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淡淡地笑道:“冉催命,你肯出來了?”
冉催命目露兇光,恨不能生啖趙牧,“大爺我見過的人多了,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陰魂不散的人,我是拐帶了你的媳婦,還是席捲了你的家產,你就這樣窮追不捨?”
“冉催命,你怕了?”趙牧嘴角翹起,冷冷地瞅着冉催命。
“怕?”冉催命抖手射出兩三枚玉符,“你能躲過火雷符的攻擊,大爺再和你談論這個幼稚的問題。”
趙牧什麼護身的法寶都沒有,他能做的就是施展一些小法術,他連忙射出幾道火焰,試圖狙擊玉符。
冉催命看到趙牧出手後樂了,他本來還擔心趙牧的修爲超出他太多,如果和趙牧正面交鋒,佔不到便宜,可是他沒想到趙牧可憐的居然什麼東西都沒有。“呵呵,道友,我怎麼瞅着你腳下的飛劍那麼眼熟啊?這好像是讓我下了毒的那個道兄的吧?行,你可真行啊,沒想到今天我還碰到了同行,趁火打劫,你下手可夠快的,這就把同伴的飛劍搶來了。我說道友爲什麼窮追不捨,原來是想黑吃黑呀。”
趙牧也不惱怒,“是不是黑吃黑,你管不着。你只需要知道明年的今天是你的忌日就行了。冉催命,你納命來。”
“呵呵,道友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憑什麼呀?就憑你發出來的那點小火苗嗎?大爺我站在這裡不動隨便你燒,你也別想傷着我。”冉催命不是在吹牛,他殺人打劫來的法寶除了要上交很少的一部分給逍遙門外,大部分法寶都留了下來,冉催命殺人無數,搶來的法寶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了。
趙牧也知道自己的弱點,他確實沒有任何攻擊性、防禦性的法寶可用,不過他也沒有露出任何沮喪的表情,和冉催命這樣的殺人狂魔對恃,絕對不能弱了氣勢,否則的話,冉催命只會更加的猖獗。“冉催命,你個沒有卵蛋的傢伙,我能不能除掉你,爲.=.個禍害,不是你應該操心的問題,你還是想想呆會兒到了陰曹地府,如何向那些道友們交待吧。”說到這裡,趙牧大喝一聲,役使飛劍,流星般朝冉催命衝去。
看到趙牧一副拼命的架勢,冉催命嚇了一跳,揚手間他披掛上了一件黑色的鎧甲,又取出一杆黑漆漆的長槍,然後凝神戒備地盯着趙牧。
趙牧距離冉催命越來越近,冉催命揮舞着長槍,挽出幾道槍花,槍花聚而不散,一抖槍桿,數朵槍花從四面八方罩向了趙牧,“讓你嚐嚐槍花洞開的滋味。”
趙牧根本沒想着和冉催命硬碰硬,修真者有了飛劍鎧甲,其實力會躍升許多,別看趙牧的修爲比冉催命高了一層三階,可是赤手空拳的趙牧未必能幹得過冉催命。他在衝刺到距離冉催命還有兩三米的距離後,突然一轉身,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彎子,大喊一聲,“冉催命,今天我出門太急,忘了帶兵器了,咱們改日再戰。”
到嘴的肥肉,冉催命怎麼可能放棄,何況趙牧剛纔再三罵到了他的痛處,冉催命更加不可能放過趙牧了。“哼哼,你剛纔追我追的不是蠻痛快的嗎?這會兒怎麼像個見了貓的耗子,只剩下逃跑的份兒了?呵呵,道友,讓大爺我來送送你。”冉催命一踩腳下飛劍,飛快地追向了趙牧。
主客移位,王八入甕,趙牧沒有絲毫的慌張,回頭看了一眼面目猙獰的冉催命,他決定再在火上添把火,牢牢的把冉催命吸引住,“哎呀,不好,飛劍怎麼不受控制了。”說完這話,飛雀劍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在空中跳起了芭蕾,左衝右突,上下彈跳。
冉催命哈哈大笑,“道友,黑吃黑的滋味不錯吧?呵呵,飛劍沒有修煉就敢使用,現在飛劍要反噬了,你千萬悠着點,別從飛劍上掉下去了。”
突然,飛雀劍失去了控制,趙牧一頭從飛劍上栽了下去。冉催命興奮得兩眼直放光,他哇哇大叫着衝了過來。
趙牧其實一點事也沒有,他明白兩人正面硬撼,形勢對他相當不利,只有想辦法消弱冉催命的優勢,纔有一搏的機會,要不然的話,他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原始森林中樹木叢生,樹與樹之間的空間很小,在這樣的環境裡爭鬥,可以最大限度的削弱冉催命的實力,至少他亂丟玉符的時候,樹幹能夠爲他阻擋一兩下。而且趙牧掉下來的這個位置不是他隨便選的,他剛纔從森林外面進來的時候,曾經刻意觀察環境,發現這一片區域的地貌非常的
少有低矮的灌木矮樹,多是參天的喬木,而且這裡還形怪狀的石頭,這兒一堆,那兒一層的散落的到處都是,非常適合做爲潛伏地。
趙牧落在地上後,順勢打了個滾,不一會兒就消失在無盡的森林中了。
冉催命被趙牧和桂枝南追殺了一夜,他憋了一肚子火兒沒處發泄,在這時候,形單影隻的趙牧追殺了過來,隨即成了冉催命發泄怒火的出氣筒。冉催命殺人無數,是不會在意讓自己的雙手再次沾染血腥的。他役使着飛劍落在了地上,四處尋覓也沒能發現趙牧的蹤跡“道友,你要是個站着撒尿的主兒,就站出來。”冉催命嚷道,“你是不是男人呢,是不是卵蛋讓鷹隼叼走了?怎麼躲起來不敢見人呢?”
