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中午，蘇牧才製作了一半的咖啡。
排隊的人還在增加，今天是週六，不用上課，大學生們最多的就是可以隨意揮霍的時間。
他感覺自己沒辦法摸魚看書了。
一旁，沈梨月也很忙。
那些女生過來看蘇牧，總得買一杯咖啡，又在蘇牧的推銷之下多多少少買了點書，半天下來，銷售額比之前一個月還多。
累死沈梨月了。
“老闆老闆，你們這裡還招店員嗎？”
還有膽子大的女生詢問李橙。
“不招啦不招啦，人夠了。”
李橙坐在吧檯後面的靠背椅上，優哉遊哉地揮揮手回答。
不少嫉妒的眼神盯上了沈梨月。
沈梨月感覺後背汗毛豎起，她用手中的掃碼器掃了掃桌上的書，看向面前付錢的女生。
“微信還是支付寶？”
“微信。”
那女生咬牙切齒地說道，展示了她手機裡的付款碼。
滴——
掃碼器發出尖銳的蜂鳴聲，收款到賬。
到了快十二點，排隊的人絲毫不見減少。
蘇牧感覺自己的午飯時間可能要沒有了，他想了想。
“各位，大家的熱情我已經感受到了，但我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有限，沒辦法滿足大家所有的要求。”
聽到蘇牧的話，就在女生們以爲蘇牧要讓她們白排隊的時候，蘇牧又開口了。
“所以，現在還在排隊的同學的點單我會全部做完，但今天后續來的同學就請等後天再來了，咱們的咖啡豆也不太夠了。”
說完，蘇牧就對身邊正在摸魚的李橙說道。
“橙子姐，你弄個牌子什麼的，在外面擺一下。”
“我是老闆哎。”
李橙看着蘇牧這麼理所當然地使喚自己，下意識出聲提醒。
“請你弄個牌子。”
蘇牧換了種說法。
“嘖。”
李橙不情願地站起身，去隔壁超市借了塊宣傳板，寫上文字，掛在了書店門口。
又做了兩個小時，蘇牧才終於做完了最後一杯咖啡。
正如他預料的，店裡的豆子都快賣完了，再想讓他做也無計可施了。
怎麼感覺比上班還辛苦？
蘇牧頓時懷疑起自己來這裡打工的初衷了。
他活動活動腰部，坐了下來。
左臉忽然感覺一陣冰涼，蘇牧稍稍挪開臉，發現是一罐冰鎮的可樂。
沿着那拿着罐子的白皙的手回頭看，蘇牧看到沈梨月笑眯眯地將可樂丟到蘇牧手中，她自己的手邊還有兩罐。
“橙子姐請你的。”
蘇牧接過可樂，看到桌上已經放了隔壁便利店買的微波爐加熱過的盒飯。
“謝謝。”
他打開可樂，喝了一口，又掀開盒飯的蓋子，拿筷子扒拉了兩口。
味道不錯。
果然勞動之後的飯菜會更香。
吃了一半，蘇牧看到李橙從外面回來，還看着手機笑眯眯的。
“什麼事這麼開心？”
他詢問。
“我剛剛建了個羣，用來給客人們通報你的到崗情況，還有預約咖啡。”
李橙隨口說道，看到桌面的可樂，將其拿起，看了眼沈梨月。
“還挺懂事，知道我渴了。”
蘇牧聞言，看了沈梨月一眼。
沈梨月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縮回了收銀臺後面，將臉埋進盒飯裡。
“不過蘇牧，
沒想到啊，你還是個演員，怎麼不早點說？”
李橙沒注意那小女生的微妙舉動，拍了拍蘇牧的肩膀。
“橙子姐伱也沒問。”
蘇牧剛扒拉完一口飯，他將其嚥下去，纔回答。
“咱們這裡是不是會上電視，到時候變成網紅景點啊，我看網上好多這種地方。”
李橙沒給蘇牧回答的時間，又自顧自地回答。
“到時候給你安排籤售會，帶簽名的書要加點錢，三塊...五塊！”
聽到李橙五塊錢就把自己給賣了，蘇牧喝了口可樂。
“這樣吧，橙子姐，我也不是什麼大明星，到時候你在羣裡說，期末平均績點四以上的可以憑藉成績單來，我免費給她們簽名。”
他覺得不如督促一下這羣大學生好好學習。
“嘶——”
沈梨月倒吸了一口氣。
按照寧海大學的算法，平均績點四基本上意味着全科九十分以上，這在學霸如雲的寧海大學也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正因爲都是經歷高考選拔進來的尖子生，課程難度，考試嚴格程度都要更高，就算自詡成績還不錯的沈梨月，上學期的平均績點也堪堪四點一。
正經來說，平均績點有四分就夠得上保研線了。
“怎麼，這個很難嗎？”
李橙聽到沈梨月的吸氣，問了一句。
“不難吧，簡簡單單。”
蘇牧隨口回答，又看了眼沈梨月。
“你績點多少？”
“上學期是4.1。”
沈梨月答道。
“你看，很簡單的。”
蘇牧點頭道。
“我怎麼覺得你們兩個在誆我呢？”
李橙尋思感覺有點兒不對。
不過她還是按照蘇牧的說法，在那個名爲【寧海書店通知羣】的微信羣發佈了這一條公告。
一時間，羣裡本來熱鬧的討論戛然而止， 好一會兒都沒有人說話。
“你看，果然不對勁。”
李橙將手機屏幕拿給蘇牧看。
“都去努力學習了吧。”
蘇牧看了眼答道。
“正好明天你不在，梨月，咱們去進一些貨。”
李橙說的貨就是咖啡豆，書店的咖啡都用的豆子現磨，算上人力，其實成本不低，書店的售價基本就是賺個水電費，算是慈善了。
按照李橙的說法，她以前在相關產業的公司上班，對咖啡還是有些情感的，希望藉此來推廣一下手衝的咖啡。
當然，就和實體書一樣，這樣的消費項目在大學附近並沒有那麼受歡迎。
“啊，哦，好。”
沈梨月遲疑了片刻才點頭。
“明天請你吃烤肉！”
李橙又補充了一句。
“好耶！”
沈梨月握拳慶祝，又看了眼蘇牧。
“明天你要去拍節目？”
“嗯，好像要直播。”
蘇牧答道。
“沒事兒，等蘇牧幹滿一個月，咱們找個好時機，去吃一頓好吃的，我請客。”
李橙甚至沒問蘇牧拍的到底是什麼節目。
“好。”
蘇牧不禁期待起來。
他將盒飯吃完，打包丟到外面的垃圾桶裡，回來洗手擦乾，找了本書坐下。
距離下班還有兩個小時，蘇牧得抓緊時間汲取知識。
希望那些大學生們也能好好學習。
窗外，春風吹過含苞的樹梢，帶走冷峻，捎來溫暖。