我還當是受‘九峰會武’所累，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也不盡然……”
三世的聲音卻沒有喜怒，彷彿在述說着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那何重霄我曾聽你說過，他爲了等下次的‘九峰會武’，已是等了七年，要是天資卓越倒還好說，若是天資魯鈍，那積累的潛力可能還彌補不了虧空的……你別忘了，修士可是有壽元的，若有人在凝氣境圓滿耽誤上一百年，潛力倒是有了，卻可能未及築基，便已夭亡，那些潛力又有何用？而且築基之上，其他境界對年齒也是有要求的，突破的越早，肌體越年輕，便更容易增長實力。”
“我明白，我會找到這個平衡點的。”
少年聽後疑慮頓掃，無比鄭重地點了點頭。
……
走出洞外的一刻，陽光竟有些刺眼。
是啊，有日子沒出來了。難怪天光都不適應。
洞府之內，雖然也有光芒，但都是自帶的陣法，只有瑩瑩輝光，並不明亮，可以朱珏的目力，不點光都沒事，自然就沒用照石光玉之類的事物，因此陡一出來，不小心與日頭撞個正着，眼中霎時盡是一排排閃耀光圈。
眯了下眼，閉目片刻，再睜開便已無事。
俯瞰山下，茫茫點點，盡是去聽座席的人流，其中會不會有陳默？
想到小胖子，已是很久沒見他了。
這段日子，也不知他進境怎麼樣了？他天資雖稱不上卓越，卻自有一股楞勁，更兼有自己給他的源源不斷的丹藥，加上他之前的刺激和近來的苦功，想來必有所突破。
降落在松鶴院的第三房，門前果然上着鎖，看來陳默必然又是去練功樓練習術法去了。
朱珏正欲離去，卻忽然聽到幾個路過的低級弟子閒聊：
“聽說了嗎，‘外門總試’提前了！改到了下月初一，現在已經開始報名了！”
“聽說了又有什麼用，咱們這些人又不敢參加，找虐不成……”
“你可真是笨，不敢參加還不敢去看熱鬧嘛？”
“對啊，看看那些凝氣後期的師兄們比試，咱們也能見賢思齊一番吶……”
看着這幾個身穿淡青色低級法袍的年輕弟子，一一從眼前走過，少年若有所思。
提前了？
還好這次出關的早，不然就真要錯過了。下月初一？今天是二十八……那便是大後天了。
也不知小胖子報名了沒有？
正思肘間。
“大哥！”
胖子！
朱珏驚喜回身，果然陳默近在眼前，顯然是剛剛回轉。
“快進來！”
將朱珏讓到屋裡，還未坐穩，小胖子已是興奮地打開了話匣。
“大哥，聽說‘外門總試’提前了嗎？我已經報名了，不管輸贏，就是想見識一下。我與人拼鬥的經驗太少了……若再不出來磨磨刀，恐怕就鏽死在鞘裡面了。”
“呵呵，我也是剛聽說，還沒來得及報名。你的想法不錯。我輩男兒，不怕被揍，就怕不闖！幾月不見，沒想到你都到了凝氣七層，伯父若靈州得訊，必然足感欣慰。”
“嗨，別提了……”
小胖子卻猶不滿足。
“大哥送我的那五顆破障用的丹藥，的確幫了我的大忙，可我爲了準備比賽，一時心急，竟連那玉陽丹也吃了，沒想到卻突破失敗，沒有進入凝氣八層，白白浪費了大哥給我的丹藥……”
“無妨，”朱珏卻並未放在心上。
“這次不成，至少累積了經驗，下次必然更有把握。何況丹藥是人練的，有大哥在，你還怕沒有好丹嗎？”
“對啊！”
小胖子懊惱地一拍腦門。
“我差點忘了，大哥可是丹道大家。那我還可惜個屁啊！”
“對了，那慕雲如今到達何種境界了？”
從小胖子處得知，慕雲自上次紫竹洞見面之後，便開始刻意結好小胖子，經常送些靈植園的奇花異草，平時還用紙鶴互通消息，顯然醉溫之意非爲酒，不知又在打什麼算盤。
故朱珏便有此一問。
“她？”
小胖子的笑容忽然猥瑣起來。
“她如今比我可厲害。不單有靈泉，還有大哥送的丹藥，上次她還飛鶴過來特意顯擺了一番。半個月前我碰到她，她已是凝氣七層，但她手段老辣，我顯然不是她的對手……”
說到這，哈喇子已是流了下來。
“我說大哥，你就收了她嘛。傻子都看得出她對你有意思……我丹華派不禁婚娶，以大哥的身份，娶她做個小妾便是擡舉她了，我看像她這麼厲害又心機重的女人，也只有大哥能降得住她了……”
“胡說八道！”
少年忽然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一本正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