趙牧無動於衷,他的麪皮甚厚,別人罵的再狠,他也不會惱怒,這點兒還是和三國名人司馬懿學的,諸葛亮牛不牛,還不是被司馬懿這種厚臉皮的人活活給耗死了。自從第一次看三國演義,趙牧就告訴自己自古能成大事者,首先要能承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一切,不能像個熱血憤青似的,稍有點風吹草動,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宣示自己的存在,這樣只會給敵人提供打擊的目標。要像那些做大事情的人一樣,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擊中對手的要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就像漢高祖劉邦和他老婆呂雉聯起手來整治淮陰侯韓信一樣。
冉催命沒有耐心仔細搜尋趙牧,他殺人雖多,卻不是專業的殺手,他擅長的是像豺狼一樣,瞅準敵人虛弱的時候,一口咬中對方的喉嚨,一擊致命。他沒有多少的耐心可用,他從來崇拜的都是速戰速決,而不是耐心的等待着機會。冉催命跳到了一塊石頭上面,朝四方眺望,看到的除了高大的喬木還是高大的喬木,連趙牧的一片衣角都看不到。“沒關係,道友,你就像個地老鼠一樣躲在暗中不要見人吧。有本事,你別出來,也讓我也嚐嚐烈火烤鼠肉是個什麼滋味。”
冉催命取出七八個火雷符,打了出去,接連幾聲爆響,森林中騰起了參天的火焰,現在是秋天,風乾物燥,大火瞬間而起,生活在這裡的飛禽走獸頓時雞飛狗跳,朝着四面八方豕突狼奔般逃竄。冉催命役使着飛劍,飛到了空中,看着森林中燃起的熊熊火焰,哈哈大笑。
趙牧沒想到冉催命做事會這麼狠辣,爲了逼他出來,居然不惜把整片原始森林點燃。旋即,趙牧失聲苦笑,冉催命殺人無數,他有什麼不敢做的,現在不過是放一把火而已。趙牧知道現在不能露面,否則的話,森林就白燒了,自己花費諸多心血佈下的局也會隨之付諸東流。他看了看在空中哈哈大笑的冉催命,心神一動,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主意來。森林上空漂浮的不單是火焰還有滾滾的濃煙,能見度很差,趙牧決定利用這一點好好做做文章。
趙牧從地上捧起一抔黑土,撒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後又往臉上脖子上摸了一些,然後悄悄地朝冉催命的後方摸去,這時候火勢越來越猛,已經有不少樹木被火焰吞噬,趙牧如果想穿越到冉催命的身後,必須穿過火焰。趙牧躊躇了一下,然後一閉眼跳入了火海中,他沒有注意到,就在他接觸到火焰的一瞬間,他的體表突然冒出了一層薄薄的火焰,森林大火被這層火焰逼開了大約有半寸的距離,等到趙牧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穿過了火海,當然如果他這會兒如果不是光着大半個身子,露着黑乎乎的屁股的話,就稱得上完美了。
趙牧顧不得考慮個人的形象了,他看了看在天空中迷着眼睛欣賞大火的冉催命,暗道一聲機會來了。趙牧暗掐法訣,飛雀劍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趙牧輕叱一聲“疾”,飛雀劍無聲無息的飛了出去,不大一會兒,已經飛到了距離冉催命只有兩三米的距離,飛雀劍的速度陡然加快,冉催命這時候已經感覺到了什麼,一回頭一側身,一抹亮光唰的一聲,從他的喉嚨間飛過。
噗,一蓬豔紅的鮮血從冉催命的喉嚨噴涌而出,如同煙花般燦爛,冉催命喉嚨咕嚕了一下,“原來你躲在那裡。”他留戀的看了這個世界最後一眼,一頭從飛劍上栽了下來,掉進了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